看到你，寶貝能原諒mama嗎？”

    托托很小大人地說：“那好，不過作為交換，我可以幫mama抱花?！?/br>
    祝宛輕笑，把花分給了他一些，又看到女兒期待的小臉蛋：“茉茉要不要？”

    “要！”小女孩猛點頭，抱住花朝客廳走了沒幾步，突然又哀怨地回頭，“可是mama你剛才沒有親茉茉?！?/br>
    祝宛連忙給她補上一個親親。

    她沒有問他們?yōu)槭裁磿?，也沒問他們什么時候走，就是帶著兩個小寶貝繼續(xù)插花，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茉茉是個愛漂亮的小姑娘，只想著把花往頭上戴，托托倒是想展現(xiàn)一番自己的審美，但是他看著自己面前被插的不堪入目的花瓶，喪氣，沒有mama插的好看……

    祝宛也不生氣他們鬧得客廳到處是葉子和碎花瓣，問他們有沒有吃過早飯，小寶貝們都是吃了早飯才來的，可是茉茉愛撒嬌，抱住了祝宛的大腿：“mamamama，茉茉想吃mama做的餡餅，茉茉想吃雞rou餡兒的！”

    托托沒說話，但是不住地朝祝宛看，他覺得自己吃過飯不應該再吃了，可內(nèi)心深處他是很想吃的。

    祝宛摸了摸女兒的頭：“好，mama去給你們做，那你們乖乖地自己玩好不好？”

    “我來幫mama的忙！”

    小孩子對mama哪有隔夜仇，哪怕祝宛曾經(jīng)那么瘋狂讓他們感到害怕，當他們一接受到母親釋放出的善意與溫柔時，那么就沒有人能夠替代祝宛。他們是被祝宛一個人養(yǎng)大的，她是天底下最好的mama。茉茉性情敏感愛哭，托托就抱著她安慰，mama只是生病了，等mama病好了，就會變成本來的mama的。

    可是最終祝宛也沒能完成托托的心愿，她一個人，在孩子們被帶走的第二十七天，死在了滿地垃圾的出租屋里。

    她已經(jīng)死了。

    可她還愛著孩子們，她不甘心臨死前給他們留下的mama是個可怕的瘋子的印象，她不想讓他們長大后回想起來，腦海里只有一個瘋魔的女人。

    她想告訴孩子們，她愛他們，哪怕煙消云散，這份愛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祝宛的廚藝是很好的，她給孩子們做了餡餅，有茉茉愛吃的雞rou味兒，也有托托愛吃的土豆味兒，兩個小朋友乖乖坐在桌子前，祝宛先把餡餅端上來，然后給他們一人戴了一個小兜兜。茉茉的小兜兜上繡著玩毛線球的小貓咪，她喜歡壞了，不住地摸，“謝謝mama，我好喜歡mama！”

    托托就很不樂意了：“mama我都長大了，你、你不要再給我戴圍兜了嘛，我吃飯已經(jīng)不會灑了?！?/br>
    祝宛溫柔地說：“好，那解下來好不好？”

    托托立刻拒絕：“不行，我、我就先隨隨便便戴一下?！?/br>
    祝宛就笑起來，她給孩子們把餡餅切好，安靜地坐在一邊。茉茉吃得開心，一邊晃動著小短腿一邊哼著歌兒，時不時朝mama笑，還給她飛吻。托托就矜持多了，他先吃了一口，點評道：“味道很好，有mama的味道?！?/br>
    祝宛看他這副人小鬼大的模樣沒忍住揉了一把小家伙的腦袋，托托嘟起嘴巴：“mama，爸爸說男人的頭是不能隨便摸的！”

    不過他一說完就看到mama傷心的眼神，小家伙立刻改口：“但mama不是別人，我的頭mama可以摸。”

    茉茉傻笑著說：“我的也可以哦?！?/br>
    祝宛依言在他們的小腦袋瓜上都摸了摸。

    吃完餡餅茉茉的小兜兜臟了，托托的沒有，祝宛便給茉茉取下來拿去洗，茉茉可傷心了，跟個小尾巴一樣跟在祝宛身后，不停地問：“mamamama要洗多久呀，茉茉好想戴著它哦……”

    作為一個疼愛meimei的哥哥，托托從來都很禮讓茉茉，可是這一次，他悄悄摸了摸脖子上的小兜兜，這是mama給他做的，他不想讓給meimei。

    祝宛哄她說很快就會好了，她洗干凈后就用吹風機吹干，看著上面的小貓重新干凈起來，茉茉激動地抱著祝宛的大腿高呼mama萬歲。

    和孩子們在一起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如果不是有電話打進來，祝宛都要忘記他們最終是要離開她的了。曾經(jīng)她為了留住他們想方設法不肯放手，可現(xiàn)在祝宛卻覺得，要他們早點習慣，并且接受mama的離開，只要他們記得，mama不是瘋子，mama很愛他們，不管道理都愛，就可以了。

    這是祝宛卑微的乞求，是她愿意用靈魂作為代價也想要做到的事。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仍舊清冷，聽不出什么感情，祝宛早就麻木了，她應了一聲表現(xiàn)知道便掛了電話。

    她以為孩子們會迫不及待想要回到爸爸身邊的。

    可是他們沒有。

    茉茉抱著祝宛的腿哭：“mama不要趕茉茉跟哥哥走！茉茉想mama了！茉茉不想回去！”

    托托也放下了手里的玩具，抿著小嘴盯著祝宛看，他也不想走。

    祝宛頓時茫然，為什么不走呢？他們不是很喜歡爸爸嗎？他們說爺爺很慈祥，奶奶很疼他們，他們有很大很大的房子，還有一個巨大的游泳池，爺爺奶奶還答應養(yǎng)一只金毛……那么好的地方，為什么要留在她身邊呢？

    第381章 第三十三片龍鱗（三）

    祝宛試圖跟孩子們講道理, 在沒有發(fā)瘋前她是個好mama, 她溫柔、漂亮、心靈手巧，雖然賺的錢不多, 卻把孩子們教導照顧的非常好。但祝宛自己也清楚, 以她一個人的能力, 頂多是保證孩子們衣食無憂, 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她習慣了省吃儉用把錢存起來，她怕孩子生病, 怕孩子不開心，孩子喜歡的東西她都買不起。

    他們住在這樣一個小小的出租屋里, 祝宛覺得很對不起孩子們。

    “難道你們不喜歡爸爸了嗎？如果爸爸知道你們不肯跟他回家，他會難過的?！弊Ｍ鸢褍蓚€孩子摟進懷里, 聲音柔和, “還有爺爺奶奶，他們都會難過。寶寶們乖乖地, 等到有空了就來mama這里好不好？mama那么愛你們，怎么舍得趕你們走呢？”

    茉茉紅著眼睛說：“要mama跟我在一起！為什么mama不能跟爸爸在一起呢？”

    祝宛頭有些疼, 她也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情況, 不知道該怎么說才能把復雜難懂的成人世界的規(guī)則解釋給孩子們聽。她斟酌著語言道：“爸爸跟mama不會在一起的，但不管爸爸mama在哪里, 我們都一樣的愛你們，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茉茉乖，要聽爸爸的話，好不好？”

    她只能給女兒買些廉價的裙子, 可如果跟著爸爸生活，她就是千嬌百寵的小公主，她可以擁有一間她最喜歡的粉紅色臥室，里面擺滿了她最愛的芭比娃娃。她可以打扮的漂漂亮亮，再也不用羨慕別人家的小朋友有漂亮的裙子穿。

    茉茉委屈地咬著小嘴，她不想離開mama，她喜歡爸爸，可她更喜歡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