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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太冷了,文景輝可不敢讓他們倆出門。又有花草村的里長帶著兩個兒子親自上門,住在文景輝家里的東廂客房。他是來幫忙看家的,憑借文景輝家那高屋厚墻,大柵欄門,還有兩家真正的大門,文景輝家是如意門,紀家舅舅家則是白板門的厚度,只要不是成群結隊的野獸或者土匪下山,絕對安全沒問題。花草村這一冬天,沒少得實惠,文景輝的手工活,讓婦人和小姑娘們賺了不少零花錢,又有崔寡婦家的先例,劉里長對文景輝可是更親近了。紀家舅媽買了許多東西,作為紀家女主人,和隔壁的隱形女主人,紀家舅媽成了總指揮,嗯,小大夫成了機要秘書,負責記錄買了什么,還差了什么沒買等等。紀家舅舅被指派去賣了許多冥紙和疊好的金元寶銀元寶,高香和蠟燭等祭祀之物。然后紀家舅媽威風凜凜的帶著一大堆小子,拉著崔寡婦一起,開始了掃蕩年貨活動。如今倆人都不差錢。狂掃的后果,就是除了文景輝之外,別人都拎了一大堆東西,如今車子進不來,只能往小院子里倒騰,整整倒騰了三回才完事。“這個好,買回去給小招財玩!”“那個不錯,買回去給小進寶!”文景輝說的最多的就這兩句話。臘月二十八的時候,菜店便閉店打烊,傍晚時分,所有人都坐著馬車牛車回來了。崔家母子跟著劉里長回了花草村,文景輝進屋后先讓武大給自己“卸甲”,穿得太多了他自己手臂都彎不過來。“還是家里好??!”脫完衣服,文景輝就倒在了大炕上,跟兒子女兒獻殷勤,“這個是爸爸買的,那個是爸爸買的!”“謝謝爸爸!”兩個小東西因為不能跟著出去,就只能眼巴巴的在屋子里待著,偶爾出去看看,還是隔著門縫,文景輝自己是南方人,又是大人,都受不了這種冷,孩子他就護得更嚴重了。幾乎都是跟著他在屋子里宅著。二十九的時候,文景輝去給文家夫妻倆上了墳,坐在墳前,一邊燒紙一邊跟他們在心里念叨,隨后又給自己的衣冠冢燒了紙。那天,武大也去給武樹生上了墳,只是回來之后,臉上總是淡淡的更冷了些。“你怎么了?”文景輝隔著雕花的門櫥問門另一邊的武大。“我去上墳,看到那墳塋都長滿了草,也沒人打理,我母親的墳塋上的草都比他的矮許多?!?/br>文景輝心想:那是?。∧愫途司烁羧钗宓娜ゴ蚶硪幌?,跟武樹生的墳塋能一樣嗎?“武佟氏自他下葬以來,都沒有去看一眼!三年孝期才不到一年,就給武桂枝訂了親?!蔽浯笮睦镎f不出是什么滋味兒,要是武樹生還活著,或者他地下有知,也不知道他會怎么想?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兒女,沒一個給他上墳掃墓的,還是他這個不受他待見的長子,過年去看了一眼,燒了一捆紙錢給他。他心疼的武貴友,冶鐵未歸,心水的大女兒,還未出孝期就訂了親,不待見的小女兒,連給他守孝都免了,因為小女兒是童養(yǎng)媳;心喜的小兒子,更是連他的墳包在哪里恐怕都忘了。“那是他咎由自取!”文景輝開解武大:“人吶,種什么樣的因結什么樣的果,你別不開心了?!?/br>“我不是不開心,就是覺得他太對不起我娘,也對不起我了!”“他不配跟伯母相提并論?!边@是武大頭一次在文景輝面前提起他娘的話題。但從紀家舅舅的教養(yǎng)上就能看得出來,素未蒙面的武家伯母,是個怎樣的宜室宜家的婦人,可惜沒攤上個好命。就武樹生那樣的人渣,根本不配跟那樣好的人相提并論。武大聽到文景輝這樣反駁,卻是低低的笑了。這世上,總有那么一個人,哪怕一句普普通通的話,都能說到他的心里去。三十早上起來,便開始忙活了,文景輝對這些不太在行,畢竟前世跟今生,時間跨度好大!有些東西已經(jīng)變了許多,文景輝可不敢瞎亂來。所以他就帶著倆孩子,拿著一碗漿糊,開始給窗戶貼窗花,說道這里就不得不讓文景輝佩服古人的心靈手巧,那樣精巧的窗花,竟然是純手工剪出來的,并非是機器刻印出來的,真真是巧奪天工。為此,文景輝包了人家窗花攤子上的所有窗花,惹得那賣窗花的大娘笑得合不攏嘴。紀家舅媽成了兩家最忙的人,指揮自家人,還要指導隔壁那一屋子的老少爺們。什么接灶王爺,換門神,貼新聯(lián),祭老祖宗的事情,需要穆老爺子帶頭等。幸好崗子村還沒祠堂,祭祖也只是在外頭大門口那里擺張桌子,上了豬頭和燒雞的公祭,時間只是一炷香而已。完事后的豬頭和燒雞他們還能吃呢。三十的年夜飯,是文景輝做的,雖然空間里頭的材料不敢都拿出來用,但是外面的也不少,雖然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大廚師,可是他做的東西也勝在新奇。放鞭炮前,是要發(fā)紙的,就是燒冥紙買通鬼差,讓親人在大年夜回來喝一杯水酒。這也是穆老爺子帶著大家伙兒的活動,等發(fā)完了紙,相隔十步左右,便是一堆火,一直從九云嶺的文家夫妻墓,到家門口。到了午夜放鞭炮的時候,崗子村就兩家,一起放的,一百響的竹鞭噼里啪啦,這已經(jīng)是尋常百姓能放得最多的鞭響了。千響的是只有王府才能放的,萬響的更是只有皇宮能放,示意萬歲昌祥之兆。大臣們的也就超過五百響,富商們四百。大明什么都好,就是條條框框特別多,什么都有規(guī)制,特別嚴格。放鞭炮的時候,文景輝就給小招財捂住了耳朵,小丁則是給小進寶捂住了耳朵。“這是我們的第一個新年,以后還會有無數(shù)個新年,大家先干了這一杯!”文景輝舉著酒杯,里頭裝著的是從空間里倒騰出來的葡萄酒。他酒量不好,根本不敢喝白酒。“干杯!”武大三人有些激動又有些傷感。過年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許久之前的記憶了。眾人吃吃喝喝,倒也沒真的有人讓文景輝喝酒,小大夫一杯果子酒就已經(jīng)紅了臉頰,還喝呢!倒是武大,用竹筷子沾了沾白酒杯,然后讓小招財舔了一口!“呸呸呸!”小招財當時就“呸呸”上了。小舌頭都吐了出來,一個勁兒的哈喇哈喇!“哈哈哈哈……!”武大突兀爆出一陣大笑聲。“你就知道笑!就知道笑!”文景輝心疼死了,一個沒看到,就被義父欺負了,他的兒砸喲!“進寶,來,咱們喝山楂水,可不喝那辣辣的酒?!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