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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把他寵成這副德行的人不是他的父母,而是戚母。可以說穆令秋享受了戚柏宥都未曾享受的,源自戚母的溺愛與縱容,直到有一天,穆令秋忽然醒悟過來,自己居然廢成這樣,而戚柏宥卻已經是人中龍鳳,精英中的精英的時候,他潛意識將這一切歸咎至戚母身上。他開始忍不住想,假如戚母沒有那么寵他,沒有溺愛,沒有告訴他無論自己做什么都不會受到懲罰,因為家里有錢之類的話,他會不會就不會是現(xiàn)在這副自己都厭惡的富二代德行?江俞簡直被他的想法惡心的不行,更生氣于這個人居然把自己的缺陷一并推給戚柏宥,讓戚柏宥莫名其妙背了這么多年的黑鍋。簡直匪夷所思。武哥那群人終是被判了刑,人的生命本就短暫,誰也不知道還能活多少年,再來個幾十年,約等于無期徒刑了。江俞知道后,沒說什么,也沒問戚母最后怎么樣了,只問了戚柏宥什么時候回來。戚柏宥說:“我買了后天的機票?!?/br>江俞不禁悶悶道:“可我后天去拆石膏,沒辦法給你接機了?!?/br>戚柏宥輕笑道:“不用來,在家等我?!?/br>江俞抿了抿唇,半晌,手指在沙發(fā)上細細摩挲兩下,才輕聲道:“先生,等你回來后,陪我去一趟陵園,好不好?”另一頭的戚柏宥一怔,抬頭看了眼日歷,才發(fā)現(xiàn)馬上就是陳苑和的忌日了。他想起先前在警局里見到武哥時,才知道這個人居然把當年江俞的事情全數說了出來,包括陳苑和的。這陣子,江俞從未提起這件事,戚柏宥也不問,兩人似乎都在裝作不知道。良久,戚柏宥才低低應了聲好。拆石膏那天,江俞難得起了個大早,火急火燎的沖到醫(yī)院,結果中途一不小心被人認出來,更沒想到醫(yī)院里居然有不少他的粉絲,一度被圍在中間花式慰問,哪怕心中著急拆完就回家,眼下也不能揮手把人趕走,只能扯著嘴角打哈哈,在醫(yī)生的呼喚下,宛如見到了逃生出口,飛快鉆進了房里。回去的時候他極為小心翼翼,渾身上下裹了好多層,才好不容易從人群里蒙混過去,迫不及待的沖回家,結果一出電梯,就發(fā)現(xiàn)戚柏宥正風塵仆仆的站在家門口。他在原地愣了下,再也顧不得腳上的傷勢,三步并做兩步沖了上去,整個人掛在戚柏宥身上,后者還擔心他的腳呢,心驚膽戰(zhàn)的把人抱穩(wěn)后,不禁斥責道:“小心點,腳不疼了?”“不疼啦,看見你就什么都不疼了!”江俞湊上去在對方嘴角重重親了一口。戚柏宥不由低低笑了聲,道了聲胡鬧,江俞笑嘻嘻的接受了這個批評,并且為了不讓自己白挨批,賴在戚柏宥身上不下來了,后者別無他法,只能就著姿勢開門。門合上的瞬間,兩人便迫不及待的在玄關處交換了個綿長的吻。屋內安靜的只剩下接吻留下的水漬聲,過了好一會,兩人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彼此,戚柏宥抵著江俞的額頭,輕輕在他鼻尖處蹭了蹭,啞聲道:“……我回來了?!?/br>江俞瞇起眼睛,甜滋滋地應道:“歡迎回家!”兩人氣氛正濃,結果一聲極為不和諧的咕嚕聲傳來,戚柏宥愣了下,不禁問道:“你沒吃飯?”江俞無辜道:“……著急去醫(yī)院,忘了?!?/br>戚柏宥忍不住拍了拍江俞的頭,嘆了口氣,想斥責吧,看著對方無辜的模樣又實在罵不出來,只能認命轉身進客廳。而江俞在踏進客廳的瞬間,臉色突變,望著桌上那亂七八糟的食品包裝袋,以及吃完還沒丟的方便面,他咽了咽口水,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不敢去看戚柏宥。戚柏宥挑了挑眉,‘好脾氣’地問道:“你在家就吃的這些東西?”江俞十分識趣,他二話不說,立馬認錯:“先生我錯了!”戚柏宥:“你身體還沒好全,這幾天先吃粥吧?!?/br>江俞:“……”天要亡他。戚柏宥這趟回來,華國地區(qū)戚式的掌控權又回到了他手中。江俞才知道,戚天在那天的壽宴過后,已經正式退位,而整個總部也正事交接給了戚柏宥的父親,戚睿堯。而戚天最開始放話說如果戚柏宥膽敢違抗,就取消他的繼承權的事情也生效了,因為他的確沒給戚柏宥,但他又沒說取消給他爹的。戚睿堯雖然私生活混亂,可生意手段也是不容小覷的,不僅如此,如今集團到了戚睿堯手上,那么未來繼承人是誰,那就是他來決定的。對此,戚天本人則是板著臉揮揮手,直言我老了,隨他便吧,由此糊弄過去。到最后大家才意識到,當初戚天說不給戚柏宥,戚睿堯又沒說不給他兒子,繞來繞去,整了半天,這就是個文字游戲。只能說姜還是老的辣。江俞對此無比震驚,并且心生佩服道:“先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戚柏宥說:“知道什么?”江俞道:“就是直到你爺爺從一開始就是下的文字游戲的圈套呀?!?/br>戚柏宥不置可否,他看了眼窗外,車子恰好停在了陵園門口,時隔一年再來,與當初并沒有什么大變化,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去年的今天,來時陰云密布,走時瓢潑大雨。而現(xiàn)在,晴空萬里,放眼望去只能看見一些薄薄的云層漂浮著。這次來,江俞不再是空手,他在墓碑前放了一朵小白花,雙手合十在心里默念了一番來時就準備好的話后,睜開眼睛,望著上面刻著的三個字,腦中的記憶一涌而出。當初在倉庫里,武哥告訴他的那個真相,其實在陳苑和過世前,就同他說過。之前記憶尚還模糊的時候,江俞為此曾做過噩夢,夢里虛幻一片,四周霧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唯一清晰的只有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躺在破舊窄小的床上,看著他。“江俞,我對不起你。”女人說,“我不配讓你喊我媽……”直至今日,再次來到墓碑前,這段記憶終于清晰了。那時候他和陳苑和剛剛被戚母從家里趕出去,重新回到了國內,生活過的并不如意,偏偏在這時候,陳苑和不知上哪兒染上了毒癮,發(fā)作的時候根本攔不住。江俞攔不住,或者說根本沒辦法攔,他那時候因為營養(yǎng)不良,個子本就比同齡人矮了小半個頭,又因為陳苑和的緣故,性格一度比當年剛離開孤兒院還要孤僻乖戾。這段時光一度成為了江俞無法銷毀的噩夢。再后來,陳苑和終于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她在死前最后一刻,抓回了點點理智,然后告訴了江俞一個無比殘酷的事實。“都怪我,假如當初我想別的辦法,你也不必過那種童年,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直到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