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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沉默,眼中逐漸浮起深沉之色。重返人間么?他下意識地想起流月城最后一役中那只莫名的巨手,竟能穿越兩個空間的屏障,將力量投射過來,若無遠古上仙所遺劫火助陣,怕已失去了處置礪罌的最后機會,而接下來局面如何,越發(fā)難以預料。那是魔。一個心魔礪罌,已讓流月城上下不得安寧,自己同他周旋百年,也未能真正透析魔域的面目,更無緣踏入魔的領域。那個神秘的世界,當真深不可測……微微皺眉,沈夜發(fā)現(xiàn)偃甲鳥已結束了傳話,謝衣也沒有多言,簡單說一句必定赴約,便將它放出去,轉頭朝自己道聲無妨,不著痕跡地將話題轉開,又講起了昔年紀山中的歲月。明白他不欲自己擔心,沈夜默然一笑,收下他的好意,對方才的事也不探問了。明年三月……自己只需四十九天便能恢復靈力,屆時早已將神血等諸般靈力融匯一身,即便有教此前更強橫十倍的風浪,也可為謝衣?lián)跸拢拇_無甚擔憂的。他朝謝衣舉杯,說你方才只顧著舊友們,冷落了為師,該罰三杯。謝衣一怔,小聲道哪有冷落師尊,神色似有不平,卻依舊在沈夜目光注視下,老老實實喝了三杯下去。皎光漫漫而來,如溫柔的流波將兩人包裹,越發(fā)顯得四下里寂靜無比,天地間仿佛只余他二人相對。因有結界的緣故,院中并不顯寒冷,反倒暖意融融,暗香盈袖,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已喝光兩壇酒,沈夜并未覺得醉,謝衣也保持著清明,只面頰上浮起薄薄紅暈,襯得他光潤肌膚比那天頂?shù)臐M月還要動人,沈夜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只覺心頭一跳,再度握住了他的手。“方才提到捐毒覆國之事……”沈夜聲音低柔,將謝衣拉到懷里,往他耳邊低聲道:“當年罪孽,本座從不矯飾,亦不會再述以虛妄的歉意。而今流月城既已成過去,烈山部也有了安置,日后諸般際遇……多聽你的意見便是?!?/br>第66章日后多聽你的便是。這話說得并不重,也未有任何鄭重承諾的表現(xiàn),就這么脫口而出,再自然不過。仿佛一陣清風,一場春雨,自開天辟地便如斯存在,看似尋常,卻比那裝腔作勢,瞻前顧后的所謂承諾,更加坦然而真摯。不思量,自難忘。一切早已斷定,融入心扉骨血,想得透徹明白,自然順理成章,風輕云淡。日后諸般際遇……多聽你的意見。謝衣微微一怔,只覺一束月光落下來,照徹自己心底,將那所有隱憂驅(qū)散,令一切光明而圓融。他比誰都明白沈夜是個怎樣的男人,百年中日夜相伴,親眼所見,親身所歷:沈夜遭遇了什么,背負了什么——在黑暗中行走太久的流月城大祭司,將性命與名譽都交給了民族渺茫的希望,當烈山部這艘巨輪順利出港時,他卻未能功成身退,而是為償還那些不得不染上的鮮血,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若非天地間那一線機緣,如今哪里還有沈夜?話說回來,正因這百年間的風刀霜劍,黑暗血途,沉重壓抑的命運才一步步將沈夜雕琢成今日模樣,不論沈夜自己喜不喜歡如今的他,他都始終是這樣的沈夜:高天孤月,冷肅深沉,自負而雍容,嚴苛而獨斷。在沈夜那里,向來只有權衡,沒有委屈;只有決斷,沒有協(xié)商,即便他偶爾表露出的讓步與退卻,也僅僅是不得不為之的暫時妥協(xié),背后往往都藏著更大的目標。沈夜,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直爽少年,而是心機百轉,手段酷烈的權謀家。這樣的男人,如何與人分擔甘苦,共享生命?對這樣的男人,絕大多數(shù)人唯恐避之不及,或畏他,或厭他,或憎他,或者……又不切實際地去迷戀他,幻想他有些許隱藏的溫柔,并會一一降落到自己身上來。癡惘罷了。幻想永遠無法捕獲沈夜,唯有同他站在一樣的高度,歷經(jīng)同樣的波折,了解他全部是非對錯,并心無芥蒂地去正確看待的人,才能夠走進他歷盡千帆的靈魂深處,與他的存在熔鑄在一起。此刻,謝衣知道,自己已成了那個人。那一句話,便是沈夜此生最大最重的承諾,也是他歷經(jīng)生死后唯一能夠給予自己的東西——日后多聽你的。簡簡單單幾個字,不僅關乎情感,更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重。他那般自負的人,被百年黑暗淬煉成那樣的人,如今竟肯多聽自己,遵從自己的意見,可見是已將自己視作了世間唯一不離不棄,靈魂相許,甚至……甚至可算是他心底唯一至寶的存在了。一句話,許下此生,許了情感,許了尊嚴。謝衣伸手摟住他,埋首在他頸窩里,輕輕蹭了蹭,恍如少年時分。這份改變,這份情意,對沈夜來講實在太重,太難……謝衣閉上眼,嗅著沈夜身上陳靜深邃的氣息,只覺胸中如浪濤翻滾,激蕩而來的都是感動與珍惜,同時,又有絲絲心疼夾在這些情緒里,共同匯流成讓人看不分明,卻倍加真實的顏色……該如何回應?他問自己。說不開心,不得意是假話,但此刻他絕不會得意忘形,更不會借著沈夜低頭的剎那耀武揚威,他甚至有些舍不得沈夜那樣講,仿佛會折了那人不容侵犯的尊嚴與驕傲。唉,對自己太好,竟也讓人為難……謝衣腦中蕩悠悠的,凈是過去百余年的歲月,一天天,一月月,皆入觀花走馬,紛至沓來。忽然,他靈機一動,干脆變作當日初七的神色,靠在沈夜肩頭上,忽而一笑,反問道:“哪有主人多聽屬下的道理?”這話本是戲謔,并無他意,聽在沈夜耳中卻是一愣。自醒來后,謝衣便不曾以初七自居,也不喚自己主人,本以為他是不喜那般稱呼,畢竟有主仆之意,興許會將他顯得低了,因此也不強求。誰知此刻,在如此花好月圓,情意悠長之刻,他竟主動提到屬下與主人,可見并未介懷。那百年雖未曾苛待他,然而抹去記憶也好,改名字從頭調(diào)教也好,的確也并非人人都能接受……而今謝衣竟可拿來調(diào)侃,當真是個驚喜。他不由得微微一笑,將謝衣?lián)Ьo,低聲問:“不恨我迫你?”“這話從何說起……主人何時逼迫過屬下?”謝衣似突然起了玩心,用那無比正經(jīng)的語氣,在沈夜臉頰邊輕聲道:“主人的喜怒,便是我的喜怒,主人的愿望,便是我的愿望?!?/br>“你……”沈夜一怔,忽然驚覺——這謝衣,明知兩人已不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