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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謝衣耳邊悄聲道:“你也不用擔憂,如今有你,我自不會覺得難過……對了,你知道么?流月城最后一戰(zhàn)前,我曾向瞳感慨,問這世間可有一人真正與我心意相通,不離不棄?未曾想……百余年恍如一夢,風云變幻,人事兩非,這個人卻始終都是你。”說罷,他微微偏頭,似想往謝衣臉頰上親親,臨到近前時,卻又硬生生收住,忽而一絲情怯,只怕唐突了懷中人,終究躑躅,只在謝衣額上輕輕一吻。即便如此,謝衣仍是心頭一蕩,隱隱霞色染上雙頰,恐給師尊看見,干脆主動摟了沈夜腰間,埋首他耳畔,悄聲道:“舊日且別過不談,單說從今往后,我……我還是那句話: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是師尊也罷,是主人也罷,我只從你一人。何時你當真倦了,不樂意我跟著你,我再抽身不晚?!?/br>“呵,倒跟少時一樣嘴甜?!鄙蛞刮⑽⒁恍?,捏捏他的臉,“都這樣了,你以為還有抽身的機會?”“沒有……自然最好?!敝x衣低頭,面上發(fā)熱,聲息漸隱。分明都已不是少年郎,剎那間,卻似歲月輪轉(zhuǎn),那彼此毫無罅隙時候的初心漫涌而來,罩住這一室靜好,撫平百余年中的苦寒凄切。燈火瀲滟,夜色溫存。兩人依偎在一起,默默間只覺彼此身上氣息悠長醇厚,恍然一體。心手相依,此生相伴,仍憑山遙水遠,無懼風雨橫天,默然片刻,沈夜推推謝衣,催他去洗漱,該睡了。謝衣卻搖頭,說還有件事得去辦,師尊先歇息吧。“大半夜的,還要做何事?”“去探……”他本想如實告知,說自己打算去看白日那女孩的尸首,以驗證沈夜所言,但轉(zhuǎn)念一想,又收起這話,只說去修理被無異打壞的偃甲力士。下午才聽聞了那老者所言的異人所為,又要中夜離家查看,師尊多少會有擔心掛礙,若他靈力如初,兩人一同探查自然最好,可他現(xiàn)在不便驅(qū)使修為,少不得只能留在家里。還是不要告知他,以免擾得他也無法安眠才是。四十九天之期滿前,謝衣已決定凡事自己多擔待點兒,讓沈夜好生修養(yǎng)調(diào)理,這也是為長久打算。偃甲?偃甲何時修不得,留待明日再弄不成么。沈夜失笑,本想叫他莫要勞神,謝衣卻搖頭,笑說許久不曾回來紀山這邊,偃甲力士自也是多年未經(jīng)調(diào)試,看它壞在那里,便如同壞在自己心頭,不趕緊修好了,總是手癢難耐。你啊……知曉謝衣對偃術(shù)的癡迷,沈夜也不強求,許他一個時辰,時候到了記得回來歇下。“師尊睡吧,我必如約返回?!?/br>謝衣一笑,起身出門,沈夜也不再管他了。第48章脫下日間的白衣,謝衣?lián)Q上熟悉的玄色勁裝,這是初七的衣服,也是沈夜曾經(jīng)的衣服,與子同袍的感覺是那樣透徹而爽快,又帶著深入骨髓的暖意。莫說初冬還未曾到來,即便鵝毛大雪,在這一身黑衣的遮蔽下,謝衣也不會感到絲毫寒冷。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發(fā)絲,每一次骨血的脈動里,似乎都正隨著它過去的主人共同燃燒,令他心潮澎湃,卻又格外冷靜堅實。扣上腰帶,理理肩頭,再將長發(fā)重新梳一遍,這裝扮上身,他整個人的氣勢也隨之轉(zhuǎn)換,從溫潤如春的君子成為冷凝內(nèi)斂的刀客。橫刀在手,謝衣眼神越發(fā)沉肅,推門而去,懸崖上的冷風掠過他的肌膚,透體生寒,風吹動發(fā)絲,卻吹不動他穩(wěn)如泰山的姿態(tài)與神采。極目遠眺,只見蒼穹如墨,層云遮蔽冷月之光,惟余幾點星芒在視線盡頭明滅。山下村落里的燈火已熄得差不多了,群山沉入渾然一體的黑暗,仿佛巨獸在夜空下安眠。我據(jù)青山嶙峋處,青山見我亦嵯峨。深吸一口寒徹的空氣,謝衣舉起橫刀,大門上懸掛的燈籠在風中微微搖曳,將那匾額上的“江海寸心”四字映得熠熠生輝,火光也反射在刀鋒中,映出了他冷峻深沉的雙眼。手中這一柄罡鋒不是忘川,而是在巫山重新鑄造的利刃。它誕生時,謝衣身體已恢復如初,擁有了從遙遠過去繼承來的嶄新生命,而流月城的故事也已落幕。他心中念念不忘的那個男人,則在巫山地仙們的安排下沉睡于靜水湖,等待他的歸去與陪伴。為鑄造這柄橫刀,地仙們可謂盡展神力,甚至讓謝衣覺得有些過于慎重了,尤其當他得知刀內(nèi)灌注了昭明劍心時,更是大吃一驚。在下一介凡人,怎可妄動神器?!不,司幽大人……地仙們的聲音很低,沉浮在氤氳水汽間,朦朧了時間的移動,仿佛從鴻蒙初開的上古到最終歸一的寂滅,它們都會在那里,無始無終,不生不滅。司幽大人,因為有你,這里的一切才再次有了意義。劍心散逸,終究非長久之道,神女大人已去,此處自當以你為尊。不論劫火抑或劍心,必然交由你來使用。你們真以為我是司幽?空蕩蕩的山腹內(nèi),謝衣凝視那些飄逸的青白色霧氣,否認道:我不過rou體凡胎,不敢玷污上仙之名,還是請……這不重要。地仙中最有存在感的那個聲音回答他:是與不是,很多時候并無意義,更不必放在心上,您可以不認同我們的看法,如同您生前來到這里時,也不認同自己是謝衣一樣。并不重要,不必掛心……謝衣一怔,前程往事忽而盡入腦海,似遠似近,記憶的滔滔洪流中,他突然懂得了地仙們的意思,恍然大悟,點頭道:是謝衣執(zhí)念了,慚愧。是不是司幽,并不重要,更無須執(zhí)著。是如何,不是又如何?若是或不是,自己就會改變當下決定,陡然生出另一番想法么?謝衣不會。幾度生死,看遍烽煙,他早已不再是隨波晃動的浮萍,而是命途中參天的大樹,要做什么,要回護什么人,要如何度過這失而復得的人生,早已牢牢定在謝衣心里,不容改變。或許,這命運洪流中當真有轉(zhuǎn)生或繼承,也或許一切不過冥冥天道中的巧合,不論如何,既來到此地,走到這一步,他就會坦然接受一切,盡力而為,哪怕今后是懸崖百丈,逆水行舟。曾經(jīng),他是那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在流月城深深的殿閣內(nèi),在沈夜的敦敦教誨下,他從一無所知的傀儡,變成了心頭眼底唯有一個沈夜的初七。他也懷疑過這是不正常的,每個人都有家人父母,有出身與歸處,唯有他只一個沈夜,一處空間。他問瞳自己究竟是誰,瞳反問他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