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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來,一切都已過去了。“走吧?!?/br>帶著謝衣,沈夜緩緩步出朗德寨,偶爾有人往這兩位過路人身上看一眼,沒發(fā)現(xiàn)特異之處,便繼續(xù)專注自己手頭的事情,由這二人漸行漸遠。興天道難測,長河?xùn)|流,再大的災(zāi)劫也必有過去的一日,唯有繁衍生息,生生不息是三界中永恒的節(jié)奏。而在這個過程中,合適的留下,不合適的隨風(fēng)而去……一路沉默,一路向東而去,沈夜感覺那股若有若無的寒冷依舊縈繞著他,仿佛真有許多死不瞑目的幽魂隨他一道走出了朗德寨,它們默默跟在他背后,冰冷眼神鎖住他,令他插翅也難飛。芒背在刺,如臨深淵,沈夜只覺那股沉重與冰冷越發(fā)濃郁,像天頂翻涌的黑云。他干脆停下腳步,朝后看去,卻只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風(fēng)聲颯颯而過,天邊偶然傳過一聲鶴唳,視線盡頭,寨子的輪廓已模糊。“怎么了,師尊?”謝衣問,心里隱隱察覺他似有異樣。“……無妨?!眽合履枪杀洌蛞贡M力忽略體內(nèi)漸漸生出的陌生隱痛,往前行去。這夜,兩人在前面山中留宿,山坳內(nèi)恰有一處水潭,四周紅葉紛呈,綠影未退,夜空無風(fēng)無雨,格外靜謐幽閑。謝衣將偃甲車展開,成為可遮擋防衛(wèi)的處所,立于墨玉般的水潭不遠處。沈夜自離開朗德寨后便一直沉默,他雖不是多話之人,但謝衣總覺得他這半日的沉默有些不同尋常,難免擔憂,這會兒歇下來,本想找他說兩句話,結(jié)果一回頭,卻見沈夜已靠在榻上,閉目睡著了。這就睡了?是累了么?還是不習(xí)慣下界的氣息?抑或四十九天未滿,無法用靈力抑制,于是體內(nèi)宿疾有所反復(fù)?“師尊,師尊……”謝衣在他旁邊蹲下,輕聲呼喚,沈夜卻毫無反應(yīng),似乎已睡得沉了,唯有眉尖微微蹙起,仿佛正做著不太好的夢。-------------------------------------------------------------------------黑暗中似乎有人在歌唱,鬼氣森森的吟哦穿透黑暗,如一縷游魂,總吊著那口氣不肯離開,仿佛正有只巨獸蹲伏暗影里,只將它誘人的觸須釋出來,若有若無地游弋,盼在這深深死寂之海里捕獲無知的獵物。聲音似遠似近,沈夜一步步朝它而去,恍然間已踏入了無邊的漆黑死寂。沒有光,方才的聲音也戛然而止,他看到自己站在空無一物的黑暗里,天地神人均歸于寂滅,比他夢境中那條黃泉路更令人窒息。那里好歹有光影,有雨聲,有小曦一直握著他的手,有華月和瞳并肩在前方等候,還有在雨中持傘,微笑相迎的謝衣……可是,這里什么也沒有,連溫度也一并死亡。站在當中,沈夜仿佛立身于空無一物的宇宙,虛無遮蔽他所有的感知。……這是何處?為何會來到這里?他往前走,黑暗依舊緊緊包裹著他,他感覺自己似乎踏在地上,卻又同時走在虛空里,腳下的感覺剎那而來,轉(zhuǎn)瞬即逝,一切都那樣不可捉摸。“哥哥——”忽然,黑暗中有個聲音喚他,沈夜回頭,見小曦正朝自己跑來。幾乎是本能地,他蹲下來,張開手臂迎接她,就像過去無數(shù)次那樣,他再次看到一團熟悉的光焰,一團暖暖的火苗奔入自己孤獨冷寂的生命。這團火與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樣,他們之間有交融的血脈,有相依為命,但他們彼此的人生道路又迥然不同。自己日漸強大,走在布滿鮮血荊棘的道路里,而這團火卻永遠是當日的模樣:溫潤嬌柔,似乎只要一口氣略大些,她就滅了,但她始終沒有滅,跌跌撞撞追隨著自己的腳步,叫自己哥哥,用不可思議的堅韌和天真,一次次對抗殘酷的命運。百年,三天,一次次重回噩夢,從頭再來,百余年中有多少個三天?巫山神女的故事講過多少遍?沈夜突然記不清了。“小曦,來哥哥這里……”他笑著,像過去無數(shù)次那樣向唯一的親人張開懷抱。一滴雨突然跌落,落在他眼角,順臉頰流下,他沒有在意,也不知這滴雨是紅色的,正在他微笑的臉上劃出蜿蜒的軌跡,好像他哭了,血淚混雜,至痛無聲。“哥哥?!?/br>第22章小曦呼喚他,笑得那樣燦爛,這一刻,他們好像都遺忘了生死,忘記彼此早已陰陽兩隔。沈夜看她漸漸靠近,而那些雨,也一滴滴落到她的身上,臉上,像開出無數(shù)艷紅的血花。接著她停下來,小小身軀站在離沈夜三步遠的地方,臉上笑容也一點點冷下去。她從未像此刻這樣看著自己的哥哥,冰冷,漠視,不屑,厭惡……仿佛他不是親人,而是仇人。“你不是我哥哥。”她突然這么說。“……?”沈夜心頭一震。“我哥哥是世上最疼愛我的人,從來舍不得打我一下,更不用說……殺我了?!?/br>“小曦?”她又笑起來,是沈夜無比熟悉的天真甜美笑容,“我記得你,就是你一手穿透我的胸膛,殺了我,說你心狠手辣,你還笑著說你就是那樣的。哥哥,你心狠手辣……你這個偷了哥哥長相的怪物!”“……小曦!”沈夜猛地站起來,朝她走過去一步,又停下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將那些殘忍的字句不斷投射過來,仿佛無數(shù)淬毒的箭矢,讓他從頭到腳千瘡百孔,痛不可支。“你不配做我哥哥?!彼谥邪l(fā)出的每個字都那樣清晰而冰冷,“哥哥曾問我,是愿意留在流月城還是去下界,我知道留在流月城就是死,但我還是選擇跟哥哥在一起,哥哥在哪里,小曦就在哪里……”小曦……沈夜眉頭緊皺,呼吸幾乎停滯,似乎已被她的話語奪取了所有注意力,同時遺忘了所有關(guān)于自身,關(guān)于時間與現(xiàn)實的定義,只有她殘酷冰冷的語言不斷催動他的心靈,令那些深藏的痛苦翻滾沸騰,烈火一樣灼人,寒冰一樣刺骨,讓他的心與身體一樣陷落在進退不得的劇痛中。“可是……”她看著沈夜,眼含淚光,聲聲控訴:“可是你騙了小曦,你在哪里,小曦就在哪里……結(jié)果呢?小曦現(xiàn)在一個人孤零零地死了,這里好冷,好冷,比那天晚上還要冷,哥哥,你在哪里?你為什么不來陪小曦?小曦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