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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支撐,苦心經(jīng)營中,是否也曾想過得一日輕松自如,交三兩可推心置腹的好友呢?這樣的師尊,自己竟棄他那么多年……突有千言萬語縈于胸口,卻紛紛滯澀難行。默然片刻,謝衣手指一動,那偃甲鳥便接著說下去:“好友,我目下還有一事待處理,雖思君如故,仍無暇與你會面,萬望恕罪。明年三月桃花盛開之際,我二人可否相約武陵源,醉飲百花釀,葉海當面向你請罪之余,更可將這幾年中各自所見的趣聞一一道來?”呵,有何不可。聽著葉海久違的聲音,謝衣忍不住露出微笑,對著偃甲鳥輕輕點頭。“另外,欠你的那堆東西,我已籌得差不多了。此番不曾帶得齊全,先將100根畢方翎還你,照例是放在你紀山的居所中,你若有空,不妨自取。我這便別過,請君莫忘明年三月之約?!?/br>“哎喲,說得這般鄭重,天曉得你屆時是否又要落我空等一場。”謝衣手指往偃甲鳥面前一劃,已開啟內(nèi)中的凝音石,叮囑道:“故友既主動邀約,謝衣豈有缺席之理?紀山的東西我回頭自取便是,無須掛懷。另外,雖不知你此行要做何事,亦萬望慎之重之,莫要明年我所見的,竟是個殘缺不全的葉海了?!?/br>說罷,謝衣放飛偃甲鳥,看它“撲棱棱”繞著房舍盤旋了兩圈,接著一躍沖天,往東而去,很快已消失在云霧當中。目送偃甲鳥遠去,謝衣負手望天,似陷入回憶中,沈夜也不打擾他,自行走到柱欄邊,凝視著平靜的湖面。片刻,謝衣回頭對沈夜道:“師尊,看來我還要往紀山一趟,將葉海給的東西取回來,放在那里總不夠妥當,何況計劃要做的一件偃甲上正需用到畢方翎。”“嗯。”“此行……”猶豫一下,謝衣接著道:“此行亦得好些天功夫,紀山居所我已多年未至,當初聽無異說,他們便是從紀山那邊過來的,山中道路和建筑雖整體完好,但畢竟已過去許多年,難免有損毀之處。我想既然去了,就將紀山的偃甲設施和水利工事都略作修繕,不枉當?shù)卮迕衲钗疫@許多年。只是如此一來,時間上恐怕又……”“無妨?!鄙蛞菇財嗨脑?,坦然道:“既這樣,我與你同去便是?!?/br>“啊?”謝衣聞言一愣,沈夜這話大大出乎他意料,未曾想師尊竟愿隨自己同去,心頭不由乍然一喜,問道:“師尊……當真要與我同去紀山?”“呵,與其看你猶豫不下,不如主動應了?!鄙蛞刮⑽⒁恍Γ溃骸凹葥奈要氉粤粼陟o水湖生變,又舍不下紀山那邊的凡人,猶猶豫豫的,何曾像你?”“這……只是實在不敢向師尊提出同行的要求,此意過分奢侈,謝某連想也未曾想過?!敝x衣低頭,語調(diào)里多少有些黯然。“有何不敢的?”沈夜并不看他神色,只對著湖水悠然問道。“此生已負師尊良多,實不敢再做奢求。”“負么?”沈夜不語,仰首望天。高天流云,云霓疏淡,郎朗清風盡掃郁結(jié)之氣,澄秋如洗,正當初寒漸起的時分。冰雪未至,鼻端卻已能嗅到寒意,這是他們都很熟悉的,曾縈繞流月城數(shù)千載的苦寒氣息。但是,又有一些明顯的不同……流月城寒得徹骨,寒得寂寞,舉目四望,但見茫茫漠野,皚皚雪原,人徑稀少,暮氣沉沉。而這里有山、有湖、有行人之路。湖中枯荷聽雨,山壁青松蒼勁,道路兩側(cè)更盛放著傲霜之菊,即便雪壓穹頂之日,想必也錚錚不屈,生機勃勃。待得時序流轉(zhuǎn),枯榮更替時,自有冰消雪融,花枝爛漫,青山如黛,霽日開顏。這下界,確是比他們曾相依為命的流月城絢爛許多。烈山部茍延至今,早已不再享受上古榮光,而成了轟然向前的時代之車后拖著的累贅,他們目睹過許多與他們一般出身清貴的上古部族,在這部大車的車輪下被碾得粉碎:安邑之屠,龍淵之敗,烈山魔殤……還有許許多多早已失去音信,在濁氣中一一消亡的部族……興許這便是天意:巍然傲立,磅礴難挽,高深難測。天意之下,圣人亦為螻蟻,即便粉身碎骨,也怨不得天,恨不得地,求不得人……然而,身為烈山部大祭司,肩負一族的命運前途,他又怎甘心束手待斃?權(quán)衡之下,終究是選擇了滿手鮮血,一路荊棘,甚至不惜與心魔交易,逆天而行,為烈山部尋一條延續(xù)的道路。即便世人皆醒,明了一切不過天道使然,沈夜也愿當那個醉臥之人,此身即在,便不許烈山部走入毀滅。這究竟是對是錯?沈夜不知道,也不關(guān)心,他只知自己必須去做這件事——此事功成之日,便是他粉身碎骨,僅留污名之日。那就是他所期盼的光明。第18章沉思半晌,沈夜微微一嘆,對謝衣道:“負不負的,無需再提。人生在世,苦厄諸多,或許總難免會辜負一些人。如我沈夜這般罪孽深重,何曾不是負了許多下界蒼生,負了華月,興許……說來還算我負了你。”“師尊……”謝衣啞然,這話自己當日分明講過,原來師尊亦同自己有相同念想,只因過去事端叢生,情勢迫人,命途如風暴將兩人打入不同的境地,許多話便再說不出了。你是個好孩子,所以才會這樣想??上松谑?,難免要辜負一些人。當日,自己對樂無異這樣說。兩相對照,自己對徒兒多有寬縱包容,對師尊卻格外苛責,而師尊,又何曾沒有多次寬縱自己……如今想想,若自己當真于百年前殞命,不曾以初七身份陪伴沈夜百年,默默看著他一言一行,每一步安置設局,同礪罌虛以委蛇,竭力拖延時間,同時積極尋找變通之法——若沈夜真有心要做,百年來這神州早已遍布矩木枝葉。每個日日夜夜里,身為大祭司的焦心謀劃,小心權(quán)衡,初七全看在眼里……此刻,二人之間雖曾殊途,終究同歸,而此道未終,可謂天命成全,至誠幸哉。想到此,謝衣嘆道:“這話我也曾對無異他們說過,人生在世,若不想做渾渾噩噩之徒,便需心意堅決,尤其這求道之路,斷不容半點彎折,因此便注定要辜負一些人了。”“嗯,你向來心性堅決,很好?!鄙蛞裹c頭道:“我知你不是瞻前顧后之輩,做了決定便比誰都堅韌。當真也是命運弄人,可笑我兩度問你有無愧悔,回答我的都是斬釘截鐵的‘不悔’,為師當真既欣慰,又心痛……然而你若不那般回答我,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