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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軍明從水底躍起,整個人都濕透了,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問七殺:“這是什么地方?”七殺渾身都濕透了,額發(fā)貼在臉上,倒顯得有些溫順,七殺眼睛不自然的瞇起來,過了一會兒,說:“這里是天池。”沈軍明將臉上的水甩下去,四處看看,卻覺得不太像,剛想說什么,就看到七殺對他擺了擺手,手指指了一下旁邊的一棵參天大樹。沈軍明順著雪狼的方向看了看,瞇起了眼睛,就覺得那棵樹上的藤蔓特別茂盛,樹的頂端似乎有什么東西,沈軍明仔細(xì)看了看,那樹頂端竟然好像是坐了一個人。沈軍明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想,怎么可能有人坐在那么高的人,就看那‘東西’張口說話。“來者竟是孩子?!蹦侨诉@樣說話,“我還當(dāng)是什么敵人呢……抱歉,嚇壞你們了吧?”沈軍明和七殺看著彼此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那人云淡風(fēng)輕的說:“你們是不小心闖入知天山的,我就放過你們。順著這條小道,快點離開這里?!?/br>七殺瞇起眼睛,負(fù)手站立,問:“闖入知天山?這里什么時候不讓人進(jìn)來了?”那人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沉默著沒有說話。沈軍明就看那人微微動彈了一下,似乎要從樹頂就這么跳下來,只是那人一動,身邊的藤蔓就仿佛知道他的意愿一樣,簇?fù)碇麑⒛侨藫砹讼聛怼?/br>那人落到了地上的時候,沈軍明總算看清楚那人的長相了。他一身白色戰(zhàn)袍,臉上帶著鐵色的面具,面具下的脖頸皮膚是那種不正常的蒼白,脖頸上的動脈隱隱可見,整個人就像是透明了一樣,說是透明,還真的是‘透明’了。沈軍明剛才以為那人戴著一頂白色的帽子,現(xiàn)在一看,竟然是他的滿頭銀發(fā)。那人的聲音顯得溫柔,不像是年邁的老人,但是氣息冷冽,說出來的話咄咄逼人:“這里當(dāng)然讓人進(jìn)來,但是不讓‘人’出去。要出去,你先去地獄探探深淺?!?/br>七殺揚(yáng)起嘴角,反駁:“如果我說不呢?”“由不得你說不?!蹦侨俗詈缶?,“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走,或者死。”七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有什么資格讓我死?”那人笑了,冷峻的面具都顯得有一些笑意,他說:“就憑我是這座山的主人。就算我死,也不能讓大琨的賊子再碰我山上的琨脈?!?/br>七殺瞇著眼睛打量那人,問:“你是這山的主人?你是什么東西,我在這山上稱霸的時候,你還沒從娘胎里出來呢?!?/br>沈軍明聽七殺越說越不對勁,連忙拉了拉七殺的后衣襟。雖說七殺活了兩百年,但是心智尚未成熟,對外界的一切認(rèn)知都是遇到了沈軍明才開始接觸,看著他很成熟,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小孩子一樣。七殺被沈軍明拽了一下,才有所掩飾,向后退了一步,和沈軍明站在一起。那人被七殺的話逗得笑彎了腰,聲音沙啞蒼涼,透著莫名的詭異。那人淡淡的說:“我是誰?——我是黛陶國大祭司,陸天知?!?/br>七殺和沈軍明都是一愣,有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的感覺,他們來這里只有兩個目的,第一個是刺殺相國,這對于已經(jīng)恢復(fù)人形的七殺簡直是易如反掌;第二個就是尋找祭司。沈軍明聽說這個祭司行蹤不定,見首不見尾,就連帝王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誰知道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他。七殺率先反應(yīng)過來,按住沈軍明的手,示意沈軍明先保持安靜,不要說話,七殺張口,冷冽的說:“我管你是誰。我問你,琨脈怎么就剩下一半了?”陸天知頓了一會兒,陰測測的問:“你碰了那琨脈?”“碰了怎么了?”七殺聲調(diào)有些提高,“我碰不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凡人,居然敢碰我的琨脈?!?/br>七殺將【我的】這兩個字念得很重。那人的臉藏在面具下,但是驚愕的表情顯而易見。“你是悍狼?”那人沙啞著聲音問。囚困。第二十七章七殺微微仰起頭,瞇起眼睛,道:“是。”陸天知上下打量他一陣,過了一會兒,那冰冷的面具下傳來了笑聲:“原來是你?!以賳柲阋淮危愕降鬃?還是不走?”沈軍明能隱隱感覺到七殺的怒氣,覺得他的手指在克制不住的顫抖,透明的指甲一會兒變長一會兒又恢復(fù)了原狀,脖頸后的字跡隱約可見。七殺壓低聲音,道:“不走?!?/br>那兩個字,七殺咬的很重,說話間,兇氣畢露。陸天知停了笑聲,嘆了口氣,似乎妥協(xié)一般的說:“琨脈是你的,我不會阻止你拿走它;但是,我的條件是,琨脈不能落入任何一個大琨國的人手里?!标懱熘哪槺幻婢邠踝。巧蜍娒鞣置鞲杏X到陸天知在看著他這個方向。沈軍明覺得很有意思,直到兩個月前他才知道自己重生的這個國家叫‘大琨’,還是第一次這么明確的被人稱為‘大琨人’。七殺的眼神冰涼,冷聲道:“我的事情你不能管,也管不了,我想把琨脈給誰就給誰。無論他是哪國的人?!逼邭⒌钠沉松蜍娒饕谎郏拔抑恢?,他是我的人?!?/br>“……”沈軍明一怔,感覺這話似乎有些不對的地方,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陸天知沉默了一會兒,就看他身下的藤蔓仿若有生命一般的快速交纏圍繞,凌空將陸天知抬了起來。陸天知手指無意識的敲了敲藤蔓,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他們,道:“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br>“你打不過我?!逼邭⒌穆曇舯渲翗O,剛才不停顫抖的手指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黑色的眼瞳慢慢變成金黃色,有些近似雪狼的眼眸,隨后手背上率先涌出堅硬的白色毛發(fā),脊背彎曲,白色的鶴氅緊緊貼在身上,像是要轉(zhuǎn)化為狼毛。陸天知見到七殺白色的毛就有些發(fā)怔,手指抬起來,攤開手掌指向天池,笑道:“誰要和你打?——我只要你,這輩子都走不出這座山?!?/br>七殺的喉嚨里發(fā)出恐怖的聲音,后腿屈膝跪在地上,轉(zhuǎn)眼間,一位少年就幻化成了身長將近三米的雪狼。沈軍明沉默的看著七殺,過了一會兒,從身后抽出匕首,蹲下身,見七殺邁出第一步的時候,也猛的沖上前去。陸天知站在他們幾十米遠(yuǎn)的地方,這樣的距離,快跑只需要幾秒鐘,雪狼的表情兇狠,張著嘴,露出森森的白牙,空間很小,沈軍明能將雪狼劇烈的喘息聲聽得一清二楚。那種蒼勁雄渾的嘶鳴,像是一張細(xì)密的網(wǎng),緊緊地纏在沈軍明的身邊,扭動著、擁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