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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玉床上,一條小金龍翻了個身,龍須順著玉床垂下來,龍鱗光環(huán)內斂,還帶著幾分鋒利的金屬質感,不過又被那不大的身形柔化了,小金龍雙目微睜,打了個哈欠道:“什么事呀?”趴在床腳的蚌精賠笑道:“您不是說,要早起處理公務嗎?”小金龍一下彈了起來,四下看看,自己果然已不在東海龍宮之內,“對,對,我醒來了?!?/br>“那小蚌伺候您更衣吧?!卑鼍珣?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這里,是位于東海入海口的九灣河,前幾天剛剛迎來一條小龍做河龍王。這位小龍王來頭可不小,乃是赫赫有名的龍族戰(zhàn)將金龍夫婦之子,東海龍王的近親,名叫佳澤。因佳澤殿下年歲漸長,龍王將其安排在九灣河實習,自己也好就近照料,待練成熟手后,自然可去更重要的水域。這九灣河本是沒有龍王的,此河是入???,和東海相連,向來由東海一并管轄,這還是第一次劃分出來,就是專門給小殿下練手的。作為新晉水官,蚌精也沒有什么伺候的經驗,小殿下獨身前來,連個侍從都沒有帶,他深怕自己伺候不周到,哪里冒犯了小殿下。“不必了,我自己穿?!毙〗瘕堃稽c兒也不驕縱,爬起來化為一名俊秀少年,將衣袍穿戴好,“接下來應該做點什么呀?”蚌精與他大眼瞪小眼,半晌才遲疑地道:“不然您享用一下漁民的祭祀?”他們九灣河魚類繁多,旁邊也居住了人族,但還真沒什么大事,向來風平浪靜。而且這些人族里也有修道者,便是有什么險情,他們多數(shù)時候自己能解決,尋常求不到水里來。佳澤有些無語,他什么都沒做呢,就享受起祭祀來了?“不行。不過說到漁民,我可以看看他們有沒有什么愿望,比如東西落在水里了,我可以幫忙撈起來?!奔褲烧f著說著,也頗為興奮。蚌精的性格就和他的rou一樣軟,一點主意也沒有,“您說什么就是什么?!?/br>佳澤還真跑去聽人族的愿望了。途中遇到河里的一些小妖,他也友好地打招呼,問他們有沒有什么困難。領導親切關懷,大家十分感動,沒想到佳澤殿下如此平易近人,真不是一般龍,感動得立刻將自己的處境一五一十說出來。瞎老龜想要搬到河的上游一些去,方便和兒子見面,螺螄精希望殿下賞臉參加自己的婚禮……小事瑣事忙了半天,也就忙完了,佳澤便坐在行宮門口發(fā)呆,思考起來自己還可以參加什么工作。這時候,一物急速從河面墜下來,一直向下沉,似是極重,最后砸到了佳澤腳邊。佳澤呆呆低頭一看,只見一個青年閉著眼,落地水底后,又慢慢回彈,漂浮在水中,滿頭金紅色的頭發(fā),眉眼極為俊美。“殿下,殿下這是怎么了?”蚌精手里端著海鮮游過來,震驚地看著這人,“這是誰???”佳澤張了幾下嘴,最后略帶茫然地說道:“……好像是人族給我祭了個新娘。”蚌精:“蛤??”……洪荒各族之中,人族是最為弱小的,所以他們也經常向各路神仙祈求庇護。住在水邊,便祈求龍王保佑,獻上最好的牲畜。而有的部落,甚至會把貌美的少女投入水中,給龍王做妻子。眼前這一個顯然不是少女,但貌美倒是真的,甚至貌美到蚌精也腦袋一暈,跟上了殿下的思路:難道真的是人族送的?蚌精心底也有一絲絲懷疑,可他軟弱得不敢和佳澤殿下提出來,佳澤殿下現(xiàn)在可開心了。“沒想到人族這么愛戴我,我只是做了一點點工作而已。”佳澤捧著臉看玉床上的人,“不過我覺得,他們送來的新娘好像不是人族,看著比較像妖族?!?/br>“殿下說得對,而且要是人族,早就淹死了?!卑鼍f道。佳澤又看了一會兒,說道:“他們真是有心了,專門尋了個妖族來。”他轉而又有點憂愁,“但是我答應了爹娘,不可以做荒yin的龍王?!?/br>蚌精弱弱地道:“一,一個好像也不算荒yin吧……”尤其是對龍族來說。佳澤剛要說什么,卻看那妖族眼睛動了一下,“他好像要醒了,你去找些吃的來?!?/br>“是,殿下。”蚌精趕緊拖著袍子跑了。陸壓若有似無地呻吟了一聲,眉頭緊鎖,翻身扶著床邊睜開眼,卻見他眼珠也是金紅色。他雙目掃過整個房間,發(fā)覺自己身在水底,愈發(fā)嫌棄了。他雖然得道多年,不會怕區(qū)區(qū)河水,但他根腳是三足金烏,既是飛禽又是火行,自然不喜這樣的環(huán)境。陸壓咳嗽幾聲,他先時用力過度,又受了傷,連頭發(fā)和眼睛也成了太陽真火的顏色,現(xiàn)在還未恢復。他看到旁邊有個少年正睜大眼睛看自己,一想是他救了自己,但是以陸壓的性子,不但沒有道謝,反而沉著臉道:“還不給我端些凈水來?!?/br>少年眼中似有好奇,卻出奇地聽話,一伸手凝聚出一個氣泡,中間是一汪澄清的淡水。他輕輕一推,氣泡就順著水流飄到了陸壓身前,陸壓抬手接過氣泡,將淡水攝入口中,只覺甘甜如泉水。看來這少年他雖然一時察覺不出根腳,但必然是正宗水族了。這時候,又有一水族端著些食物過來,這只一看就知道是河蚌,河蚌看他一眼,待少年點頭后,便把吃的拿來了。其實陸壓早已辟谷,但是他看那里面有rou,想到這些年在西方教過得清苦,還要守勞什子戒律,便泄憤一般將rou都吃了。佳澤有些咋舌,沒想到這個新娘吃得如此之多,倘若他不是龍王,都不一定養(yǎng)得起呢。陸壓摸了摸,覺得傷還沒好全,決定找個隱蔽地方養(yǎng)傷,便站起來徑自要走。誰知,那乖巧的少年一揮手,水草猛生,纏繞著擋住了門,“你不能走?!?/br>陸壓怒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平日遇到水族,不找麻煩就算好了,這次是看這少年聽話,自己又受了傷,才沒有如何,誰知他反而不識相起來了。佳澤看了他幾眼,說道:“愛妃,你好像也不知道我是誰?”陸壓震驚地看著佳澤,“……你說什么?”他仿佛聽錯了,有人喊他愛妃??佳澤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道:“我不知道你是被人族抓來的,還是怎樣,反正你被獻給我做新娘了,還吃了我的東西,就別想隨便離開?!?/br>蚌精頭低得更深了,龍族果然是龍族,看起來再親和,還是有霸道的一面呀……陸壓氣得背一痛,坐回玉床上,卻是從佳澤話中聽出他是此間龍王,大罵道:“豈有此理,你這乳臭未干的小泥鰍也敢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