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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書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我們家去,替你穿了這人皮,這模樣出去多難看?!闭f罷,幾人又笑作一團(tuán)。

我無處可逃,心里又悲又怒,很沒骨氣的眼眶一熱,潸然涕下。

“他哭了,他竟哭了!”

我嗚咽著,顫抖著爬起來欲逃,他們還不愿放過我,一腳將我踢倒在地,正要一耳刮子打到我臉上,后面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做甚么?”

立在黑暗中那個(gè)高大的身影在手上點(diǎn)了一小盞鬼火,火光燎燎,映照出他的模樣。但見他:頭戴一頂長帽,上書“一見生財(cái)”四字,身著素襦赤褲,些微幾點(diǎn)斑駁花紋,披散白發(fā),手持折扇。面色如蘭花,端嚴(yán)而疏離;鼻梁如刀鋒,宣薄而挺立。丹唇緊抿,冷眸微瞇。威嚴(yán)溢于眼底,風(fēng)流自在眉間。

要說此人是誰,自是那勾魂使白無常謝必安。

他方出現(xiàn),驟然間,隱沒在黑暗中的鬼魂四散逃走。見到來人,那幾個(gè)鬼王的差使也頓時(shí)失了威風(fēng),唯唯諾諾不敢言語。

“我問你們在做甚么?”他逼近幾步,提高了聲量,無形襲來的壓迫感令人難以喘息。

那幾個(gè)差使你撞撞我,我踢踢你,誰也不敢先開口。半晌,那個(gè)為首的才細(xì)聲道:“我們與舊友頑笑呢,溫大人,你說是也不是?”說罷,狠將我瞪了一眼,仿佛我若敢說不是,他下次便不會放過我。

謝必安也看我,我想了一想,道:“頑笑而已,謝大人莫要當(dāng)真?!?/br>
那幾個(gè)差使方松了口氣,得意地互換眼色。為首那個(gè)試探道:“謝大人,那我們先告辭了?”

謝必安冷冷道:“滾吧?!?/br>
那幾人行了個(gè)禮,不出一瞬消失在黑暗中。

“多謝大人出手相助?!?/br>
謝必安不發(fā)一言,冷漠地看我向他磕了三個(gè)響頭,轉(zhuǎn)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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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瞎扯的。

第四章醉酒

至晚方歸,及至客棧,我已是疲乏至極??蜅R蝗缂韧睦淝?,唯一不同之處便是以往立于院門口,里面黑黢黢一片,而今日遠(yuǎn)遠(yuǎn)便能見著里面有盞燈亮著,等我來家。

我在臺階上取下頭戴的擋雪斗笠,撣了撣身上落雪,推開房門。

書生立即迎將上來。他滿臉通紅,眼皮耷拉,淚水盈盈,一副遭人欺辱模樣,躲在我身后委屈道:“掌柜你可算回來了?!?/br>
我們二人,難不成我在外遭人欺辱,他在家也遭人欺辱?我忙問他:“怎的這般模樣?”

他尚未開口,里頭便傳來一個(gè)雷鳴大炮般的婦人聲音:“聽檀?可是我的心肝rourou乖兒聽檀回來了?”說罷,只見一道玄色旋風(fēng)飛快沖到我面前摟住我,把臉湊上來,在我臉上胡亂一頓猛親。

我一邊躲一邊喊:“干娘,你且松開些,我快給你勒死了。”

她頓了頓,突然大笑起來:“寶貝乖乖,三秋未見,你還是這樣愛說笑。”

趁她說話,我忙躲開,向書生遞了個(gè)眼色,拉著婦人向里去:“干娘,我們莫要站著說,進(jìn)去坐,多久不見,好不思想!我今日定要同你喝個(gè)一醉方休?!?/br>
我算是明白書生為何這樣了。這個(gè)婦人,生前名姓已難得知,只知眾人皆喚她作梨蕊夫人,曾是京中第一妓館的老鴇,這世上有許多海棠夫人牡丹娘子,但這梨蕊夫人,獨(dú)此一個(gè)。她死后cao持舊業(yè),在陰間亦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囊惶柸宋铩?/br>
她極愛美,所做營生又極損皮rou,因而常擒了青春貌美的女子,來我客棧讓我為她做新人皮。一來二去,漸熟后,我便認(rèn)了她作干娘。

憑她的性子,見這書生,豈能放過?必是百般調(diào)戲,千般逗弄,萬般戲耍??蓱z這書生從未見過風(fēng)月,被嚇得不成樣子。

進(jìn)了廂房,書生仍紅著臉,依我吩咐提了幾壇子好酒上來了,干娘令他坐到她邊兒一同吃酒,我忙替他解圍,道:“他吃不得酒,又蠢笨,在旁邊平白擾了干娘興致。”

繼而轉(zhuǎn)頭對他道:“這里再沒你的事了,回房歇了罷?!?/br>
書生聽了此言,如聞大赦,趕著退出廂房。

待書生出去,她覷了我一眼,笑道:“小油拔子,護(hù)短護(hù)得這樣厲害,你這相好,老娘不動,只看看也不成?”

“哎唷我的親娘,這你可冤殺我了。我與他昨日才頭一次見,這幾時(shí)就成我相好了?”

她只不信:“休要與老娘弄鬼,我還明日才頭一次見呢?!?/br>
她附過身來,小聲道:“你只說,他風(fēng)月如何?說與娘聽聽?!?/br>
我百口莫辯,氣得不去理她。

她兀自道:“這孩子,別看他文文懦懦的樣子,我今日試他,對你倒是忠貞著哩。我逗了他那樣久,他只臉燒,卻不下套。我趁他不妨伸手一摸,那物竟是塌軟的。他若只是定力強(qiáng),那是個(gè)好的,他若是不能,倒可惜了。故而我問你他風(fēng)月如何,你實(shí)說,你們弄過幾遭,他能也不能?”

“干娘!”

“好好好,你不愿說與娘聽,不聽便是,恁的這樣小器?!?/br>
我只盼與她換個(gè)話題,給兩人斟了酒,道:“不說這個(gè),干娘,你今日來得趕巧,我正有個(gè)人要向你打聽。”

她一飲而盡,又自斟一碗,道:“打聽何人,你說?!?/br>
“謝必安。”

她放下碗,很是疑惑,問道:“你打聽他做甚?”

“干娘說與我便是,我自有我的打算。”

她見我板刻著臉,一本正經(jīng),知我心里有事,沉吟片刻,與我徐徐道來。

原來這謝必安,生前乃是個(gè)衙差。一次與兄弟范無救押解要犯,那人途中逃跑,二人商議分頭尋找,約定在橋下會合。不料到了約定時(shí)辰,謝必安因下大雨耽擱,無法趕到橋下會合;范無救在橋下苦等,見河水暴漲,依舊不愿離去,因身材矮小,最后溺斃橋下。后來謝必安趕到,見范殉難,悲痛至極,上吊自盡。(1)

玉皇大帝感念其忠義,便各自泄露了一道天機(jī)與他二人。說與謝必安的那個(gè)便是,讓他在地府等一個(gè)叫江浸月的人,那便是他命中注定之人,若等到他,二人可生生世世相愛,無人可拆散。謝必安遂在地府謀了份勾魂使的差事,一直等那個(gè)江浸月。范無救怕他一人孤單,索性也留下來陪他,做了個(gè)伴。

說來也怪,按說這世間人千千萬,重名者數(shù)不在少,張三李四這等自不必說,要說那起子稀奇古怪的名姓也有,唯獨(dú)叫江浸月者,謝必安勾了這幾千年魂,未曾得見一個(gè)。

常言道: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種柳柳成蔭。要說也是孽緣,謝必安未等到江浸月,倒等到一名姓沈的男子。

我插話道:“姓沈?沈甚么?”

她搖搖頭,表示年歲已久,自己早記不得了。

“你必然也知道,謝必安與鬼王很有些過節(jié)?!?/br>
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