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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 她誤闖了什么刺探情報的現(xiàn)場?! 就像在回應(yīng)她的疑問—— “小酒酒,這可是你的不對了,明明設(shè)宴款待我們,怎地又多領(lǐng)個相好進(jìn)來?”一個粗礪的聲音,甕聲說道。 清酒抿著笑,把沈姝按在上首坐著,為她斟了杯酒。 這才半跪依偎在沈姝腿邊,拿眼睛挑向說話之人:“喬斯老爺,這可不是奴的相好,這是奴的心上人,你,才是奴的相好……” 沈姝落座便半垂眼眸,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除了清酒,不看任何人。 她舉起酒杯,細(xì)品慢酌,似完全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沈姝雖沒來過這種煙花之地,卻也混過不少三教九流的席宴。 她深知在沒搞清楚現(xiàn)下狀況前,以不變應(yīng)萬變才是最佳的應(yīng)對之法。 果然,她這副模樣,讓人對她的關(guān)注漸漸轉(zhuǎn)移。 那個被喚作“喬斯老爺”的人,被清酒這么一說,哈哈大笑:“小酒兒,聽說你在這清風(fēng)居里,養(yǎng)過不少心上人,這個心上人,在你心里排第幾???” 沈姝聽見這話,眉頭微蹙。 只是細(xì)微的表情,卻做出了爭風(fēng)吃醋的味道。 “您可別再說下去了?!鼻寰茓舌恋氐溃骸芭@個心上人,若是使起性子來,可是個哄不住的主兒,要是連他都離奴而去,這清風(fēng)居奴可就再不開了!” 在場之人聞言,哄然而笑。 “肅州城誰人不知,你清酒的心上人如過江之鯽,只要入了你的帷帳,不出十日便會消受不起而逃,也不知這個身板這么小,能撐幾日啊……” “哈哈哈,就是就是,上次與我們吃酒的南赫人,御男無數(shù),不信這個邪,還不是被你榨得干干凈凈,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回南赫去了,虧我還想跟他做筆買賣,真是……美色誤人吶!” “還有上上次那個……西匈來的,嘖嘖,看見酒兒眼都直了,聽說啊,他來之前,還讓人去弄了藥助興,前陣子我再見他時,人都瘦成人干兒了,酒兒實在太厲害?!?/br> “這算什么,還有還有……”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調(diào)侃著清酒,沈姝卻聽得眉心直跳。 所有清酒的“入幕之賓”,跟他有過什么以后,就被他“嚇跑了”。 她想起莊園下面,那些數(shù)不清的牢獄。 這哪是“嚇跑”,必定是被拘進(jìn)去,讓獄卒好生“伺候”了! 輕則留一口氣,在獄中茍延殘喘,重則……連小命都沒了。 黑店……真是黑店吶! 若在場之人,知道真相,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笑得出。 沈姝凝神聆聽,雖未抬頭,卻也能從這些人的口音和話里,大約聽出他們身份。 有南北邊來的、西邊來的、還有海上來的。 他們的身份,大都是些有錢的商人。 有一部分,并非是大周人,大抵是因為經(jīng)常來往大周的關(guān)系,大周話說的也算流利。 只是,聽了一會兒,沈姝注意到,有個方向,始終沒發(fā)出什么聲音,卻不停有視線,朝她身上打量…… 第102章 都很短命 沈姝故作不經(jīng)意抬眼,朝視線來處看去—— 只這一眼,她便微微一怔。 那是個番邦男子,高鼻藍(lán)眼,氣質(zhì)卓然。 然而,他白皙的臉上,有小半個指甲蓋大小的香灰印記。 算算時間,活不過兩個時辰。 男子見沈姝看過來,朝她勾了勾唇,深邃的眼眸,帶著興味。 那是一種斷袖看斷袖的興味。 讓沈姝一陣惡寒。 她淡淡移開雙眼,看向別處—— 這一看,又是微怔。 方才進(jìn)來的倉促,她還不曾察覺,在這宴席之上坐著的人里,竟有大半眉心都有或長或短的香灰印記。 粗略算下來,活得最長的,也不過是那個不斷瞄向她的番邦男子! 難不成,這一次北衙要干票大的?! “小酒兒,你今夜特地把我們叫來,是不是有新鮮美人兒,要讓我們品鑒品鑒?我可先說好,若身子太弱,玩幾下就死的,我可是要退貨的?!?/br> 正在這時,方才的‘喬斯老爺’再度開了口,喝得有些微醺,聲音比之前猥瑣不少。 已經(jīng)被當(dāng)做‘背景板’的沈姝,循聲朝那人看過去—— 年約四十上下,雖長著與大周朝人相似的樣貌,體型卻比大周人高大許多。 在燭火映照下,他的皮膚呈現(xiàn)一種深棕色,顯然是常年來往于日照充足之地。 只這一眼,沈姝便認(rèn)出,這是個慣常在云疆關(guān)外行走的胡商。 此刻,喬斯老爺正把手伸進(jìn)身側(cè)小倌的衣服里胡亂揉著,微醺的臉上,都是油膩膩的色相。 聽他語氣,在他手上玩死的人不少。 沈姝向來最厭惡這樣的人,她的視線從喬斯臉上,聚焦到他眉心。 香灰印記比番邦男子短了不少,看樣子是這所有人里,死得最早的。 這讓沈姝心情瞬間舒暢不少。 甚好,甚好。 看來,北衙不止刺探情報,還能為民除害。 清酒“噗嗤”一笑。 媚眼如絲挑著喬斯老爺:“依奴看啊……奴這清風(fēng)居里,唯一能伺候喬斯老爺?shù)娜?,就是奴了。不如老爺今夜就跟了奴吧,做奴的心上人,可好??/br> 喬斯老爺一聽這話,把清酒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嘿嘿笑出聲:“不成不成,你這身子都不知跟多少男人睡過了,我可不要?!?/br> 他說著,萎靡的眼睛往上一抬,落在沈姝的臉上。 “你這心上人,長相雖然平平,身段卻很風(fēng)流,看著……倒像個雛兒,不如給了我,讓我?guī)湍阏{(diào)教調(diào)教,如何?” 沈姝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種語氣品頭論足。 她心頭蹭地躥起一團(tuán)火。 想也不想,就把手里酒盞,狠狠朝喬斯老爺扔了過去! “啪——” 白瓷酒盞精準(zhǔn)落在喬斯左側(cè)的地磚上,碎片裂開,濺他一身一臉。 原本哄笑成一團(tuán)的水榭,瞬間像死一樣寂靜。 “嘶——” 喬斯反應(yīng)過來,痛呼出聲,把身側(cè)的小倌一把推開,猛地站起身:“你個小賤人,竟敢砸老子!” “嘴巴放干凈點(diǎn)?!?/br> 沈姝巋然不動坐在那里,直視著喬斯,眸似寒冰,淡淡地道:“不然下次見血的就不是你的臉了?!?/br> 想她素日在云邊城扮男人時候,好歹也是個爺。 什么陣仗沒見過,什么人沒惹過。 就是云邊城里那些官家子弟,不知她身份時,在她面前敢開黃腔,也被她和三哥帶人揍的滿地找牙。 更何況,剛才清酒已經(jīng)說了,“他的脾氣不好惹”。 若她真忍下來,豈不讓清酒的話作不得數(shù)了。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