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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圈里沖了出去,賭博似的沖向那被殘骸蓋住的躍遷點。通訊頻道里,別人機甲上傳出來的歌曲錄音仍在繼續(xù)。“啊,朋友,跟我們走吧,脫下鐐銬,揚起風帆。”獨眼鷹賭贏了,六號機自爆的能量差一點,堪堪沒有達到引爆躍遷點的量級,在最后一刻,他沖了過去,殘骸的碎片刮擦著他僅剩的防護罩,細碎的火花因可燃氣體的泄露而狂歡著跳躍,一縱即逝,仍像一首跑調(diào)的歌。突圍的獨眼鷹正好遇上于威廉的十號機,兩人短暫地在通訊頻道里相遇。獨眼鷹聲音沙啞,行將破音似的問他:“所有人都有地下航道圖了嗎?”于威廉:“我們傳了!”“那就走,不集合!”獨眼鷹說,“我們各自想辦法去終點!”林靜恒他們最后接到的警報坐標就在這附近,只要他們派來的指揮官有腦子,一定會從敵人不知道的地下航道潛入,萬一有一線希望,他們能拖到援軍到來呢?于威廉忽然說:“知道我們行程的人,只有一路上走訪的這幾個老朋友,對不對?”“廢話,”獨眼鷹破口大罵,同時嘗到了流進嘴角的咸澀味道,他覺得是汗,“cao他媽的,讓我知道是哪個狗娘養(yǎng)的,我做鬼也回去殺他全家!他們追上來了,分開走!”兩架機甲在各自的全速下擦肩而過,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像一根長長的蛛絲,拉長到了極限,還是很快斷開,在茫茫宇宙中,誰也看不見誰了。于威廉穿過另一個躍遷點,大部分追兵的壓力被獨眼鷹分攤了,他捉迷藏似的連續(xù)從幾個躍遷點里穿過,周圍就安靜下來,按照約定,暫時甩脫了追兵,他應該立刻趕往地下航道,等待同伴們脫險回歸。于威廉把地下航道的地圖放到很大,整一面機甲艙壁上都是,小亮點標出了加密的隱藏躍遷點,像一條一條逃生通道。那時把第八星系從彩虹病毒的陰影下解脫出來的聯(lián)盟軍也是從地下航道進來的,于威廉想。他端詳片刻,動手修改起地下航道圖。于警督當年在自由聯(lián)盟軍,是偵查兵種,他探過無數(shù)條路,親手參與過數(shù)百份軍用航道圖的修訂。雖然一百多年沒用過,手藝已經(jīng)快還給陸信將軍了,但在原有航道圖的基礎上,修改一份以假亂真的假地圖還是勉強能做得到的。做完這件事,他通過身邊的躍遷點的遠程通訊網(wǎng)絡,輸入了一串坐標——都是他們一路上走過的行星和太空基地,遠程通訊很快在自由聯(lián)盟軍的軍歌里聯(lián)通,于威廉的坐標幾乎同時出現(xiàn)在了幾個地點的聯(lián)絡站里。在聯(lián)絡站里值班的人立刻匯報上傳,于威廉面前出現(xiàn)了二十幾個通訊屏幕,上面是神色各異的各路人。這其中有自掃門前雪的冷漠朋友,也有暗地里磨刀的背叛者。于威廉不說話,直接播放了機甲軍用記錄儀上記錄的太空視頻,從他們被圍堵、到獨眼鷹只身犯險掩護所有人分散逃走,再到逃走的人重新回來,灰狼被流彈擊中,眾人突圍……如果這是“野狼群”,那大概是有史以來最笨拙的一幫野狼了。于威廉的手顫抖著,向所有人發(fā)出了求救信號,以及他方才假造的星際航道圖,空蕩蕩的機甲里,自由聯(lián)盟軍之歌臨近尾聲。于威廉啟程調(diào)整坐標,循著假的星際航道圖飛掠而去。那些沒頭蒼蠅一樣的追兵們很快會收到叛徒的信息追上來,那么……收到他坐標和求救的其他人呢?會繼續(xù)冷眼旁觀嗎?會聽見自由聯(lián)盟軍之歌嗎?于威廉不知道,他想,他大概不會是那個親手把第八星系托起來的人。他只是個平凡的偵察兵。僅此而已。第92章獨眼鷹在躍遷點之間亂竄,他不像林靜恒,沒有把舒緩劑當咖啡喝的毛病,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被這么高劑量的舒緩劑折磨過了,肌rou抽搐過去,緊繃的神經(jīng)又開始發(fā)難,左胸的肋間神經(jīng)像一條勒在他肺上的橡皮繩,一呼一吸間疼得鉆心。這讓他不由自主地彎下腰,把呼吸放得更輕,時間長了有點缺氧。他在這樣暈頭轉(zhuǎn)向里,發(fā)覺事情開始有些不對——追兵被甩掉了。和于威廉分開的時候,大部分的追蹤者都在獨眼鷹這邊,途中有幾個隊友突然出現(xiàn),想幫他分擔一些,但是對方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去管其他人,卯足了勁只盯他一個人。這附近的躍遷點沒有加密的,獨眼鷹往任意一個方向逃,他們都能通過重甲掃描到他,隨即追上來,獨眼鷹備用能源已經(jīng)在狂轟濫炸中犧牲了,剩下的那點能量能撐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追兵被甩下似乎只有可能是他們主動放棄。陰謀?陷阱?天降天譴,讓敵軍的老大猝死了?還是第八星系突然整體折疊,把遠在啟明星的白銀九折過來了?機甲的通訊頻道里一片空白,所有人都不在他身邊,獨眼鷹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遠程聯(lián)系需要知道對方的坐標,或者自己在躍遷點留下信息等對方主動查閱,反向鏈接——在追兵虎視眈眈下,前者做不到,后者無異于找死。獨眼鷹在千頭萬緒里,百思不得其解地琢磨了一會,只好試探著又穿過幾個躍遷點,兜了一會圈子,確定追兵們真的對他失去了興趣,才小心翼翼地往地下航道方向靠近。穿過第一個地下航道上加密的隱藏躍遷點時,通訊頻道里就有了反應,原來有人已經(jīng)先到了。“獨眼鷹回來了!”通訊頻道里每多一個亮點,都會引發(fā)一陣歡呼。“四號、八號也到了,這里是三號機?!?/br>獨眼鷹順著旁邊的主控臺滑下來,沒什么力氣地癱在地上,他彎下腰,抵住抽痛的左肋,幾不可聞地開口回應:“我是一號……六號被擊落了?!?/br>通訊頻道里沉默了片刻,四架機甲占據(jù)四個點,剛好排成了一個平行四邊形,在通訊頻道里微弱地閃著光。來時十架機甲,已經(jīng)有三架機甲確定被擊落了,其他人不知散落在何方,他們只能等待。獨眼鷹吐出口氣:“對不起諸位,你們過來幫我,已經(jīng)仁至義盡,不應該再讓你們跑這一趟。”四號機上——血壓一直不大穩(wěn)定的那位開口說:“我們要是不愿意來,當初就不會答應你,放心吧,老陸,不是因為別的?!?/br>八號機上的駕駛員插話說:“反正我們倆是光棍一條,怎么樣都不虧,就是貝老哥牽掛多一點?!?/br>三號機里的駕駛員年紀很大了,大家都叫他“貝老哥”,至今也說不清楚“貝”是姓還是名。貝老哥笑了一下:“我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