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光裸的身體緊緊貼在了一起。

緊接著，他聽到“咔噠”一聲。

陸曉的手撐在墻壁上，按掉了客廳的燈。

窗簾沒有拉上，外面街景的光穿過書架讓客廳沉在可視的昏暗里。

江鴻羽的眼半瞇半睜中，被陸曉眸里驚人的光閃了閃。

“陸曉……”

“我在……”

擠掉大半管的護(hù)手霜被扔在沙發(fā)的角落，陸曉皺著眉，雙手撐在江鴻羽的肩上，慢慢又往他身上坐下。

江鴻羽湊上去親了親他鼻尖的汗珠。

“不要勉強(qiáng)?！?/br>
“對你，從來沒有勉強(qiáng)?！?/br>
陸曉齒縫里蹦出這句話后，仰著脖子，喉嚨里猛地發(fā)出一聲似痛苦又似歡愉的暗吼。

江鴻羽摸了摸他的背，掌心一片潮濕。他心疼地在陸曉凸出的喉結(jié)處舔咬了片刻，左手壓著他的腦袋，舌尖又鉆進(jìn)他的微啟的唇，靈活地在他口腔里刮尋掃蕩。

夜色落在兩人的側(cè)臉，有細(xì)碎的光微微閃動。

是汗液，也有眼尾浸出的淚。

隨著身體的起伏，愈加急促的低喘回響在這個隱秘的小空間。

不知停歇地接吻撫摸，不知停歇地占有對方，就像他們不知停歇的喜歡。

江鴻羽突然覺得，他和陸曉之間，安全感從來都是相互的。

他來這里時就知道，他的陸曉，一定在等著他。

可以原諒他幼稚的驕傲，也可以接受他莽撞的情深意長。

陸曉的眼淚，陸曉的主動，陸曉的吻和撩人的姿態(tài)，無一不再告訴他，他等著他，他想著他，甚至，他愛著他。

“陸曉……”

江鴻羽暗啞的喉音里帶著欲｀望也帶著天真。

他的雙手緊緊掐住陸曉的腰肢。

“我要你，就現(xiàn)在?！?/br>
“啊……”

陸曉的嗓子已經(jīng)又沙又啞，被江鴻羽愈加激烈的動作頂?shù)寐曊{(diào)破碎，臉上也沒有平日的清冷，眼尾的笑意閃著光，讓人心疼，也讓人想擁有。

“我，是你的?！?/br>
陸曉湊到江鴻羽耳邊，輕語道。

床的右側(cè)就是落地窗。

兩人赤｀裸著身體裹著一張?zhí)鹤幼诖采希暰€里是窗外斑斕迷人的夜景。

江鴻羽指間夾著煙，漆黑如墨的眸里也染上了城市的夜色。

“陸曉，你有時在城市間穿梭來回時，會不會有一種恍惚感”，江鴻羽吸了一口煙，“好像發(fā)生的過往都不真切?；窝坶g，怎么一瞬間就到了現(xiàn)在的時刻?！?/br>
“有啊，我時常有”，陸曉從煙盒里拿出了一根煙，他修長的指節(jié)拿著煙卻沒有著急點(diǎn)燃，“現(xiàn)在這一刻就有?！?/br>
“恍惚嗎？”江鴻羽笑。

“不，沒有比現(xiàn)在更真實(shí)的感覺了”，陸曉笑，“就是，現(xiàn)在，你就坐在我身邊，好像我們倆從來沒有分開過。但是，我又實(shí)實(shí)在在體會過，每一個想你的夜，有多長?！?/br>
江鴻羽咬著煙偏過頭，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陸曉叼著煙就對在了他的煙頭燃燒處。

他垂著眼，看著陸曉微顫的睫毛還有氤氳而開的煙氣。

“姚茜不說煙吹煙霉三天么。”江鴻羽笑。

“你不也說過，該來的運(yùn)氣都來了么”，陸曉右手夾著煙，深深吸了一口后，瞇縫著眼吐在了江鴻羽臉上，“我已經(jīng)很幸運(yùn)了?！?/br>
江鴻羽轉(zhuǎn)過頭看向窗外的景色：“也對。”

陸曉扯了扯毯子，頭一偏，靠在了江鴻羽肩上。

江鴻羽也側(cè)了側(cè)頭，抵住了陸曉的腦袋。

“你什么時候開始，晚上睡覺不開燈的。”

“你說呢?！?/br>
“為什么?！?/br>
“開著燈，容易想你想得睡不著，不開燈，心里害怕，就不會每一秒都想到你了?！?/br>
“沒事，現(xiàn)在我回來了?！?/br>
“所以，開不開燈更無所謂了。你都回來了，也沒什么好怕的了?！?/br>
“抽完這根煙，就睡吧?！?/br>
“嗯。你說，要是，和你在一起的夜晚，和想你的夜晚一樣漫長，那該多好?！?/br>
事實(shí)證明，夜晚不漫長，反而很短暫。

江鴻羽站床邊喊“起床”的時候，陸曉煩躁得不行，抬起腿就想踢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運(yùn)動過猛，他抬起腿后腰酸背痛腿無力，被人一把抓住了腳踝。

江鴻羽壓著笑意，拉著腳踝把人拉床邊，撈起陸曉的腰，一把把人扛了起來。

陸曉也不知道是沒力氣反抗還是壓根不想反抗，任由江鴻羽扛沙袋似的把自己放在了沙發(fā)上。

兩人的衣物都散落在沙發(fā)四周，陸曉感覺到江鴻羽抬起他胳膊給他穿上了襯衣，然后他唇邊就碰到了溫?zé)岬谋?，還有迎面而來的杯子里蒸騰而起的熱氣。

“喝點(diǎn)蜂蜜水。”

陸曉瞇著眼，順從地讓江鴻羽喂自己喝水。

“行了”，江鴻羽放下杯子輕輕拍了拍陸曉的臉，“你得去沖個澡?！?/br>
陸曉依舊閉著眼，憑感覺勾過江鴻羽的脖子在他臉上胡亂親了兩口。

“早?！?/br>
“早?！?/br>
然后陸曉才微微瞇開了一點(diǎn)眼，打著哈欠去了衛(wèi)生間。

干夠了，卻沒睡夠。

他進(jìn)了衛(wèi)生間后，抓過漱口杯，拿起牙膏擠在牙刷上，又閉著眼本能地刷著牙。

江鴻羽走過去就站在門口看著他。

剛剛替陸曉搭上的襯衣并沒有扣上扣子，衣襟大開，左肩還滑了下去，露出了漂亮的肩頸。

他現(xiàn)在身上的內(nèi)褲是穿的江鴻羽的，筆直修長的腿隨意站立著，打著赤腳，發(fā)尖還有些不規(guī)矩地亂飛著。

江鴻羽深呼吸兩口氣，才忍住沒把人推墻上將自己的獸欲付諸實(shí)踐。

“你真不打算睜開眼看我一下么。”江鴻羽嘖了兩聲。

陸曉刷牙的動作停了停，有些機(jī)械地轉(zhuǎn)過頭，掙扎著看了一眼站門口的江鴻羽，口里含著泡沫，口齒不清地說。

“看了。”

“嘖，早知道昨晚我也這么敷衍算了?！?/br>
陸曉樂了，吐了一口泡沫。

“你忍得住么？”

“是忍不住。允許我行為這么奔放還不允許我嘴巴上傲嬌一把么。”

“允許允許。”

陸曉打開水龍頭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才完全睜開眼。

接著他映入眼簾的就是洗漱臺上自己手邊那個裝滿水的洗漱杯緊挨著另一個裝著牙刷的漱口杯。

他盯著這兩個漱口杯看了半晌，才笑著拿起其中一個漱了漱口。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江鴻羽已經(jīng)從樓下買好早餐上來了。

“這個房子，有我的一半是么?！标憰阅弥约旱膶倜聿林^。

江鴻羽挑了挑眉：“怎么？”

“房租能有我的一半么？”陸曉笑。

“房租不缺”，江鴻羽替他撥開茶葉蛋，“缺個暖床的。”

“行唄”，陸曉坐過去啜了一口豆?jié){，覺得有些不舒服又站了起來，“下午放學(xué)就給你買床電熱毯送過來?！?/br>
江鴻羽笑：“也不是什么電熱毯我都收?！?/br>
“你要哪種？”

“毯子里裹著人那種。”

“可能有點(diǎn)貴。”

“沒事，我現(xiàn)在掙著錢，分期付個款。”

早上耽擱了些時間，兩人還是決定打車去學(xué)校。

昨晚的設(shè)備不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