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飛叼了跟根斜眼看著她，“jiejie？”

“別不服”，姚茜高低有致的眉挑了挑，“你真得叫我姐。江鴻羽都叫我姐。”

周飛笑：“反正我不叫?！?/br>
“隨你”，姚茜笑，“轉(zhuǎn)身去，我穿襪子?！?/br>
周飛叼著煙轉(zhuǎn)了個身面對著墻壁，吸了口煙才說：“我｀cao，怎么感覺像被罰面壁似的?！?/br>
“你要敢轉(zhuǎn)頭真得罰?！币缧?。

“廁所里有一次性牙刷毛巾”，周飛笑了笑，“就在鏡子旁邊的柜子里?！?/br>
說完姚茜就從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真乖?！?/br>
姚茜進了衛(wèi)生間，周飛把行軍床鋪了鋪，然后挪在了大概離樓梯口那架小床最遠的一個位置。

姚茜在廁所里突然說：“你這里還有只口紅啊?！?/br>
周飛動作停了停：“哦，估計是上次白穎落下的?！?/br>
姚茜“嗯”了一聲，擠好牙膏正準(zhǔn)備往嘴里送的時候，周飛突然出現(xiàn)在衛(wèi)生間門口，倚在門邊問：“我就有點好奇，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說?！?/br>
“問，大膽地問”，姚茜戲謔地一笑，“算今兒的房費?！?/br>
周飛：“你當(dāng)時為什么和白穎分手啊。我看白穎挺喜歡你的?！?/br>
姚茜回過頭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說：“她說我有病讓我去治治，我不愿意?！?/br>
17(下）“特別心安理得?！?/br>
姚茜有沒有病只有自己知道。但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挺誠懇的，周飛直覺她是說認真的。

所以他笑了笑，便沒再說什么了。

她洗完臉出來的時候，周飛已經(jīng)躺角落里的行軍床上了。

“隔這么遠”，姚茜忍不住笑，“是怕我對你做個什么啊?！?/br>
“我是怕你怕我對你做個什么?！敝茱w翻了個身。

“我留盞燈行嗎”，姚茜說，“我……睡覺不習(xí)慣太黑?！?/br>
“隨你”，周飛回，“枕頭下有個眼罩，你給我扔過來”。

周飛沒問為什么，這讓姚茜緊繃的神經(jīng)松了下來。

對啊，就是不習(xí)慣黑，怎么了。

能有多大問題。開盞燈的問題而已。

她在枕頭邊翻了翻，把眼罩折了折朝周飛的方向拋了過去。

周飛的被子很高，幾乎都不看到他腦袋，只有一只手舉高高，接住了隔空飛來的眼罩。

姚茜剛剛挺困的，不過地下室這里沒有熱水，洗了個冷水臉，這會清醒了不少。

在床上翻騰了一會兒，還是沒睡著。

她忍不住小聲說：“周飛，你睡著沒?！?/br>
“隔壁烙餅，我能睡著嗎”。周飛很快就答了。

“嘿”，姚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剛剛為什么問我那問題?！?/br>
“你是純聊天呢還是純好奇呢，或者是夾雜了點其他意思?！敝茱w問。

“我睡不著”，姚茜挺誠實地說，“也沒手機玩，和你能聊的好像也就這一個話題?！?/br>
“純好奇?！敝茱w想都沒想就答。

姚茜盯著房頂：“我還以為你挺在意白穎?！?/br>
“分開了還在意什么。不在意就是最后的禮物?！敝茱w笑。

姚茜嘖了一聲：“你怎么喜歡上她的?。俊?/br>
“我去食堂排隊打飯”，周飛呼了一口氣，“和足球隊的人推搡著開玩笑，踩著她腳了，她瞪著眼罵我沒長眼啊。然后我就沒長眼地追她了?！?/br>
“傻`逼?！币缧χf。

周飛也笑了起來：“你不傻`逼你說?！?/br>
“那天去小賣部買東西突然下雨了沒帶傘”，姚茜輕聲說，“然后她就站旁邊正準(zhǔn)備撐傘，我就看著她。她看了我一會才小聲說，我傘有點兒小?！?/br>
周飛：“然后你倆擠一塊兒走了？”

“沒”，姚茜想著就樂了，“然后她馬上得意地給我做了個鬼臉撐著傘跑了。是不是挺可愛的?！?/br>
“要是哪個男的這樣對我，準(zhǔn)得拉回來打一架”，周飛想了想，“你也挺傻`逼的，真的?！?/br>
兩人都樂了，不過后面也沒繼續(xù)說話了，因為他們好像也沒什么其他可說的。

姚茜來的時候，周飛剛?cè)胨藭r已沒了睡意，躺在床上玩手機。

玩了一會兒，看看時間都凌晨一點半了，正準(zhǔn)備放下手機強行入睡，就聽見了一陣細微的呼嚕聲。

雖然呼嚕聲很輕很柔，但是還是掩蓋不了這是呼嚕聲的本質(zhì)，只是是不怎么討厭的呼嚕聲罷了，就像秋日午后在窗臺上曬太陽打盹的貓咪發(fā)出的舒適又愜意的聲音。

周飛嘴角揚了揚，很快自己也睡著了。

肖樂卻是沒有睡著的。她想了一晚上，也不太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

她只是想對姚茜好而已，可是姚茜似乎總是不明白她。

她似乎，從來沒有明白過姚茜。

挺巧的，晚上陸曉也和江鴻羽聊到了這事。

上晚自習(xí)的時候?qū)W校突然停電了，陸曉當(dāng)下就立馬抓住了江鴻羽的手。

他倆坐在靠窗邊，慢慢習(xí)慣了忽如起來的黑暗，借助外面的夜色和月光，也是可以視人的。

對于苦哈哈的學(xué)生們，停電的喜悅和興奮僅次于放假，整座教學(xué)樓都鬧哄哄的，更何況教室里。老趙今天晚上不守自習(xí)，任課老師挺難維持紀(jì)律的，直接放棄走出教室查看情況了。

陸曉的眼睛一直閉著，睫毛微顫，月光在他臉上鍍上了一層瑩潤的光。

直到他感受到耳朵里被塞進了一只耳機，然后舒緩的音樂流淌出來，他才睜眼看向江鴻羽。

江鴻羽靠在椅背上，也閉著眼。手搭在桌上，任他抓著。手機放在桌上，屏幕解了鎖，亮著，但也不至于讓教室里其他人注意過來。

他倆桌前都摞著書，沒人瞧見，也沒人往他倆的方向瞧。

其實那天在KTV之后，江鴻羽有挺多機會問他的，他卻一直沒問。

江鴻羽對他，雖然誠實地可怕，想什么都說，想知道什么就問，但是一直挺尊重他的意愿。

可能自己表現(xiàn)得不太想談這事。

他突然心下一軟，那種自己都習(xí)以為常的細微末節(jié)的情緒，被人珍重，感覺挺好的。

“我以前”，陸曉拉著他的手放在了桌下，“在W縣上過一段時間學(xué)。”

江鴻羽聽見陸曉的聲兒就睜開了眼。

“W縣四年前發(fā)生過一次大地震，這你應(yīng)該知道”，陸曉笑了笑，“畢竟全國人民都知道?！?/br>
江鴻羽屏住呼吸，仔細聽著。

“發(fā)生地震的時候，我和姚茜在書桌前作業(yè)”，陸曉頓了頓，“姚叔，也就姚茜她爸，正在背后給我倆講題。他把我倆推進了桌子下面，自己頂在了外面。我那時候才知道，人的本能反應(yīng)有這么快?！?/br>
陸曉又停了停，這次他停的時間長了一些。

“我們在二樓”，陸曉的聲音依舊很平靜，“被困了很長時間，后面聽說有23個小時。其實黑暗不怎么可怕，餓肚子也不怎么可怕?？膳碌氖悄欠N無能為力的絕望。你知道嗎？姚叔當(dāng)時還是有知覺的，我還能記得我摸著他的臉，滿手黏膩溫?zé)岬挠|感，鼻子里都是血腥味兒。他還讓我和姚茜不要害怕。后來，他慢慢呼吸就弱了，身體也涼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