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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蕩,成了聞名天下的閑散俠士。江湖上的人大多聽過他們名字,知曉這兩人姿容絕世,卻很少有人親自見到。冬去春來數(shù)十載,莫丘鬢發(fā)斑白,跟卿喻對坐在一盤殘局前。卿喻仍舊是風(fēng)華正茂的年紀(jì),他曾打算變化容貌隨莫丘變老,卻被他阻止了。‘家里有我一個糟老頭就夠了,留著你還能賞心悅目。’“我應(yīng)該沒多少時日了,此世有你相陪,真讓人高興?!逼灞P漸漸無解,莫丘收起棋子,言語平淡,根本聽不出將死之人的悲哀。“能遇上你,也是我的幸事。”妖怪的壽命很長,雖然卿喻身上感知不到妖息,但他知道自己還有漫長的未來。莫丘,只能占據(jù)他生命里的很小一部分。“傳聞人有生死輪回,”莫丘定定望著卿喻俊美無濤的模樣,仿佛兩人年少情意相通時常做的那樣,“卿喻,等我轉(zhuǎn)生了,你還會愛我嗎?”“無論你轉(zhuǎn)生多少個輪回,我都會跟你相遇。”只是不會再動情罷了。與相愛之人生死成別,這種事,經(jīng)歷一次足夠。莫丘明白他未說完的意思,并沒有怪罪,輕笑道,“若你之后不會再喜歡誰,我可真是罪孽深重?!?/br>“會有的,只是你不能讓你知道?!鼻溆髡f這話時,目光一片黯然,分明只是讓他放心的說辭。莫丘時辰將至,沒有氣力說服他,“卿喻,讓我走的安穩(wěn)些吧?!?/br>“嗯。”卿喻低低應(yīng)了聲,輕到幾乎聽不到。他上前把莫丘擁進懷里,手順著他的面容撫摸到背脊,想把這個清瘦的身影烙在懷里。再松手時,莫丘已經(jīng)沒了氣息。卿喻在棋盤邊搭了個草棚,對著殘局整整九年才離開。他走到市集上,遇到有個拿糖葫蘆的小孩跑得匆忙,徑直撞在他身上。“抱歉,叔叔你沒事吧?”孩子連忙撤開半步,給他道歉。此聲此景,仿佛遇到了當(dāng)年的故人。卿喻教會那孩子讀書寫字,拳腳刀劍后,便悄悄離去,在暗處守著他長大成人,生子白頭。候他老去后,又是一度輪回。后來又過了四次輪回,卿喻每世都耐心教他讀書成材,卻當(dāng)真沒有再動過情。…“啾啾!”鳳澤聽得起勁,在他腿上跳來跳去追問后續(xù)。“現(xiàn)在啊,”卿喻修長的手指捏著狗餅干,瞅瞅上面三角形的缺口愣了會,才扔到嘴里嚼碎咽下去,云淡風(fēng)輕的回答,“已經(jīng)一百多年沒轉(zhuǎn)世了。”“……”所以你剛才講得那么深情,結(jié)果人家一百多年沒轉(zhuǎn)世都不著急嗎?“即使轉(zhuǎn)生輪回,現(xiàn)在一世又該過去了,跟不轉(zhuǎn)世沒區(qū)別?!比祟愡€真是脆弱的生物,卿喻無所謂的想。他又拿出根新餅干遞到鳳澤跟前,“對了,你人形時什么模樣?”鳳澤啄了口餅干,把沾著餅干屑的嘴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得意的叫,“啾唧!”絕色無雙。“哦?!鼻溆鞔寡劭粗牭竭@話表情毫無波動,似乎對所謂的絕色無雙毫無興趣。到深夜,鳳澤睡熟后。卿喻忽然醒來,手慢慢撫摸上他的尾巴,將靈力渡進他的體內(nèi)——作者有話要說: 鳳澤:為、為什么叫莫丘?卿喻:嗯…墨球…大概是黑色的球?鳳澤:黑大帥?————求個收藏啊,下章小鳳凰就變成人了!第15章熱氣騰騰的兒子大年初一,鳳澤早早從卿喻的被窩里爬出來,感覺渾身上下都不太對勁。從視野的寬闊程度上判斷,他應(yīng)該仍舊是幼小的形態(tài)??稍谕孪r,體內(nèi)明顯涌動著熟悉的力量。“啾唧!”鳳澤打了個嗝,輕松的從嘴里吐了個火球出來,興奮的抖動翅膀。他舒展開身上蓬松的羽毛,用小細爪在卿喻臉上踩來踩去,興奮的叫喊,“咕咕咕!”“你又不是公雞,打什么鳴?”卿喻拍掉踩在他臉上的鳳澤,用厚重的毯子蒙住臉翻身繼續(xù)睡,透漏出的疲憊虛弱像是昨天半夜做了什么不和諧的事情。“喔喔喔!”鳳澤雖然無法用原型說話,但他身為百鳥之王,模仿其他動物叫喚還是能夠輕易做到的。見卿喻對他的sao擾無動于衷,鳳澤干脆換上實打?qū)嵉墓u叫聲,用毛茸茸的腦袋從棉被縫隙中拱進去試圖吵醒卿喻。一把掀開毛毯,卿喻懶洋洋的坐起來,聳拉下眼皮懨懨的掃視趴在他胸膛啄咬的鳳澤。“啾啾~”本鳳神力恢復(fù)了,你這狗子還不快來跪舔!“哦?恢復(fù)了多少?”卿喻捏住他的翅膀根把鳳澤抓起來,表情平靜的望著他,眸底明顯帶著不悅,“要是不能殺了我,今天午飯就是烤鳳凰?!?/br>“啾唧!”鳳澤連忙掙扎著從他手里掙扎出來,怕再晚些真讓卿喻送上烤架,「沒有恢復(fù)多少,但對付小妖怪之類的足夠了?!?/br>“哦。”昨晚耗費丹元傳給他的靈力看樣子有些作用。但自己現(xiàn)在這副軀體無法承載靈力周轉(zhuǎn),卿喻感覺四肢無比沉重,仿佛全部換上了假肢。“啾?”鳳澤歪過頭,黑溜溜的小豆眼繞著卿喻的臉轉(zhuǎn)了兩圈,「怎么感覺你一臉冷漠的樣子,難道猜到本鳳恢復(fù)神力后,要找你報仇嗎?」卿喻抬起暈暈乎乎的頭顱,漠然的跟鳳澤對視,目光里只有輕蔑沒有懼怕,“我怕你?”這副模樣的卿喻才正常,鳳澤連忙退遠,豎起寥寥無幾毛跟他示威,“唧唧!”“別叫了,”卿喻聽得更加頭疼,不耐煩的打斷他,“你既然神力恢復(fù)了,應(yīng)該能變?yōu)槿诵瘟税???/br>“嘎——”鳳澤當(dāng)雞崽時間久了,險些忘記他是神鳳。鳳澤輕快地跳到地面上,試圖用恢復(fù)的神力化為人形。只是眨眼的功夫,地上的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在煙霧中漸漸顯露面貌的人類。卿喻第一次看到他變成人類的模樣,明顯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縮,流露出驚訝的表情。煙霧散盡,臥室中央站著個紅袍加身的孩子,看上去只有八|九歲,墨黑及腰的長發(fā)襯得他皮膚白皙如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顧盼間滿是芳華。“你…”卿喻頓時清醒了,伸手過去想要撫摸他的臉。“啊!為什么這么??!”鳳澤看到攤開在面前的小手,還有光著踩著地上的小腳,頓時崩潰了,“肯定是神力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只能變成這副模樣。”孩童聲音清脆,即使在抱怨聽著也非常悅耳。卿喻如夢初醒,連忙把手縮回來,恢復(fù)平常的淡然模樣。鳳澤沒有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在終于接受了靈力有限,暫時無法變大的事實后,他輕快的跑到卿喻床邊,搖了搖他胳膊笑著問,“喂,本鳳是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