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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把兩顆人頭往侍衛(wèi)那邊一扔,用柔丹話嘰里咕嚕說了幾句什么。他們撿起人頭就走了。 “我送你回去?!彼逯樥f。 桃青十分緊張,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本來想拒絕,對上他惡狠狠的眼神,她感到脖頸發(fā)涼,再多的話就不敢說下去了,輕輕咬著唇,聲如蚊訥嗯了聲。 * 下午發(fā)生了那樣的事,畫溪再也沒有賞雪的興致,到晚上睡覺前一直窩在寢殿,大門都沒出。 那群黑衣人被景仲殺死之后,景仲又吐了兩回血。黑色的血看得她觸目驚心。澹臺簡帶虞碌來給他診過脈,開了藥讓他服下再靜養(yǎng)兩天。 畫溪不敢馬虎,喂他服過藥服侍他睡下,她則巴巴地坐在床沿,守著。 起初還坐得端正筆直,沒多久眼皮就沉重起來。 屋里炭火冒著熱氣,暖意熏人,熏得人睡意沉沉。 她身子軟軟地伏在榻邊,沒多久也睡著了。 還做了個很可怕的夢。 夢見了那群心懷不軌的黑衣人,他們圍著她,要把她帶走。但一眨眼的功夫過后,他們的人頭就落地了。滿地滾動的人頭朝她滾過去,沒了腦袋的尸體沒有倒下,也向她走過去。淌出來的血流成了一條河,漸漸漫過她的腳、還有她的腰。腥臭的血腥味兒和尸臭味兒熏得她惡心,她驚恐地亂喊亂叫,拔腿就要跑。但一個人頭咬住了她的腳背,她跑不掉。越來越多的人頭涌了過來,狠狠地啃咬她的血rou之軀。 那些尸體也沖過來,伸出手去恰她的脖子。她被迫張開嘴呼救,而不斷漫上來的血流涌進(jìn)了她的嘴里。 她大聲哭喊求救,眼淚淌個不停。 景仲服解藥后,身體很虛弱。他中毒已久,解藥和體內(nèi)的毒相克,過程痛苦,自不必說。他睡得正好,被畫溪睡夢中的啜泣吵醒。他睜開眼看著身邊伏在床沿上的人,頭埋在臂內(nèi),雙肩聳動。 他揉了揉眉心,這個蠢東西膽子小,白天看到死人,晚上竟然嚇哭了。 他聽到她口中念念叨叨,像在說什么,偏過頭,湊近一聽。原來在哭著喊娘。 她哭得甕聲甕氣,縮成一團(tuán),軟噠噠地喊著“娘”。 聲音含糊不清,但不難聽出她的委屈。 想娘了啊。 畫溪口中的囈語頓了頓,片刻后又開始嘀嘀咕咕。這回喊得比上次清晰了,她喊的是:“好哥哥?!?/br> 景仲嘴角彎了彎,偏過頭打量畫溪。她太瘦了,小臉只有巴掌大小,柔軟濃密的長發(fā)披散下來,掩去大半,發(fā)絲墨云般散開,鋪陳在榻上。露出的側(cè)臉和脖頸白勝春雪。淚珠兒滑過臉側(cè),滾到榻上,那片褥子都濕了。 那聲“好哥哥”喊得軟軟糯糯,景仲心情甚好,他探出冰冷的右手,撩開她的長發(fā),順著往她后頸摸了摸。 畫溪受涼,貓兒一樣縮了縮身子。 景仲用力捏了下她的后頸,疼痛使她眉頭輕輕皺了皺。但很快,就又舒展開來,身子蜷了蜷,平靜睡了。 景仲撐起身子,下床彎腰把她抱上床。太瘦了,摟在懷里骨頭都硌手。 * 次日雪勢比前日還大,宮門外的雪快漫過踝骨。畫溪早早吩咐下去了,寢殿這邊留幾個得力的人伺候,其余人無事不必到處行走,以免發(fā)生意外。 九尺臺的行宮靜悄悄的。 下午左琛從邊關(guān)回來,有事稟報。 景仲出門前,畫溪幫他穿戴,衣裳穿好,她又把手爐塞他手里。景仲身子現(xiàn)在太虛弱了。他抬起眼睛掃了她一眼,畫溪知道他不喜這些保暖的東西,眨眨眼說:“王上,你身子不好,仔細(xì)保養(yǎng)吧。我……” 眼睛眨巴眨巴,小嘴一癟,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罷了罷了,景仲目光移向別處。 畫溪悄悄抿了抿唇,試探性的看了看他的臉色。手就不老實,一點點往枕下摸索去。 景仲眼角的余光掃到她的小動作,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他有這么嚇人嗎? 畫溪見他沒有阻止,立馬從枕下抽出圍脖,抖著手圍到他脖子上。 景仲不耐煩道:“快點。” 畫溪眼睛彎了下,唇角綻出笑意。 白狐毛柔軟,景仲倒也忍了,一言不發(fā)任由她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女人啊,就是麻煩。 收拾妥當(dāng),溫青就推著景仲去書房了。 畫溪歪著頭,從窗戶往外看,看著他在雪地里的背影圓滾滾的,在大雪翻飛的天地里,玄色的衣袍翻飛,地上留下長串輪椅轍印。 景仲去書房接見,畫溪和桃青則在寢殿圍著火爐做做針線。桃青嘴饞,在爐子里埋了一小把栗子,沒多久就焙出香味兒,香甜撲鼻。畫溪讓侍衛(wèi)用帕子包了,送些過去給景克寒解饞。 孩子年紀(jì)小,愛吃這些。 過了一會兒,侍衛(wèi)回來,說景克寒不見了,烏云珠這會兒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正到處找人。 畫溪聞言,針線也不做了,洗凈掏栗子的手,喊桃青給她穿好披風(fēng),過去看看。 圍爐把臉烤得紅彤彤的,一走出殿門,雪風(fēng)裹著雪霰子吹過來,她忍不住哆嗦了兩下,直往回縮脖子。 烏云珠急得快哭了,看到畫溪就迎了過去行禮:“娘娘?!?/br> 畫溪堪堪扶住她的手臂,問:“人尋著了嗎?” 烏云珠搖頭:“剛才他說困了,我服侍他睡下。因他早上說下午想喝馬奶茶,我就去小廚房給他熬馬奶茶去了。左右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回來的時候門口守著的人和他都不見了?!?/br> 她把附近找遍了,人還是不見蹤影。偏偏景仲在接見左琛,不得空,她不敢貿(mào)然打擾。 “別急。”畫溪拍了拍她的手,道:“克寒貪玩兒,說不定方才醒了。自己領(lǐng)著侍衛(wèi)出去玩兒去了,身邊還跟著人,走不丟。他一向貪玩,好捉弄人,指不定這會兒正躲在哪個犄角旮旯看你著急上火呢?!?/br> 頓了下,她又說:“你別擔(dān)心,我?guī)湍阏艺?。?/br> 她把寢殿外的侍衛(wèi)召來,編成四組,讓他們沿著四個方向?qū)ふ揖翱撕南侣洹?/br> 烏云珠既感激,又擔(dān)憂:“那些都是王上留下來保護(hù)娘娘的……” 畫溪淺淺地笑:“無礙,人人都知道王上近來在這兒,誰還敢來造次不成?晚些時候找到人了,你給我來個信?!?/br> 說完,她和桃青又回了寢殿。 桃青解了她的披風(fēng)掛在衣架上,撥了撥圍爐里的炭火,新埋的栗子又熟了,香氣誘人。她剝了兩顆,橙黃的栗rou香噴噴的,她放進(jìn)畫溪嘴里,嘆了口氣說:“上回我聽說世子極其頑劣,王宮里不少人都被他整治過?!?/br> 畫溪心想,我也被他整治過。 想了想,畫溪瞇著眼睛笑吟吟地問她:“咱們桃青聽誰說的呀?你不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