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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老花鏡從他的鼻梁上滑下去,他靠在床頭睡著了。 白綠盎將老花鏡從他的鼻梁上取下來,然后將他小心放平,蓋上被子,輕手輕腳地掩上門走了出去。 第二天,仿佛順應人的心情一樣,一大早就下起了毛毛細雨。 給白鴻澤開車的司機早早等候在門外,看到兩人出來,拿著傘過來迎接。 到達墓園以后,白綠盎將鮮花和祭品一一擺放好。 墓碑上落了灰,她抬起手慢慢抹去上面的浮灰,面容溫婉的母親的照片清晰地顯露了出來。 白綠盎的眉眼和母親有幾分相似,可是少了點溫婉,多了幾分鋒芒,這點比較像她的父親。 祭拜過后,她和父親從墓園走出來的時候,迎面碰到兩個男人。 兩人各撐了一把黑傘,雨傘壓得很低,只能看見下巴以下的部位。越走近,白綠盎越覺得眼熟,直到只剩下兩步遠的時候,白綠盎終于認了出來。 是霍聿,旁邊那個,顯然就是他的哥哥霍權宗了。 霍聿顯然也看到了她,面上露出驚詫的神情,“小盎,你怎么在這里?” 以前白綠盎并沒有跟他多說過自己家里的事情,所以霍聿并不知道自己的母親過世這件事。 白綠盎不想理他,最初的憤怒過后,她想了很多。 當初霍聿追她追了那么久,可是就因為他哥的反對,就這樣隨隨便便的跟她分手了,想來其實也沒有他表面上的看起來那么愛她吧。 下山的路很狹窄,并不能容納四個人并行。 她的父親在她的左手邊,霍權宗在右手邊,而霍聿在最外側。 她和霍權宗挨的很近,能清晰地看到他修長的手指握著傘柄的樣子,甚至都能看清楚他過于蒼白的手背上隱約外露的青筋。 雨水打在黑膠雨傘上,發(fā)出“噼啪”的聲音,形成一層水霧,然后順著傘的弧度落下,濺濕了她的小腿。 她抬頭,卻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頜角。 霍權宗微微低頭,精致的眉眼在傘布的籠罩下影影綽綽,他的眼尾向下壓了壓,在雨幕中陡然生出一種帶著水汽的涼薄之感。 看著他并不打算避讓的樣子,她又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想讓她先讓?她偏不! 白綠盎“哼”了一聲,狠狠地撞了他一下,本來想把他撞開然后帶著自己的老父親下山,可是沒想到山路濕滑,而且霍權宗硬得像一塊石頭一樣,根本沒有撞動,她腳下一滑,就直挺挺地朝后仰去。 “啊啊啊——救命!” “小盎——”白鴻澤和霍聿齊齊喊出聲。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胳膊攬住她的腰,將她撈了起來。 霍權宗面無表情地將她扶起來,然后對她的挑釁根本沒有放在眼里,似乎她就是一團空氣一般無視了她,對霍聿說:“走吧?!?/br> 白綠盎看著他這種目中無人的樣子就很氣,可是剛剛自己丟了人,父親還在一旁,雨也越來越大了,只好扶著他趕緊下了山。 在回去的車上白鴻澤擦了擦眼鏡問道:“小盎,剛才那是誰???” “哦,是……嗯……一個朋友。” “男朋友嗎?” 沒想到自己老爹眼光那么毒辣,這都被看了出來。她并沒有隱瞞,雖然她今年才二十三歲,可是老爹已經(jīng)開始在耳邊念叨她趕緊找男朋友了。 她含含糊糊地說道:“曾經(jīng)是吧?!?/br> “我覺得他挺不錯的,看起來很穩(wěn)重,為什么分手了?” “……”她難道還能說自己被甩了嗎?等等,穩(wěn)重?霍聿他……好像跟穩(wěn)重沾不上邊。 白綠盎恍然,“爸,不是我旁邊那個,是跟我說話的那個?!?/br> “哦,那不行,那小子一雙桃花眼,一看就不靠譜,分的好。” “……”白綠盎覺得自己的眼光被老爹貶低的一文不值,關鍵夸的還是她的仇人,于是她不服氣地說道:“就見了一面而已,您根本不了解?!?/br> 白鴻澤搖了搖頭說:“有些東西,第一面就已經(jīng)能看出來很多了,不過我總覺得那個男人好像有點眼熟。” 想想霍權宗生意做的那么大,自己的父親認識他也是正常的。 不想再在自己父親面前刷他的好感度,白綠盎含糊著說道:“可能是因為太大眾臉了吧?!?/br> “哦……”白鴻澤將被雨水打濕的眼睛擦干凈重新戴上,“老了,眼睛越來越差了。” “所以讓您多休息休息嘛。”白綠盎側過身,幫他錘了錘腿。 …… 而此時,霍·大眾臉·權宗和霍·不靠譜·聿祭奠過雙親以后,也下了山。 霍聿嘟囔道:“可以把我被凍結的卡恢復了嗎?我真的搞不懂你這次為什么要這么絕情!小盎她蠻好的啊,你這么討厭她嗎?為什么!” 霍權宗斜睨了他一眼,“我覺得你的信用卡額度還可以再降一些?!?/br> “別別別,我不說了?!?/br> …… 從家里回到學校以后,白綠盎也不用假裝好心情了,再加上昨天碰到的兩人,讓她更是煩躁。 雖然她并不想讓自己表現(xiàn)出一副失意的樣子,可是總也高興不起來。 霍聿是她交往的第一個男朋友,除了最開始的名聲被人詬病外,對她幾乎挑不出錯來,兩個人膩了一年多,她甚至有考慮過將來的事情。 現(xiàn)在卻突然被叫停了,都沒有給她一點緩沖的余地。 她甚至還在想著他某一天又會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像往常一樣帶著痞氣的笑容跟她道歉,然后和好。 可是沒有。 她就是個被甩的可憐蟲而已。 甄溶溶看不下去她整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終于忍不住了,“小盎!不就失個戀嗎,你至于嗎?看看你現(xiàn)在成什么樣了!” “我沒怎么樣啊……” 白綠盎被她拉到了鏡子前,強迫她好好看看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 鏡子里的女人眉目間被愁云籠罩,眼瞼下的黑眼圈分外明顯,嘴角耷拉著,一副哀怨的樣子。 白綠盎被自己嚇了一跳,她以為自己就是表現(xiàn)出不高興的樣子而已,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張愁苦的臉,一看就是被人甩了的怨婦樣。 她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扭過頭來問道:“天,我這半個月都這個鬼樣子嗎?” 兩人點頭。 “你還是那個自信漂亮的白綠盎嗎?”甄溶溶叉腰同仇敵愾道,“他甩了你是他的損失,他哥哥看不上你,就打他的臉?。∩駳馐裁?,土大款?!?/br> “就是!”楊晶晶也附和道。 白綠盎被感染到了,“就是!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他看不上我,我還不稀罕進他霍家呢!” 說著,感覺更氣不順了,“我有外貌有內(nèi)涵,追我的人從這里排到了……咳,”她覺得自己吹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