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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長老說了幾句勉勵的話,竟然也走了。 偌大的靜心殿頓時空空蕩蕩,只剩下他們師徒三人。 按理說,這里是斬龍峰的地盤,理應(yīng)是他們?nèi)齻€先離開,但是那長老顯然看出他們有話要說,所以將靜心殿留給他們了。 “我以為師弟并非劍修?!?/br> 蘇旭不冷不熱地開口,打破了沉默。 謝無涯淡淡地一揮手,“他現(xiàn)在就是劍修了?!?/br> 蘇旭扯了扯嘴角,“那我就要恭喜師尊后繼有人了?!?/br> “好說,”桃源峰首座風(fēng)輕云淡地頷首,仿佛沒聽出對方話語中的諷刺,“畢竟你當(dāng)年未曾學(xué)劍,我一直引以為憾?!?/br> “我當(dāng)年――?” 蘇旭真的不知道謝無涯今天吃錯了什么藥。 她難以置信地道:“師尊難道不清楚其中緣故?” 究竟是我不愿學(xué)還是你不愿教?? “小九忘了么?你當(dāng)年說你討厭似劍這般的兵刃?!?/br> 謝無涯嘆道:“因為它寧折不彎,鋒芒畢露――我問你不然該當(dāng)如何,你說,不動時要能屈能伸、藏鋒于世,動則雷霆萬鈞橫掃天下。” 劍修的劍和尋常武者的兵刃還不同,因為不需要天天掛在身上,但凡是本命法器,絕大多數(shù)都沒有劍鞘。 說罷,謝無涯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也對,當(dāng)日你殺死那人,可不就是如此。” 蘇旭知道他說的是那個魔修,只是韓曜并不清楚罷了。 “這,”她無語道:“十八般兵刃當(dāng)中有幾個彎折之后還能用的?人和兵器怎能一樣?而且我那會兒才幾歲,全都是玩笑話?!?/br> 謝無涯微微搖頭,“你并不想學(xué)劍,我就不曾強求你,至于你師弟――” 他的目光轉(zhuǎn)向韓曜,視線頗為柔和,“我先前發(fā)現(xiàn)他有望契合靈犀,仙劍向來是有緣者得之,縱然以前不是劍修,以后是就可以了?!?/br> ――和他有緣? 這仙劍改成魔劍算了。 蘇旭幾乎是用盡全力白了他們一眼。 “韓二狗,方才顏師姐的話你都聽到了,你既然筑基想必也能御劍了?哦,尋常弟子筑基后可能要用十年八年去練習(xí),但我估計你聽一遍訣竅就會了,所以我們荊州再見吧?!?/br> 蘇旭已經(jīng)很多年不曾擺出如此毫無尊重的態(tài)度了。 但她也不想假惺惺地表示自己對此毫不在意。 “我就不打擾你們師徒相親相愛了?!?/br> 韓曜似乎有些不解地看著她,“你……” 蘇旭面無表情地等他的下文。 “你說錯了,師尊尚未來得及給我講什么訣竅。” 少年誠實地道:“我隨便試了試,就能御物了?!?/br> 蘇旭:“…………” 滾吶! 他方才想告訴自己的事,難不成就是這個? 嘔。 “師尊,還有一事,”她轉(zhuǎn)過頭,咬牙切齒地道:“我聽聞那魔修是欲從秦海身上搶奪秦家寶物,不知那樣?xùn)|西可有下落?” 蘇旭其實不知道那是什么寶物,只是那日在靜心殿里聽到秦家人的對話,不過魔修死在她手里,她知道魔修身上并無寶物,或是有也被一同燒成灰燼了。 謝無涯當(dāng)然也知道,她這一問,只是請示對方如何處理這事。 蘇旭繼續(xù)道:“此行途徑凌云城,若有個結(jié)果,我去見見秦仙君,也好向他有個交代?!?/br> 韓曜在旁邊愣了一下,顯見是壓根忘了還有這么一茬。 “你告訴他,那魔修眼見不敵,就解體自焚了。” 謝無涯淡淡道:“他自會明白。” 蘇旭點頭,顯然那寶物是能被燒毀的,九成是仙丹靈藥或是什么符。 她咬了咬牙,終究咽不下這口氣。 “君子以行言,小人以舌言,想不到師尊如此人物,竟言出不行,真令人開眼。” 謝無涯不以為意地道:“我那日說的是‘若無意外’,誰知你出門就傷了你師弟,竟還是本性難改?!?/br> 韓曜本來有些疑惑,聽到這里倒是猜出幾分,似乎想要說話,卻又被打斷了。 蘇旭已經(jīng)氣得七竅生煙,“你這好徒弟率先傷人――” 他只是個練氣境,卻輕輕松松打贏了那些筑基境弟子,是生怕別人不懷疑他有問題么?! 究竟是誰他娘的本性難改??! “罷了,畢竟你是師父,你想怎樣就怎樣,想偏心誰就偏心誰,弟子先告退了。” 蘇旭怒氣沖沖地轉(zhuǎn)身,旋即整個人消逝在原地。 “?” 韓曜眼睜睜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倒是有點驚訝,“先前聽他們說,靜心殿中不能施位移法術(shù)?!?/br> “……確實不能?!?/br> 謝無涯佇立在高臺上,神情有些看不分明。 他微微垂眸,墨染似的長睫落下,覆住眼底起涌動的不安之色,“你沒見方才幾位首座都是出了大殿才離去的么?” 韓曜當(dāng)然看見了,所以才有此一問。 “不過,也不必?fù)?dān)心?!?/br> 他又補充了一句,卻不知是說給誰聽。 “若是靈力差些,自然施展不得……若是有些本事的,當(dāng)真用出來了,那也只是會有些懲罰罷了?!?/br> …… 懲罰。 蘇旭很快體會到這所謂的懲罰是什么。 她重重地摔在一個陌生的山洞中,周圍石壁嶙峋,上方垂下錯落的鐘乳石,宛如無數(shù)座倒置白色尖塔,四處皆是白茫茫的雪石,空氣中涼意彌漫。 蘇旭這才意識到,自己怒極之下忘了規(guī)則。 她全然不記得靜心殿中不能隨意施術(shù),竟然硬生生把自己傳走了。 當(dāng)然,靜心殿中的轄制主要針對進(jìn)入,所以殿外廣場上滿地盡是靈力烙印,若是從殿中離去,桎梏倒是稍微少些,只是依然有懲罰罷了。 譬如落點并非自己的院落,而是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以及慘烈的臉先著地。 ――好在她是修士,還繼承了妖族的強悍rou身。 蘇旭默默地?fù)炱鹚榱训你y釵,倒是明白為什么許多修士都不喜歡戴首飾了。 她蹲在地上,瀑布般的濃密黑發(fā)自肩上滑落,發(fā)尾輕飄飄地掃過一塵不染的地面。 “……” 蘇旭嘆了口氣,起身從乾坤袋里取出緞帶,隨意地扎了個高馬尾。 她一時不敢再冒然捏訣跑路。 如今不知道身在何處,剛才只是落點有誤、外加摔了一大跤,再來一次,萬一少了手腳甚至腦袋,那可就不好玩了。 山洞并無岔路,四處盡是雪樣的白色,前方似乎隱隱有光芒透出,照得石壁極為明亮。 蘇旭向著光源走去,沒多久就穿過略顯狹窄的通道,眼前豁然開朗。 她看到一片翡翠般的碧湖,湖水澄澈無比,水面上浮動著大大小小成百上千的蓮花河燈,這些燈盞精巧無比,內(nèi)里并無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