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后來素描成績還不錯的，但卻再沒給申鵬畫過……

“申鵬，你為什么總背對著我睡？”

——因為我面對著你，可能忍不住要親你。

“申鵬，即便從那時到現(xiàn)在，也有十年了吧?！?/br>
——我偷偷喜歡你，何止十年。

“申鵬，就何春雨還當(dāng)演員呢，咱倆演技都比他強！”

——可在我心里，那個瞬間，不都是演戲。

“申鵬，你是什么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男人的？”

——我發(fā)現(xiàn)我心里想著你的時候，硬了。

“申鵬，原來你這么好追！”

——那是因為我一直就喜歡你！

“申鵬，問你話呢，怎么又不言語了？你倒說話?。　?/br>
——……

肖海洋終于明白了，所有那些申鵬沒有回答過的問題，都有著如此清晰卻又難以言明的答案。申鵬喜歡他，從小、謹(jǐn)慎、克制、珍惜。

我喜歡你。不需要你的回應(yīng)，不在乎你的性向。只要能喜歡你，我愿意跟你永遠保持著距離。甚至在即將打開門時都還在猶豫，因為比起可以得到你，我更害怕失去你。

肖海洋心疼過去那么多年里的申鵬，也心疼現(xiàn)在才逐漸想明白的自己。

倆缺心眼兒談戀愛，容易嗎？不值得心疼嗎？

申鵬回家發(fā)現(xiàn)肖海洋傻乎乎的坐在窗邊，也沒在意，先進廚房看一眼，出來嚷嚷著：“肖海洋不帶你這樣兒啊，追到手就不珍惜了，飯都不給做了？”

肖海洋沒說話。

申鵬去衛(wèi)生間放了個水，出來又問：“出去吃嗎？明天開始正式上班了，估計該忙了。誒，叫上小松大金子？他倆天天說想老板娘。”

肖海洋依舊沒說話。

申鵬這才察覺了，幾步走到他面前：“怎么了？一臉苦大仇深的？誰招你了？”

肖海洋也想做個有城府的人，多少年后拿出張畫兒來、說出句話來，感動得申鵬稀里嘩啦，奈何他二了這么多年，就是個直腸子，不管怎么克制，張嘴還是說了出來：“今天何春雨找我了?！?/br>
申鵬一愣，不解道：“他找你干嘛？說什么了？”然后又笑了：“干嘛，陳年老醋還吃著呢？我跟他真沒什么了?！?/br>
肖海洋：“他說你第一個喜歡的人，是左撇子，是學(xué)畫畫的，這人是我嗎？”

這話真是太直了，比肖海洋過去那么多年過的還直。申鵬一聽從脖子根紅到后腳跟，一臉窘相，這么多年的秘密被當(dāng)面拆穿，好尷尬啊……

肖海洋盯著他：“看你這表情，肯定是我了。那你喜歡他時，其實心里想的是我？”

“這個真沒有！”申鵬立刻否認，不能再不回答了：“我當(dāng)時……我以為咱倆這輩子都沒戲的，所以挺早就想開了、放棄了。你過你的，我過我的，咱倆當(dāng)哥們兒我就挺知足——”

話沒說完，肖海洋“哼”了一聲，起身就走，但是也沒走多遠，走到客廳趴沙發(fā)上了。

申鵬趕緊跟過來，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手足無措的哄：“怎么了？你生氣了？”

肖海洋頭埋在靠墊里，一連串兒的叨叨著：“滾蛋！你本來就喜歡我，還不主動點兒！還特么等我去掰彎你！我都掰你去了，你還跑！都到我家門口了，還打退堂鼓呢！你對得起我、對得起你自己嘛！你走吧，你不都放棄我了嗎！”

申鵬聽著聽著，聽笑了：“那我現(xiàn)在不是不放棄了嘛，真的！我跟你保證，這輩子除非你放棄我——”

肖海洋抬起頭瞪他。

申鵬趕緊改口：“你放棄我我都不帶放棄你的！真的，我跟你死磕到底了！”

肖海洋掂量掂量這話，又不甘心的問：“跟他好的時候，心里真沒想過我？”

申鵬笑，捏著他臉說：“那我現(xiàn)在跟你好了，心里偷偷想想他，行不行啊？”

“你敢！”肖海洋暴跳如雷，撲他身上一通亂打。

申鵬縱容他鬧了一會兒，抓住他手說：“你看，這不是一回事嘛。處著一個，心里還想另外一個，那我得多渣啊。海洋，你老公真不是那樣的人?！?/br>
肖海洋想了想，也是這道理。但還是心里過不去，較勁道：“要不是何春雨告訴我，我主動問你，你是不是一輩子都會不告訴我，你第一個喜歡的人是我？”

申鵬笑笑：“可能吧，我覺得這事兒意義不大?！?/br>
肖海洋又氣得要死：“這意義還不大，什么事兒意義才大？”

申鵬雙手摟住他，不再讓他掙脫，緊緊的摟住，在他耳邊說：“你確實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但是……不值得告訴你啊。因為我當(dāng)時既沒有勇氣，也沒好好努力。”

肖海洋猶疑的問：“什么意思？”

申鵬嘴角彎著笑起來，額頭跟他額頭頂在一起，在他唇上輕輕親了親，小聲但也清楚的說：“意思就是，我現(xiàn)在勇氣滿滿的，也非常努力了，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告訴你：你是我，最后一個喜歡的人！”

第26章

比大地更寬廣的是天空，

比天空更寬廣的是海洋，

（天空：？？？）

比海洋更寬廣的，

是我愛過你、愛著你、不敢愛你、卻仍愛你，

也想一直一直愛下去的，

那顆撲通撲通的小心靈。

——申·塔滋基·索德·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