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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xiàn)在,周辰瑜想問他什么?晏朝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一陣猛烈地跳動,幾乎就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淡定依舊:“有什么話非要當面說?”那頭忽然陷入了沉默。良久,周辰瑜才訥訥地開口道:“我剛看到八卦網(wǎng)站推送的帖子,標題里還帶著咱倆……”晏朝的心瞬間就涼了半截兒。他的語氣不由自主地冷了下來:“所以呢,你信了?”沒想到周辰瑜飛快地否認:“當然沒有!”晏朝說:“那你到底想問我什么?”周辰瑜又不說話了。半晌,那邊傳來他悶悶的聲音:“我就是……想見見你?!?/br>印象里,周辰瑜這么一個直白又坦率的人,從來沒有用這樣試探般的語氣對任何一個人說過這種話。無論周辰瑜的腦子里是不是在胡思亂想著什么,但是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瞬間,晏朝就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對他說出任何拒絕的話。晏朝在心里無聲地嘆了口氣,這才說:“我今天從早到晚都是各種會議,明天去找你行么?”“明天?”周辰瑜的聲音頓了頓,“我明天要助演,估計一整天兒都沒空兒?!?/br>晏朝之前都忘了這一茬兒,周辰瑜一提,晏朝才想起來,他明天要去給關(guān)辰楓和江辰池的首次個人專場做助演。一想到這兒,晏朝就忍不住數(shù)落他:“有演出你還不趕緊去準備節(jié)目,在這兒瞎吃什么爛瓜?戲大過天,這不是你自己跟我說的?”周辰瑜說:“這件事兒不一樣?!?/br>晏朝的心瞬間又軟了。半晌,他只好低聲道:“這樣,你現(xiàn)在專心準備演出,明天晚上我直接去現(xiàn)場找你,行了吧?”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不大愿意,但終究還是妥協(xié)道:“好吧?!?/br>晏朝剛準備跟他說再見,就聽周辰瑜忽然又強調(diào)了一次:“那明天晚上你一定要來現(xiàn)場,我有很重要的話跟你說。”第83章鱷魚晏朝開完了今天的第四場會,等會議室里的人散得差不多了,他才抬眼看向窗外。接近零點的京城,月朗星稀,華燈璀璨,從巨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去,萬千廣廈霓虹在夜色的掩映之下,更顯得燈火輝煌。五年前,晏朝十八歲,剛剛失去親人,盡管手里握著一張無數(shù)人夢寐以求的通知書,但他的內(nèi)心卻再也沒有半點兒喜悅。踏入這座遙遠而陌生的城市時,他孤立無援,最終還是不得不接受那個男人的安排。那個十幾年來,一度讓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男人。他至今也無法想象,如果沒有王暉,依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又能走到哪一步。他或許會成為一個奔波在各種艱苦前線的小記者,或是綜藝節(jié)目的底層小編劇??傊粫瘳F(xiàn)在一樣,年僅23歲就成為寰宇衛(wèi)視的最佳主持人,更不可能這么快就成為一檔s級綜藝的總制片人。但是他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享受著這一切的同時,又時不時地被迫想起那些沉痛的過往,和眼下無解的難題。可是如果沒有這一切的話……他就不會遇見周辰瑜了。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的安排吧。晏朝這樣想完,心里又難免自嘲,明明是個二十來歲的人,心里卻總是揣著四五十歲才會有的感慨。這大概就是他為什么會那樣迷戀周辰瑜的原因吧。畢竟是周辰瑜將他從這種日復一日的掙扎中解救出來,給他單調(diào)沉悶、看不到盡頭的生活,帶來一丁點兒不一樣的甜味兒。周辰瑜明天晚上,到底要對他說什么呢?正想著,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晏朝迫不及待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依舊是熟悉的名字,卻并非他心中所期待的那一個。他嘆了口氣,接起了電話:“怎么了?”王暉的聲音里又帶著慣常的酒氣:“我在星光飯店和幾個大佬吃飯,你現(xiàn)在方便么?”晏朝一聽到這句話,心里就下意識地產(chǎn)生一種逆反的情緒:“怎么了?”王暉說:“都是金主爸爸,我這兒正給你的新綜藝拉投資呢,你不過來見見,說不過去?!?/br>他一說這個,晏朝就沒轍了。他的新綜藝即將開拍,如今正在招商的階段,不把投資商伺候好,錢不到位,再好的節(jié)目創(chuàng)意都是白扯。他嘆了口氣:“我馬上到?!?/br>等晏朝趕到包廂里時,滿座人已經(jīng)喝得差不多了,個個兒都是面紅耳赤的,配上那副腦滿腸肥的模樣兒,讓晏朝心里直犯惡心。好在這些人已經(jīng)喝多了,沒再刁難他,也沒什么人灌他酒。這些金主本來就個個兒口若懸河,這會兒喝多了,更是激動得要命,眾人又互相吹捧了幾番場面話,說得天花亂墜,又隨口問了問晏朝的新綜藝,硬是瞎扯了一個來小時。王暉以往的酒量一向不錯,但如今大約上了年紀,今晚難得喝得有點兒飄,不過底盤擺在那兒,喝得再多,也不至于出什么洋相。一行人陸陸續(xù)續(xù)地來到地下車庫,各自都有司機送回家,晏朝正準備送王暉上車,王暉卻遠遠地沖司機打了個招呼,意思是讓他等等。晏朝難免疑惑地看向他,王暉笑了笑:“小晏老師今晚應該沒什么事兒吧?咱倆聊五毛錢的?”晏朝向來最煩和醉鬼糾纏,更何況是和王暉。但畢竟蓼風軒現(xiàn)在尚處于敏感階段,晏朝怕王暉想和他談什么重要的事,想了想,沉默著走到自己的車前,為王暉打開了副駕駛的門。王暉也不客氣,待晏朝上了車,他已經(jīng)點上了一支煙,又將煙盒遞給身旁的晏朝。晏朝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神色晦暗不明。他沒開燈,也沒開口說話,在一片昏暗中吐了個漂亮的煙圈。動作嫻熟自然,顯得沉穩(wěn)老道,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喜怒。唯有車窗外的燈光打在他英俊的側(cè)臉上,眉眼間透出些許年輕的氣息。半晌,王暉開口道:“論壇上的爆料,我都處理掉了,你別在意?!?/br>晏朝淡淡道:“早就不在意了。”王暉側(cè)過頭看他,忽然低聲道:“小朝,這么多年,苦了你了?!?/br>晏朝的眸色驟然一沉,沒有開口,只是把手伸出窗外,用力撣了撣煙灰。王暉早已經(jīng)對他的不悅習以為常,索性換了個話題:“魏辰軒那事兒爆出來以后,他已經(jīng)徹底涼了,星耀也只能把他當作棄子。他和蓼風軒的糾紛,寰宇這邊的爆料已經(jīng)安排上了,周辰瑜不用洗就能白回來。”“魏辰軒現(xiàn)在是劣跡藝人,之前簽好的專場都臨時下線了,商演也沒人敢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