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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時卻都是風雅地乘船,只是氣氛卻很是詭異。林常林瑋二人開始秀關心,以自己兄長的身份詢問著天訣各種問題,一直到上船的時候都還喋喋不休。心虛的人就是這樣。五湖莊可是這正道支柱之一,又因臨近武林大會,這莊子內(nèi)守衛(wèi)森嚴,如果沒有內(nèi)應,就算虺鴉的人再厲害,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虺鴉是江湖上有名的暗殺組織,不過這些都是陰暗面的東西,甚至比萬骨門還為人所不齒,一般沒人提到它,除非是什么事情跟它有關了。天訣只能跟林德勝等人一條船走,殷落痕卻跟季不寒等人在一條船。林德勝安排莊子里的人去閣樓里搬驗尸體,上船的時候都陰著臉。殷落痕跟他們這邊的人坐在船里,一時竟然沒人說話。楚丹青盯著外面漂亮的湖光水色,忽然笑起來,打破了沉默:“下手真毒。一點也看不出是什么名門正派的世家公子……”他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殷落痕一眼。殷落痕知道天訣的手段的確太狠,可是他自己竟然沒覺得惡心了。也許他的三觀早就被扭曲了吧?“對待要殺自己的人,有必要手下留情嗎?他們無論如何都是死,死了還有什么感覺?”那滿堂的鮮血的確是太刺激眼球了。季不寒略皺了眉,卻選擇了沉默。林硯青也一樣緊擰著眉頭,“話不能這樣說,他畢竟還是咱們五湖莊的人,就算……”就算什么?林硯青顯然知道什么,卻不愿再說出來了。林驚風倒是永遠都那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他本來就是江湖上第一消息情報組織的樓主,接的生意來自四面八方,有正有邪,也不覺得天訣的手段有什么過分的地方。相比于對林三公子到底是為什么會使用這么過分的手段的問題,他對五湖莊的內(nèi)斗更感興趣。“你們猜猜,這下任莊主到底會是什么人?”“無聊至極?!绷殖幥嗔⒖瘫硎玖俗约旱牟恍肌?/br>林驚風也不惱,“你對我也太無禮了,這不好。怎么說我也能算是你的師叔。”“噗——”正在喝茶的楚丹青噴了。“咳……”還沒來得及喝茶的殷落痕嗆了。只有季不寒,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老神在在地端著茶,鎮(zhèn)定極了。林硯青的表情難看極了,“你跟我差不多的年紀。”林驚風那長眉一挑,便道:“可是本樓主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殷落痕不動聲色地補了一句。全場氣氛一下詭異起來。林驚風修養(yǎng)很好——我的修養(yǎng)很好——他不斷的告訴自己。殷落痕總是語出驚人,有時候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就是能夠讓人約略地猜到他的意思,而且絕對能夠知道他說的根本不是什么好話。就像是此時此刻——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怎么辦?英明神武的林驚風果斷地決定無視,繼續(xù)道:“——車見車載,重要的是,我的輩分真的比你大,雖然你的武功肯恩不比我弱,年歲不比我小,可是輩分決定一切——我跟林德勝都出自臧歸老人門下,我是臧歸老人的弟子,可你是林德勝的弟子,應該喊我一聲師叔。”“可是我?guī)煾杆?,早就自立了門戶?!绷殖幥嘟K于淡定下來了,不過對于林驚風臉皮的厚度也有了了解。干八卦的,怎么能臉皮薄呢?殷落痕幸災樂禍地旁觀,這可是掐起來的節(jié)奏啊。現(xiàn)在五湖莊的聲望是如日中天,至于那臧歸老人卻早就沒什么人記得了,這人是個奇人,就是江湖上傳說中的老怪級別的人物,天生飄渺淡世,十幾年不在江湖上露面的那種。人們只記得五湖莊,卻記不得林德勝也是有師尊的。“自立了門戶?那又怎樣?他又沒被逐出師門,我?guī)煾高€沒那么絕,讓他身敗名裂呢?!边@話是林驚風故意說出來的,他肚子里的彎彎繞可多著呢。事情一下就有趣起來了。殷落痕開始期待武林大會。林驚風來五湖莊,顯然不是抱著善意的,說什么臧歸老人沒將林德勝逐出師門什么的,難道是林德勝曾經(jīng)做過什么惡事?林硯青不說話了,只是喝茶。外面搖槳的人似乎什么也沒聽見,湖面上風大,功力弱些的只能聽到風聲。上了岸,殷落痕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屋。這一回聽到的消息可真是足夠勁爆了,他開始推算這一場戲到底是該怎么演了。之前江湖上那已經(jīng)被正道所滅的落痕山莊的異動,正是殷落痕和天訣在背后策劃,只是他們其實沒有想到,那么快就會被陸蒼茫撞上,他們這邊的勢力略有損失。天訣的野心很大,他本來就是邪魔外道,做事隨性自然,看這五湖莊早就是不順眼了,藏污納垢,不知多骯臟,再加上他背負了林雪藏的仇恨,五湖莊大約也是不能留的。林常林瑋害了林雪藏,林德勝對自己兩個嫡子的行為視而不見,明明擁有能起死回生蒼雪,卻不給自己的庶子使用,平白任由這樣一個天才的少年沉寂十余年,這樣的人,真的還能夠被稱作是父親嗎?這江湖,還真是很難分清善惡,辨明黑白的。殷落痕又開始練功了,那手指緩慢地翻動著,就像是眼前有一個棋盤一樣,手指點動之間竟然也生出幾分隨心所欲來。他真練得入了迷,沒聽到房門已經(jīng)被人推開。此時已經(jīng)是傍晚了,天邊只有淡淡的一抹紅霞,被沉下去的光燒亮了,一片濃云的色澤。天訣難得看到這個家伙這么認真的時候。他悄悄站在一邊沒有打擾,看著他的動作,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很早的時候自行摸索,修煉嫁衣天訣的時候。也是這復雜的千幻指,對記憶力和手指的靈活度都是極大的考驗。殷落痕顯然已經(jīng)掌握了這套指法,用起來竟然很是自如。他面前扣著九只茶杯,杯底向上。殷落痕的右手伸出,微微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已經(jīng)是滿臉的肅然,就那樣輕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