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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不躁的抬眸看去。 但就在他伸出手, 想要接過靈修者小隊遞來的純白通知文件時, 文件卻被另一只手中途攔下。 男人微微偏頭,就看到荀彧自顧自的拆開文件。 “我想,這應該在我的職責范疇內。荀彧大人, 你逾越了。” 男人的語調沒有任何波動, 就連眉梢都不曾抖動, 就好像并不在乎荀彧的舉動。但是他身上驟然迸發(fā)的氣勢卻沉重如山, 壓得周圍的靈修者們幾乎無法呼吸。 “嗥——!” 站在男人寬闊肩膀上的巨大鷂鷹感知到主人的情緒, 立即扇動有力的雙翼, 向荀彧示威一樣長嘯。 秘書處的靈修者們眼見不妙, 立即離開。 荀彧慢條斯理的折好文件, 無視男人無聲的威脅,將文件揣進黑色軍裝制服的內袋。 “魏征大人, 您想逮捕上官婉兒嗎?恐怕, 我不能讓您這樣做。” 頂著魏征如有實質般的沉重目光, 荀彧伸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 “上官婉兒本就是自愿成為女帝陛下的隨侍臣的, 這意味著她永遠無法離開女帝陛下, 放棄了她的獨立資格, 也拒絕了本該侍奉她的靈修者?!?/br> “我想請問您,魏征大人。您要是逮捕上官婉兒回秘書處——就算不考慮那位任性的女帝陛下一定會跑來炸了秘書處的問題,又是誰來負責懲罰她的一應事務呢?” 荀彧嗤笑:“不還是落在秘書處的靈修者們身上。魏征大人, 這就是我的職責范圍內了——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別,給我增加格外的工作!” 荀彧和魏征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在一起,仿佛帶著火光與閃電,互不相讓。 巨大的鷂鷹也伸展開數(shù)米長的雙翼,炯炯瞪著荀彧,隨時準備在主人的命令下猛烈攻擊。 氣氛一觸即發(fā)。 然而下一刻,魏征淡漠的移開雪色雙眸。 “我知道了。” “我會親自前往,并酌情處理——停止爭論,荀彧,你放任女帝陛下前往其他地點的事,我并非不知道?!?/br> “不管是什么原因而讓你選擇包庇女帝陛下,我不感興趣。但是你對女帝陛下的包庇,就此停止吧。再向前,就是失職的紅線了?!?/br> 荀彧淺色的薄唇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什么原因?她拯救了冬木,這難道還不夠嗎,魏征。” · 武曌再次找到上官婉兒的時候,她正坐在學園島的教學樓內。 空無一人的教室內,上官婉兒坐在屬于武曌的座位上,正仰頭灌下一大口酒。她的雙眸赤紅,從唇角流下的酒水打濕了領口,透露出一小片形狀漂亮的鎖骨。 教室內飄散著的濃重酒氣讓武曌皺了皺眉,她單手插兜,不緊不慢的走進階梯形的教室。 “明天進行早間巡視的學生會的學生們,又要生氣了。她們大概會以為,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學生偷藏在這里喝酒吧?!?/br> 聽到熟悉的聲音,上官婉兒倉皇回頭。 但是因為驚嚇,酒水嗆進喉嚨,她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抱歉,陛下咳……抱歉,竟然讓您看到臣如此失禮的樣子。” 隨著武曌的逐漸靠近,上官婉兒站起身丟開酒瓶,開始手忙腳亂的整理凌亂的衣服,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糟糕。 但是武曌笑著伸出手,將她按回去坐好:“不用,我不是來指責你的,放輕松。” 武曌踮起腳,輕輕一躍,坐在上官婉兒后排的桌子上。她懸空晃著一雙長腿,姿態(tài)輕松,像是個真正無憂無慮的少年人。 “要聊聊天嗎?” 片刻的尷尬沉默后,武曌忽然發(fā)問。 “?。?!”上官婉兒驚嚇地向后一仰。 待看清武曌艷麗而年少的面容上帶著輕松的笑意,確實不是生氣的樣子之后,她才松了口氣,受寵若驚的點點頭。 “你和青崖吵架的內容,我全都聽到了?!?/br> 然而武曌的下一句話,就嚇得上官婉兒差點蹦起來。 武曌無奈的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放輕松,相信我,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br> 雖然武曌再三保證,但老老實實的待在她手掌下的上官婉兒,卻沮喪的垂下頭,就連眉眼都委屈的耷了下來。 “不僅讓您看到臣這樣丑陋的樣子,還讓您聽到了臣無聊冗長的抱怨。嗚……” 上官婉兒發(fā)出像是壓抑著哭泣一樣的聲音。 武曌哭笑不得,只好安慰的拍拍她的頭:“不,我并不覺得那是抱怨。相反的,婉兒,我很抱歉,我沒有及時察覺到你的心情。我都不知道,原來你一直對我的遺詔耿耿于懷?!?/br> “身為你的君王,及時體察你的心意也是我的職責。但是,直到你今晚因為善條剛毅的事爆發(fā)出來而和青崖爭吵,我才知道你的心情。這無疑是我的失職。” “不是的……”武曌的道歉嚇到了上官婉兒,她急切的想要解釋,卻被武曌溫暖修長的手掌壓下了腦袋。 任性的女帝陛下不想聽臣子的辯解——尤其是上官婉兒這種曌控屬性的臣子,不用聽也知道她想要說什么。 無非就是攬罪上身。 “婉兒,一起喝一杯吧,今晚我想聽你說說你的心意。事無巨細,都要說給我聽——就當這是個命令吧?!?/br> 不容上官婉兒拒絕,武曌已經做好了決定。 她伸出手,指向今夜高懸天幕的昏黃月輪:“酒來——” 月光頓時傾倒奔流,直飛向她的手中。 酒瓶剔透,月光釀酒。 上官婉兒接過武曌遞來的酒水,她注視著她的陛下,唇瓣動了動。 話未出口,就先紅了眼眶:“陛下嗚嗚嗚……” 武曌難得耐心的伸出手臂,將上官婉兒圈進懷中:“我在,我在?!?/br> “臣,臣不想待在沒有您的地方,您為什么要拋下臣一個人!” “我的錯,我該帶你一起走?!?/br> “陛下,臣無能,臣沒有守護好您的帝國,還讓太平公主……” “沒事,沒事?!?/br> “陛下……” 上官婉兒自暴自棄的撕掉所有偽裝的不在乎,逃避一般埋首進武曌溫暖可靠的懷抱中,貪婪的汲取武曌身上的溫度。 好像這樣就能確認,她的陛下一直都在她的身邊。 武曌感受到腹部透過襯衫傳來的濕意,無奈的撫摸著上官婉兒冰涼柔順的長發(fā),就像是在為懷中的幼貓順毛。 ——幼貓孑孑獨行過千年,終于在一個月涼如水的雨夜里,重新找到了她的主人。她將自己蜷縮進主人溫暖的懷抱中,哭得悲傷。 但卻比任何時刻都要安心。 直到上官婉兒的情緒終于平復下來時,武曌的襯衫也已經被淚水浸透了。 上官婉兒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