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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興晃突然發(fā)聲。阿典整個人僵住。"我只想讓你知道,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情,我始終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這件事情無論怎樣都不會改變。你知道我很愛楊桃,不能沒有她。而你......"興晃拍了拍阿典的肩,嘆了口氣。"你總有一天,會遇見比我更好的人。"阿典眼眶有些紅,整個人松了一口氣。"希望我會。"阿典牽強地扯起一抹微笑。興晃沒有拿鄙夷的眼光看著他,這對他而言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了,因為倘若興晃對他的態(tài)度有絲毫閃躲別扭,那他絕對會再繼續(xù)否定自己。"好了,上去吧!我在樓下等讓會局的人。"興晃說。阿典點了個頭,踏著冰涼的階梯慢慢爬上樓??蛷d墻上的鐘指著四點四十五,燈還沒開,沙發(fā)上沒有人,整個屋子都是靜的。"貝貝?"阿典喊了聲,但客廳內(nèi)沒人回應。他接著又走進了臥室里,看了看浴室,看了看床底下,還是沒看到人。"貝貝?"阿典又喊了聲。突然間,衣柜里傳來聲響,衣柜門由內(nèi)而外被推開,而后貝貝慢慢地探出頭來。"你怎么又躲在衣柜里"阿典瞪大了眼睛。"等你。"貝貝看見阿典,淡褐色的眼睛里眼淚沒說一聲就掉了下來。貝貝凝視著阿典,阿典發(fā)覺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貝貝的眼淚讓阿典覺得內(nèi)疚,他竟然把貝貝一個人留在家里三天之久,而貝貝又是依賴著他的人,他不在,貝貝心里頭的慌亂焦慮可想而知。"過來。"阿典嘆了口氣,走進衣柜,在貝貝的面前張開雙臂。貝貝抱住阿典,眼淚又掉了一兩滴。阿典把貝貝抱下了衣柜,摸了摸他的頭。"哭什么,別哭了。"貝貝和他只差了幾公分身高而已,阿典在摸貝貝頭時手得舉得老高,這讓他意識到貝貝也是個二十歲的成年男子,雖然貝貝的心思單純,但他卻也和自己上過床做過愛。他想起這段日子里的種種,想起貝貝是怎么從陌生到與他熟稔。短短幾天里建立的情感,是如此真實赤裸而難以抹滅。阿典突然間有種沖動想將貝貝留下來,臨別的時刻到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多么不舍得貝貝。但讓貝貝留下來,是不可能的。他上班后絕對沒有辦法照顧貝貝,貝貝留在這里對貝貝也沒有任何好處。貝貝天生繪畫的才能需要有人輔導應用到正確的地方,以免贗畫事件再度重演。局長也煩惱著這件事,還特別請社會局的人為貝貝提供一切所需要的協(xié)助服務。上頭的決定,阿典沒有辦法改變。貝貝必須得離開,這是從一開始就注定好的結(jié)局。貝貝緊緊攀著他,一點也不像第一次與他碰觸時,比蛇還滑溜躲來閃去,不肯與他接觸的模樣。阿典回想起初次見面的情形,唇角微揚淺淺笑了。他拍拍了貝貝的背。"好了好了,乖一點。"他拿著哄小孩的語氣哄著貝貝,事實上貝貝也算個大小孩。"阿典!"興晃走上了客廳,在樓梯口探頭喊道:"把貝貝帶下來吧,社工來了。""等等!"阿典把貝貝從自己身上拉開,然后取來了貝貝的書包,檢查了下發(fā)覺東西都在里頭沒有短少后,背到貝貝身上。"現(xiàn)在呢,樓下有人來接你,他們會好好安置你,你聽我的話,乖乖的別發(fā)脾氣,跟我下樓,我?guī)闳ヒ娝麄儭?阿典對貝貝說著。貝貝點頭。"那走吧!"阿典又嘆了口氣。原來貝貝這么容易便會答應離開此處,他之前還在想,貝貝會舍不得離去而大吵鬧,看來一切都是他想太多了。"五點了。"貝貝突然掙脫阿典的手,走到墻邊去,將屋里屋外所有的電燈通通打開。當一盞一盞的燈隨著開關(guān)啪嚓聲,阿典的心就被一次又一次地猛力槌擊。三層樓高的小房子讓明亮的燈光所充滿,也連帶地驅(qū)走阿典心中所有的黑暗。雖然貝貝始終不了解這開燈的動作對他而言有何意義,但他卻因貝貝這些日子來的固定行為而多愛了這個空蕩蕩的家一些。他會想要回來,因為他知道家里有人等著他,他會漸漸地不再厭惡熄燈以后的黑暗。因為他明白貝貝為他將燈再度打開。只是當貝貝走了之后,再也沒有人會替他點燃這一盞又一盞的燈,他覺得那是很令人悲傷的。"我聽阿典的話走,十點五十分回來,要關(guān)燈。"貝貝看著手腕上阿典給的表,努力看著時間。"不,你走了,就不能再回來了。"阿典搖頭。"十一點要熄燈。"貝貝驚恐地看著阿典"不熄燈,不睡覺。""別管燈了,所有的人都在樓下等你,快下去吧。""不要。"貝貝把自己的手放在身后,雙眼一直看著墻上的電燈開關(guān)。"貝貝!信不信我K你!"阿典舉起了拳頭。貝貝還是不理會阿典。僵持了幾分鐘,興晃又在樓下喊人,阿典最后收起了拳頭。"這樣吧,我們就當作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一點,"阿典捉起貝貝的手,將時間調(diào)到十一點。"看,十一點到了,關(guān)燈吧,關(guān)燈后跟我下樓。"貝貝看著被阿典調(diào)快了時間的表,他僵了幾秒,后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伸手將墻上所有的開關(guān)都按掉。五點多,窗戶外的天還有一些光,但怎么照也照不進屋里每個角落,阿典覺得世界一瞬間都陷人黑暗,再也沒有燈光。貝貝的臉上有種落寞的神情顯現(xiàn),他似乎知道不能再回來是什么意思,但他沒有問,他強加忍耐著。走到了樓下,興晃和個胖胖的女人正在聊天,他們一看見阿典,那個胖胖的女人就笑著,笑得很燦爛、趨向前來。"洛貝對吧,我是來接你的,我叫利姿。"利姿的聲音很洪亮,中氣十足地,但圓滾滾的身材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利姿并沒有直接與貝貝的視線相對,她明白一般的自閉癥患者對這樣太過直接的接觸,會令他們感到不自在。"荔枝......小姐對吧?我建議你叫他貝貝,那樣他才會有丁點反應。"阿典覺得這個女人名字取得有點奇怪,好好的干嘛拿水果當名字,就跟那棵臭酸小楊桃一樣。"這樣啊。"利姿笑了笑。"貝貝,那我們走了好不好,車子在巷子口接我們。"貝貝看了看阿典,阿典朝他點了點頭,貝貝這才對利姿點頭。"走吧!"利姿對貝貝招了招手,自己走在前頭,貝貝則緩緩踏出步伐隨著利姿離去。然而貝貝每走幾步便會回過頭來看阿典,阿典朝他擺了擺手,要他別頻頻回顧。"你送他吧!"興晃推了推阿典。"怎么送都還是要離開,我在這里看著就好。"阿典其實是不敢追上前去,他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就會把貝貝搶回來,并且對全世界宣告自己是同性戀,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