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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關閉的手機,認真對朔北說:“小哥哥,你長得真好看,可以留個微信號嗎?”朔北:“……”行人來來往往,身后的街鋪陸續(xù)打烊關門,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江沅維持著動作沒動,仰著臉等待朔北答復。突然被江沅夸好看,朔北心情微妙地好了起來,但一想到現(xiàn)在的自己在江沅眼中,不過是一個隨便搭訕的路人,情緒又降到冰點。他臉色變了又變,最后干巴巴憋出一句:“不給。”江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不給嗎?”“不給?!彼繁卑逯樦貜汀?/br>江沅的表情開始變得幽怨,他低低“哦”了聲,往后又退了一步,并準備轉(zhuǎn)身。這架勢顯然是打算去找下一個,朔北微微瞇起眼,大步流星過去,再次把人撈進懷里,帶他回到家中。人都走空了,唯余食物和酒的味道,飯桌上一團亂,客廳里的東西歪七倒八,朔北把懶人沙發(fā)收拾出來,將江沅放過去。“知道這里是哪嗎?”朔北垂眼問他。“你不給我微信號?!苯淙猿两诒痪艿拇驌糁?,聲音低低的,透著一股子委屈,“你怎么可以不給我微信號?”朔北傾身,拿額頭抵住他的額頭,慢慢道:“就不給你,你能把我怎么樣?”江沅迅速瞥了朔北一眼,輕哼道:“我揍你。”“是是是,我從小被你揍大,你揍我可順手?!彼繁毙Φ糜袔追譄o可奈何,“我去給你煮醒酒湯,乖乖待在這里,行嗎?”“呵?!苯淅湫Α?/br>朔北把咸魚抱枕塞進江沅懷里,揉揉他腦袋,起身去廚房,順便把狼藉的餐桌給收拾了。他本打算做點酸甜可口的湯水,但冰箱里除了飲料,和半顆洋蔥、半塊姜,再沒別的東西,只能熱了杯牛奶。微波爐轉(zhuǎn)動過程中,他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扭頭,是江沅進來了。“怎么了?”朔北偏了下腦袋,半倚著冰箱,輕聲問江沅。江沅什么都沒說,看了他一會兒,踢著鞋子跑開。叮鈴——牛奶加熱好了,朔北端出來。他一時沒找到合適的杯子,便拿了個碗,回去客廳前,在勺子和吸管之間糾結(jié)幾秒,選擇了前者。江沅坐在懶人沙發(fā)上,咸魚抱枕被他遮在眼前擋光,慢條斯理地哼一首歌。“情人若寂寥地出生在1874剛剛早一百年,一個世紀……”陳奕迅的,唱一個始終等候不到的戀人,訴說晚來的歉意。朔北走到江沅面前,唇微抿,問:“為什么要唱這首歌?”回答他的依舊是歌聲,兩條腿不安分搖晃,像是打拍子。“從來未相識,已不在這個人極其實在,卻像個虛構(gòu)角色莫非今生原定陪我來,卻去了錯誤時代……”江沅的聲音輕緩低沉,因為醉酒,聽上去略微有些沙啞。唱了半首,他停住,躺在懶人沙發(fā)里,像是睡著一般。朔北聽得出他沒睡,將客廳燈光調(diào)暗,盤膝坐到他對面。朔北看了他一會兒,溫聲道:“乖,起來喝牛奶,喝完再睡?!?/br>江沅翻了個身,不理。“不是想要微信號嗎?喝了就給你?!彼繁睖厝岷逅?。良久,抱枕底下傳出一個甕甕的聲音:“不要了。”“喂,三分鐘熱度?。俊彼繁毙α艘幌?,把牛奶擺在一邊,拿開江沅臉上的抱枕,將人扶起來,“那些加上的人,你準備怎么處理?”“我邀請他們做調(diào)查問卷?!苯湔f得一本正經(jīng),“我的論文需要數(shù)據(jù)支撐,這就是我加人的目的?!?/br>“沒想到我們江沅沅還是個學術(shù)型人才?!彼繁迸呐乃X袋。江沅:“切,你沒想到的多著呢?!?/br>朔北順著他的話答“是”,趁著張口,喂了勺牛奶到他嘴里。江沅慢吞吞咽下,覺得味道還行,主動要再喝。朔北一口一口喂,江沅一口一口喝,兩個人都沒再說話。清甜的花香被風送入客廳,微暗的光從頂燈傾瀉,湯勺撞上碗壁,脆響當啷,氣氛安逸和諧。喂完最后一勺,朔北把勺子丟入碗里,正要起身,手突然被拉過去。他食指指節(jié)上不小心沾了一滴牛奶,江沅斂眸看了會兒,湊近輕輕舔掉。朔北的手可見地顫抖了一下,呼吸猝然急促,好幾秒,才鎮(zhèn)定下來,問:“你在干什么?”“喝牛奶?!苯涮ь^,回答得理直氣壯。朔北瞪他一眼,決定不跟酒量淺還貪杯的人計較。他抽手起身,快步走向廚房。江沅跟屁蟲似的走在他后頭,中途突然加快腳步,往前一撲,把自己掛到朔北背上。朔北駐足,偏頭瞥著肩上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問:“江沅,你知道我是誰嗎?”江沅撩起眼皮,盯著前方半開的廚房門,幽幽道:“不給我微信號,你是有害垃圾?!弊砉頉]有邏輯可言,剛才主動拒絕朔北給微信號的舉動全然忘光,腦子里只剩下之前在街邊被拒絕的委屈。“……”朔北有片刻無語,“既然是垃圾,你還掛我脖子上?”“開門把你丟掉?!苯涞恼Z氣變得兇狠,邊說邊把朔北往門口拽。后者丟開手里的碗勺,回身環(huán)住他的腰,半瞇起眼,在他耳邊說:“你丟不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把你抱著?!?/br>江沅嘀咕了一句什么,聲音太輕,朔北沒聽清,但緊接著,這人倏地張口,在他脖頸上用力一咬。這一口下去,幾乎破皮,但朔北沒覺得疼,他感覺有點口干舌燥。片刻后,他“喂”了一聲。江沅仍掛在他脖子上,沒松口。“江沅。”朔北又道,他掐了一下這人的腰,“你是小狗嗎?”“嗯……”腰屬于江沅的敏感地帶,他輕輕嗚咽一聲,終于放開朔北,然后給出了評價:“好難吃?!?/br>朔北做了一個深呼吸,眼睛閉上又睜開,接著把江沅猛地扛到肩上,走進臥室。“老哥,別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