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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穆的神情中帶著些許渴望,“組長,我有一個請求?!?/br>“你說?!?/br>江沅彎眼,笑容分外乖巧:“我可以摸一下你嗎?就一下,沾沾壕氣。”“不可以。”朔北回拒得干脆。那點討好神色瞬間從江沅臉上消失,咸魚恢復(fù)了應(yīng)有的姿勢,慢慢吞吞癱進勞斯萊斯幻影的座位里,撥弄著背包帶,小聲道:“也太小氣了吧?”朔北一聲“嘖”,“如果我算小氣,那要怎么樣,才能被稱作大氣?”江沅明智地選擇不回答。夜里來往山上的人很少,一路上,除了一趟末班公交,江沅沒再看見別的車。路燈許久才能遇見一盞,兩旁的樹林在黑暗里兀自寂靜,偶爾會有一根樹枝歪出來或垂下,像是枯手,刮過車窗和頂篷。氛圍很適合講恐怖故事,但江沅不認為朔北會喜歡和他分享這些,于是一個人腦補起荒村野尸之類的東西。劇情正進展得刺激的時候,朔北問他:“你之前說,昏睡過程中做了個夢,還記得夢的內(nèi)容嗎?”江沅沉浸在自己編的故事里,根本沒聽見這個問題。朔北又問了一遍,見這人還是不答,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嘶!”江沅猛地打了個寒顫,他恰好腦補到一個人在漆黑森林中突然被搭訕的場景,嚇了一跳。“怎么了?”朔北蹙眉,直接踩了剎車,將車停到路旁,打開頂燈,伸手探上他額頭,關(guān)切問道。江沅從震驚中回神,一臉疑惑地看向朔北,“???”車廂里暈開的光線澄黃柔亮,雨滴拍打在車頂?shù)穆曇舢惓G逦?,朔北垂著眸,凝視江沅的眼神認真專注。在病房里曾有過的不自在感又爬上來,江沅偏了下腦袋,把額頭從朔北掌心移開。朔北垂手,慢慢靠回座椅,問:“剛才怎么了?”“沒怎么啊……”江沅聲音里透著茫然,他認為他才是應(yīng)該問剛才怎么了的那個。“那你在想什么?”朔北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根巧克力棒,拆開遞給身旁的江沅。江沅的吃貨屬性很明顯,只要是喜好范圍內(nèi)的食物,一般不會拒絕,再加上朔北經(jīng)常性投食給他,接得非常順手,然后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低聲道:“編鬼故事自娛自樂。”朔北松了一口氣,又有些想笑,但生生忍住,“下次可以講給我聽。”江沅咬了口巧克力,點頭,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形,問:“組長你剛才問了我問題?”“你剛醒的時候說你做了個夢,我想問夢見了什么?!彼繁钡馈?/br>“夢了一個故事?!苯鋽宽?,他做夢向來是睡醒就忘,但這次的夢異常清晰,直到現(xiàn)在,都能回憶起夢境中的一草一木,不由有點兒驚奇,“故事的主人公撿了個嬰兒,想收養(yǎng),但有人不讓?!?/br>“為什么不讓?”朔北問,但語氣聽上去不像是個問句。江沅沒去分辨身邊人的情緒,他咬著巧克力棒,含混道:“說什么天生罪骨,會招致災(zāi)難……”朔北看著他的動作,眼睛微微瞇起,喉結(jié)緩慢滑動了一下。偏偏江沅渾然不覺,舔了舔后,咔嚓一聲把巧克力棒咬斷。朔北:“……”“嘖,一定是我最近接觸的東西比較非唯物主義,腦神經(jīng)開始自發(fā)編造奇幻故事了?!苯浞浅8锌?/br>“別邊說話邊吃東西。”朔北收回目光,面無表情瞪視車前玻璃上認真工作的雨刷。“組長,你真的很嚴格。”江沅吞下嘴里的那塊,把剩下半截巧克力棒抖進包裝袋,垂眸小聲說道。朔北移回目光,癱著臉問:“看清那個人了嗎?”“誰?”“不讓你養(yǎng)那個嬰兒的人?!?/br>江沅回憶一番,搖頭:“沒有,他一直背對我,沒轉(zhuǎn)身,我唯一記得的只有那個嬰兒的模樣,臉皺巴巴的,跟猴子似的,有些丑陋。”朔北:“……”“嬰兒都很丑。”朔北扭頭,重新給車打火,硬邦邦說道。“但那個格外丑了些,我見過我侄子才出生時候的照片,毛發(fā)黑亮,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漂亮又立體?!苯洳粌H強調(diào)了那個“丑”字,還用上了對比手法。朔北:“……”行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車速開始提升,轉(zhuǎn)彎時,朔北非常遵守交通規(guī)則,提前按響喇叭。路面上依舊只有他們一輛車,江沅把他的巧克力掏出來,吃完后,望著玻璃上倒映出的人影,問:“組長你為什么問我這個?難道說,這個夢不是普通的夢?”“這個夢……應(yīng)該和月之木有關(guān)?!彼繁闭遄弥卮?。江沅偏頭,視線從玻璃上的人影,移到朔北本尊身上:“但我沒在夢里看見那種樹?”朔北沒關(guān)頂燈,夜色、燈色、雨色交融,讓他面部線條看上去意外地柔和。他的眼是淺淡的琥珀色,被暈黃光線一照,像是泛著波光的長河。有那么一瞬間,江沅覺得他的眼睛,和夢境里嬰孩的似乎很相似。“一直看著我干什么?”朔北眉梢輕輕挑了一下,繼而偏轉(zhuǎn)話鋒,“你這個夢應(yīng)該是個連續(xù)劇,月之木還沒出場。”他語氣微沉,蘊藏的情緒復(fù)雜又深刻。“哦?!苯涫栈啬抗猓粲兴键c頭,“說起來,月之木并非魅妖所有,而早在海城前,我們就遇見過一次那種人造妖怪,所以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順藤摸瓜,揪出真正的幕后主使?”“沒錯?!彼繁钡馈?/br>江沅屈起的長腿往前抻了抻,五指相抵,眸眼輕垂:“月之木是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朔北點了下頭:“算是?!?/br>“那真是可惜,做夢的時候,除了那個丑陋的小猴子,別的我都沒看清……誒,不對!”江沅看著自己的指尖,語氣漸漸低落,但說著說著猝然轉(zhuǎn)高,眼睛亮起來:“還有一個人,有個手腕腳腕上掛著鈴鐺的小孩!我記得他的長相!”朔北卻道:“當(dāng)年是個小孩,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長大,肯定不掛鈴鐺了?!?/br>“你說得對?!苯溲鄣椎牧辽?,他靠回椅背,仰著頭垂下雙手。片刻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