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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沒什么想做的,但他心靈得到充分洗滌,內(nèi)心分外祥和寧靜,于是起身走到另一邊的游樂場,停在一個釣魚攤前,釣了兩個半小時龍蝦。戰(zhàn)果頗豐,鮮活的小龍蝦裝滿整整一桶,氣得攤主在一旁吹胡子瞪眼,敢怒不敢言。“我終于理解我爸為什么會熱愛釣魚了。啊!豐收的喜悅!”江沅坐在攤前的小板凳上,跟貓似的伸了個又長又緩的懶腰,仰起頭對朔北笑了一下。他墨鏡早摘了,掛在胸口,修長的脖頸因動作更顯柔軟優(yōu)美,清瘦線條一路往下,和深深凹陷的鎖骨一起收斂在衣領(lǐng)之后。朔北看著這段雪白細(xì)嫩的弧線,忽然有些口干舌燥,想狠狠咬一口,咬出紅痕,打下獨屬于他的烙印。朔北急忙撇開視線,擰開買給江沅、但這人專注釣龍蝦理都不理的可樂,喝了一大口,二氧化碳?xì)怏w沖入喉間,終于將這點欲念給壓下去。江沅起身,朔北極其自然地接過他手里的龍蝦桶,垂眼問,“去別的地方逛逛?”“不太想,去哪兒都是看人?!苯鋼u頭。朔北往古鎮(zhèn)的入口看了眼:“那回去?”江沅“啊”了聲:“我突然想起,那個調(diào)酒師還跟我推薦這里的一家大排檔,說味道很好。”“想去吃?”朔北見江沅停下腳步,猜出他心思,以陳述的語氣問出這個問題。“沒發(fā)現(xiàn)他是妖怪時,我以為他只是個比較熱情好客的海城本地人,但現(xiàn)在有證據(jù)指出他是我們的任務(wù)目標(biāo),于是我不得不開始思考,這里面是不是還藏著點別的?!苯湔f得一本正經(jīng),但沒了墨鏡遮掩,眼底那點小小的狡黠被朔北輕易捕捉。朔北順著他的話問:“大排檔叫什么?”“海鮮啤酒大排檔?!苯鋽傞_手,表情透著點無辜,“名字真粗暴?!?/br>朔北望著江沅,有些想笑,但生生忍住,他看了眼天色,又抬了下腕表,說:“現(xiàn)在四點半,吃晚飯有些早?!?/br>“那我再釣一會兒?”江沅抬手一指身后。“我也要來釣?!彼繁蔽Ⅻc頭。兩個人轉(zhuǎn)頭走回釣魚攤,老板一看瘟神又來了,氣得差點沒暈過去。一直到六點,江沅才意猶未盡地收起釣竿。他原先的桶裝不下了,這回新釣的全丟進了朔北桶里,臨走前,還向人老板打聽那家“海鮮大排檔”的位置。“往西走,回到最初那個十字路口,拐彎向左,再沿著路走個七八分鐘,走到河邊,就能看見了。”老板沒好氣回答。江沅心情好,難得沒癱著臉,表情比較柔和,拍了拍老板肩膀,說:“老板,和氣生財。雖說我們釣了你大半池子的龍蝦,但是,也替你吸引來不少人啊?!?/br>老板一想也對,但還是沒忍住哼了一聲。海鮮啤酒大排檔生意相當(dāng)火爆,桌子支到了路上,將原本就不寬闊的街道擠得更加狹窄。江沅他們來的時候,恰好只有最后一張空桌。服務(wù)生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見到來了新客人,立刻拿來菜單,還附帶一個本子、一支筆,顯然是讓客人自助。江沅非常自覺地把本子、筆拿到手里,將菜單推給朔北。朔北翻開第一頁,隨便一掃,報了個干燒鯽魚和蝦蟹粥,便把菜單遞還給對面人。江沅仔仔細(xì)細(xì)研究老半天,在本子上寫下五個菜名,然后朝服務(wù)生招手。長河將最后一線夕陽余暉吞沒,天色徹底轉(zhuǎn)暗,倦鳥歸巢,晚風(fēng)漸爽,細(xì)碎的云勾掛在墨藍色蒼穹上,像是一縷縷銀絲。四方燈光亮起,在古鎮(zhèn)的青石板上淌開“組長?!苯湫⌒碾[蔽地捏了個結(jié)界,傾身扶住放在桌上的龍蝦桶,壓低聲音喊了聲對面的人。“嗯?”江沅朝某個方向遞了個眼神:“剛才的服務(wù)生小jiejie,身上一股水產(chǎn)味兒?!?/br>“見到漂亮姑娘就喊小jiejie?”朔北不甚明顯地挑了下眉。“你的關(guān)注點為什么總是這么清奇?”江沅有些無語,但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輕咳一聲,說:“這里的服務(wù)生,是水里的妖怪吧?”“嗯,真身應(yīng)該是海蚌。”朔北換了個很放松的姿勢,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斜斜支住下頜,“我們的抓捕對象并非所有妖怪,像她這種,融入人類社會、憑自己的雙手過生活的,只要不惹事生非,就不會出現(xiàn)在我們的清除名單上。”朔北總是這樣,穿普通人攢好幾個月工資才買得起的衣服,開上百萬的豪車,但坐在這種地方,又絲毫不顯得為何。他似乎能融入任何一種環(huán)境,只要有那個意愿。“我當(dāng)然知道?!苯涿讼卤亲?,后背靠上椅背,“我以前分不出妖怪和人類的區(qū)別,后來能區(qū)分了,缺一直沒機會接觸,所以剛才遇見,有點激動?!?/br>“既然能區(qū)分,還認(rèn)不出那調(diào)酒師是魅妖?”朔北調(diào)侃他,顏色淺淡的眼珠子映出大排檔的燈光,像是藏著條幽深的河。江沅靈機一動,以牙還牙:“你昨晚不也沒認(rèn)出?”“伶牙俐齒。”朔北極輕地笑了一下。大排檔生意太好,上菜速度非常慢,江沅把餐具上的一次性包裝拆開,拿茶水沖洗,然后將這套推給對面的領(lǐng)導(dǎo),把他的換過來,重復(fù)方才的舉動。抖掉筷子上的水珠,江沅掀眸:“組長,我又有了一個想法?!?/br>“你說。”江沅猶豫幾秒才開口:“雖然你說過要按兵不動,但不代表不能給調(diào)酒師下套子。既然他認(rèn)識這里的老板,又推薦我來,說不定目的就是通過老板得知我們的消息,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演一波?!?/br>“想怎么演?”朔北問。“吵一架?!?/br>“理由?”“你要吃清蒸小龍蝦,但我想吃麻辣和蒜蓉的?!苯湟粧吒舯谧郎系牟?,妙計信手拈來。朔北不是很理解這種行為,眸眼一轉(zhuǎn),放下翹起的腿,前傾上半身,雙手交叉放在桌邊,提出反駁意見:“我們可以每種都點一份?!?/br>江沅:“不,你不可以,你就要吃清蒸的,你拒絕麻辣蒜蓉甚至是五香?!?/br>江沅沒放棄用自己誘敵的想法,朔北對此心知肚明,他想了一下,說:“我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是比較和諧的,中途突然吵架,不會顯得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