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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救助過某種動物?”柳采薇的表情有微妙變化,靜了兩三秒,遲疑著歪了下腦袋:“難道說,我接連兩天被妖怪襲擊,和這個有關(guān)?”秦玉點頭:“對,所以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們?!?/br>“是昨天上午的事情,我去客戶家量房,量完之后,在他們小區(qū)碰見一只受傷的小鳥。我用紙箱子把它帶到小區(qū)對面的寵物醫(yī)院,誰知道那個醫(yī)院只能治貓狗和兔子,再加上小鳥應(yīng)激反應(yīng)很強,不讓人接近,我只好買了消炎藥、止痛藥、紗布一類的東西,幫它消毒止血,把受傷的腿給包扎了?!?/br>柳采薇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垂眼看著沿輸水管緩慢注入靜脈的葡萄糖液,認真說道。過程中還想比劃,但秦玉被按住。“什么樣的鳥?”“白色的,很小一只,毛茸茸的?!?/br>“它受傷嚴重嗎?”“腿斷了,身上還在流血,看上去很嚴重?!?/br>“救助過后,它情況怎么樣?”“依舊癱著,看上去很疲倦?!?/br>秦玉和邱一鳴交換眼神,又問:“你把它帶回家了嗎?”柳采薇搖頭:“我試過,它不肯離開那個小區(qū)太遠?!?/br>“那你將它留在那個小區(qū)了?”“對?!?/br>“小區(qū)在哪?名字叫什么?”“望海公園附近的紫云府。我上午去給它送了水和食物,覺得它眼神很抑郁,就想著能不能在公園里找棵合適的樹給它搭個窩,讓它能和同類一起玩兒。結(jié)果轉(zhuǎn)悠沒多久,就遇上妖怪了?!?/br>秦玉站起身,表情變得嚴肅:“它在小區(qū)的什么位置?”柳采薇答:“在8棟和9棟之間的草叢里。”這時邱一鳴做完記錄合上電腦,快步走到柳采薇面前:“小柳,你之所以會被妖怪盯上,就是因為身上沾了它的氣息,那群妖怪想通過你找出它?!?/br>聽完這話,柳采薇鼻翼翕動,試圖分辨自己身上的味道,但什么都沒聞出,“那它一定不是普通小鳥吧?我可以問一下,它是什么嗎?”“是一只幼年白鸞?!鼻赜駥λ?,“現(xiàn)在,我們會對你施一道清潔術(shù),將它的氣息從你身上除去。這樣一來,妖怪就不會再找你了?!?/br>“鸞?是傳說中的鳳凰嗎?”柳采薇瞪大眼。秦玉:“和鳳凰算是親戚。”“媽耶!”柳采薇激動得無以復(fù)加,下意識抬手捧臉,幸好秦玉眼疾手快給按住。柳采薇雙眼亮晶晶的:“你們要去救助那只小白鸞,對嗎?”“當然,保護珍稀動物是每個公民的責(zé)任。”邱一鳴肯定答道,同時從包里掏出一道符紙,吧唧一聲貼在柳采薇腦門上。柳采薇:“?”過了一會兒,柳采薇反應(yīng)過來,抬眼睛盯著額前符紙,小小聲問:“這就是你們說的清潔術(shù)?”邱一鳴:“是?!?/br>柳采薇的吐槽憋了幾秒沒憋住:“好簡陋……”老邱覺得自己內(nèi)心受到了創(chuàng)傷。“得貼多久???”柳采薇仰起臉問。秦玉說半分鐘就夠了。這時,和老邱一直保持通話的大佬突然開口:“問一下她和江沅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案件受害者的人際關(guān)系一向?qū)儆谘膊榉秶畠?nèi),老邱不疑有他,當即執(zhí)行命令:“小柳啊,邱哥問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哈?!?/br>“你問?!?/br>“你和江沅是什么關(guān)系?”柳采薇卻沒立刻回答,她斟酌了一下,才道:“說是朋友吧,其實算不上,我和他昨天才認識?!?/br>“你們剛認識就一起吃飯?”邱一鳴一陣恍惚,覺得現(xiàn)在的年輕人進展有些神速。“就是吃飯才認識的?!绷赊钡?。邱一鳴更感慨了。秦玉心中有了個猜想,偏頭看向柳采薇:“吃的什么飯?”“相親飯?!绷赊贝瓜卵郏f得有幾分不好意思,接著添了一句:“家里人硬逼我們?nèi)サ?。?/br>*江沅在Apple直營店花費10499元人民幣購買得到一部新手機,其中包含充電頭、充電線與一副耳機。他站在柜臺前,拔掉和充電器緊密相連的展示機,開始在直營店里茍且偷電充平板,順便凝視銀行卡里的余額,對人生進行思考。真窮啊,回去還是擠地鐵,別打車了吧。啊不,顧淑芬女士的微信還沒回復(fù),要不從了她吧。但是——但是先不提人家法院院長的閨女,就說法院,他一個留美哲學(xué)狗,進去能干什么?陪同領(lǐng)導(dǎo)與外賓親切友好會晤?把各項原件翻譯成英文?肯定不是。很大可能性是做個書記員或者別的文員,一切從零開始,一切從頭學(xué)起。這其實是極大一部分應(yīng)屆畢業(yè)生的現(xiàn)狀,從事與本專業(yè)不對口的工作,干和在學(xué)校里學(xué)到的完全不相關(guān)的活,一點一滴緩慢累積經(jīng)驗,逐漸晉升穩(wěn)固。江沅不想這樣,他覺得自己會不快樂。可……又能怎么辦呢?他念書期間累積的人脈不在國內(nèi),很難拿到推薦信去社科研究所工作,而以碩士學(xué)位進高校,基本沒可能。當然啦還可以再讀個博,但是國內(nèi)讀博需要發(fā)、表、論、文!而在外面念master沒有這個需求,所以他根本沒發(fā)表過!江沅垂下腦袋。因此,顧淑芬女士給牽的這條線,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選擇之一。江沅打開微信,點進和顧淑芬女士的聊天界面,手指戳了一下輸入框,點出輸入法。他打了幾個字,但很快刪掉,然后重新輸入,接著又刪除。這樣反復(fù)數(shù)次,終究是半個字都沒法送出。右上角顯示電量已經(jīng)充到20%。算了,別糾結(jié)了,先去吃飯吧。江沅無聲一嘆,作出決定。江沅恍惚著走進一家麻辣燙,恍惚著選了些菜,吃完后隨著人流走向地鐵站,從三號線換乘到六號線,再刷卡出站,走了七八分鐘,總算到家。開門后他把鑰匙丟在鞋柜上,低頭換鞋,這時客廳頂燈啪的一聲開了。“你回來了?!币粋€聲音從臥室里傳來,挾著欣慰笑意,但質(zhì)地是冷的,非常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