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這些年里也跟楊老板打過幾次電話。楊老板甚至覺得王自清是不介意這樣做的，當然這是他的錯覺。

楊老板不會忘記，王自清是個什么人，這體現(xiàn)在王自清走后快遞給他的東西里。

白花花的照片，和并不清晰的錄音，這些東西收在一個小小的卡片里，然后換個收件人就可以摧毀掉他的賴以生存的婚姻。

王自清沒有勒索他，什么也沒說，仿佛一個□□一樣在F市。

“楊老板，你養(yǎng)明星了嗎？”

那天的王自清呵呵地笑著，僵硬的笑容在燈光下讓人不寒而栗。他的皮膚被襯得蒼白得像是尸體。

那是他們僅有的一次見面，王自清樣子很“開心”，真的像是和久別重逢的朋友。

如果，能忽視楊老板脖子上的那把小刀的話。

“哎呀，這房間弄得真好。”

“楊老板，我是真的想你了，呵呵?！?/br>
然后發(fā)生的事讓他這么多年來記憶猶新，在午夜夢回之中驚起。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我的朋友可以加一下□□2893787898。

第7章第七章

早上，醫(yī)生按時開了心理診所的大門，等著新顧客的到來。只是今天，他似乎心不在焉，好在現(xiàn)在還早沒有病人否則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真的讓人無法相信能進行心理治療。心理診所醫(yī)生對病人的第一印象很大程度上能決定治療的成敗。

助手給他沖了一杯咖啡，順便關心了一下醫(yī)生：“醫(yī)生，提提神。”

醫(yī)生對助手的善意表示感謝，他說：“只是有點擔心一個人了，你也認識，就是那個經(jīng)常約我出診的那個?！?/br>
“哦，我知道，他還是個有點名氣的主播吧？”助手是個年輕的姑娘，平時愛看網(wǎng)站上的主播節(jié)目，有些印象，“網(wǎng)名是叫王子清吧？”

醫(yī)生點點頭，說：“我正擔心他呢啊，這么多年交情了?！?/br>
“你們經(jīng)常見面？”

“偶爾，偶爾他有需求就約我吃牛排店，那家店我都吃了好多年了?！贬t(yī)生笑了笑，王自清約他的方式簡直讓人無奈又想笑。

“我擔心他啊，他的精神問題雖然不嚴重，但是就是沒辦法讓人放心下來。”

這時候沒什么人，醫(yī)生也就和助理閑聊起來，說起王自清他有數(shù)不清的話要說。

“上一次發(fā)病也有些年頭了，這些年也一直吃藥抑制著，也就有些時候沒錢買藥了或是忘記買藥了，但是都在藥效范圍內(nèi)。就是這次找我開的藥有些特殊，我怕他再發(fā)病?！?/br>
助理皺了皺眉，認為醫(yī)生的做法有些矛盾，他不是貿(mào)然會給病人開新藥的，問：“那你還給他藥？”

醫(yī)生苦笑著搖搖頭，說：“有些事，醫(yī)生是做不了主的，我管不了他?！?/br>
助理點點頭，表示理解。現(xiàn)實中就有很多病患，寧愿選擇死亡也不要繼續(xù)治療，這時候醫(yī)生也只能照做甚至提供幫助來減少病人痛苦。助理輕微地點點頭，她認為這種比方似乎并不合適。

“他得的不只是精神病，是心病啊?！贬t(yī)生又緩緩嘆息道，醫(yī)生似乎還沒有說完，本來他應該忘記這個病人的，但是這個人實在是太讓人難忘了。

助理只把醫(yī)生說的當成故事聽了。

“他是個同性戀，聽說高中的時候就休學進精神病院治療了，那時候同性戀的治療方法很殘忍，等到國家批準同性戀不作為精神病的時候他已經(jīng)住院快一年了?！?/br>
“我記得，同性戀的治療方法有一個是電擊吧？”

醫(yī)生點點頭，喝了口咖啡，就像天橋下說書的為了增加聽眾的胃口而特意喝了口水一樣。

“這種方法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心理陰影，何況他當時還是個未成年，所以等他可以出去的時候，他就真的被查出患了精神分裂癥?！?/br>
“真是造化弄人?！敝砗喍痰脑u價道。

“我曾經(jīng)去過那個精神醫(yī)院，說真的條件很差，據(jù)說過去出現(xiàn)過毆打病人的情況，精神病人是被社會忽視的群體，包括他們的家人。沒過幾年他就出院了，聽說是他家里人嫌花錢不想給他治了就趁著他病情好轉(zhuǎn)就給他辦了出院手續(xù)?！贬t(yī)生差不多該說完了，把咖啡一飲而盡，但想了想又補充道，“說真的他出院前我也看過，他的身體和精神狀況說不上好?！?/br>
是個二十歲的成人了，但是感覺還是像孩子一樣，不只是身材和體型，還有他的神情、眼神，都給人一種疼惜的感覺。

至于后來的，醫(yī)生了解雖不少，但是還是沒有說出來，包括他們怎么認識的、這些年是怎么治療的等等。

助理也沒有多大興趣，畢竟心理出現(xiàn)問題的也大多有些讓人同情的遭遇，如果每個都打聽清楚那他們這口飯也就不用吃了。

對王自清，到此為止。

王自清早上就醒了，他平常晝夜顛倒的生活很少這么早就起來，有時候甚至這時候才睡著。

王自清入住在免費的酒店大房間里上著網(wǎng)，陌生的環(huán)境并沒有讓他感到絲毫不適，反而讓他莫名的安心。在他心里一直不換的床睡著才是讓人不安心的。

楊老板會幫他，他深知這件事，楊老板會因為害怕和愧疚來幫他。

王自清晾了些溫水喝，這是他的生活習慣，他有胃病，平時不能吃生冷的東西，更不能喝酒，否則胃里就會翻江倒海似的痛。

這次見郭明，他下了很大的決心，這個過程用時十三年。

他主動離開了郭明，然后郭明對他心灰意冷找了未婚妻；他從來沒有求過死灰復燃，那是不可能的。

他不會哭，因為已經(jīng)哭過了，痛過了，只是他的痛苦一直不被那個最應該知道的人知道而已。他們之間沒有誤會，只是互相愛慕過又最后分開了而已，如果這中間有什么，那只是這個社會對同性戀的惡意罷了。

在王自清做過的夢里，經(jīng)常會有郭明的身影，他對郭明的執(zhí)念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說清的。

歲月不是無情，是會讓一些純粹的東西變?yōu)椴患兇?，比如童心，比如愛情?/br>
這種感情不能叫□□意了。

他夢見又回到了那個路燈下，地點錯了，不能在他家樓下。時間錯了，不能在父母回家的時間。動作錯了，他們不該接吻，或者他們應該真的吻上去。言語錯了，他不該說該考慮，他該說我喜歡你。

如果真的能糾正這些錯誤，那該多好。王自清不止一次的這樣想，他天天都在想這個不可能實現(xiàn)的“如果”，想的比想念郭明還要多。

之后的故事是無法言說的，但卻清清楚楚的記在了他的病歷里誰都能知道。

十三年，卻仿佛走過了一輩子；十三年的堅持，用盡了他一生的精力，也毀了他所有的退路，就算他不想走了，也沒有任何機會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