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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照顧好自己的。“這么早出門,去哪兒呀?”大爺在小花圃前打太極,看見樓梯上下來的林漾,招呼一聲。林漾兩手揣在衛(wèi)衣兜里,問了一聲早,又回答說:“去一趟公司,處理一下事情?!?/br>“是合約的事兒?”大爺收起白鶴亮翅的姿態(tài),關(guān)掉播放器,提起小藤桌上的紫砂壺,嘬一口壺嘴,一副要長聊的架勢。林漾點頭。“一個人能行么?”“一直以來都是自力更生,您見過我不行么?”林漾彎起一個笑,想讓爺爺放心。大爺擰著眉心,深刻的皺紋在臉上擠成道道溝壑,“可……這是法律糾紛,已經(jīng)不屬于你的專業(yè)范圍了,一個人對抗一個公司,很難吧……要是一不留心被下套了怎么辦?”爺爺?shù)膿?dān)心不是沒有道理,解約這種事至少得帶個律師,更別說要面對還是流氓一樣的東家,不花大價錢請個經(jīng)驗豐富的律師,真有可能被他們挖坑埋了。“別擔(dān)心,我有應(yīng)對的辦法,事情很快就能解決?!绷盅匦曼c開小播放機(jī),悠揚輕慢的太極拳音樂又響起來,“您晨練,等我回來陪您下棋?!?/br>他揮了揮手,步伐從容順著院門而出。老頭抱著茶壺,望著林漾的背影,直至看不到人影。怎么能不擔(dān)心。雖然這孩子看起來總是一副胸中有數(shù)的樣子,但就是太有數(shù)了,所以太倔,在這樣的社會中很容易吃虧。……星程的大門開著,有些褪色的公司logo已經(jīng)被拆了。李總深信林漾不可能和公司解約,因此開始裝點門面,朝著一流經(jīng)紀(jì)公司該有的樣子改進(jìn)。滿地碎屑廢料,裝修人員忙忙碌碌,害怕妨礙到他們的工作,林漾走得小心翼翼,左右注意,避開施工的工人。眼睛忙碌,忘了看前方。繞過門前的隔斷墻,與人撞了個滿懷。撤退一步,看清了人。是靳櫟。好久不見,林漾晃了一下神。☆、第11章出車禍的那場戲替的便是靳櫟。開拍前靳櫟發(fā)微博,宣告自己要親自完成這一動作。坐上車后,卻怕得要死,還沒有行駛預(yù)設(shè)的點位,就一個勁兒瘋狂踩剎車。拍了十幾次,連一個湊合可用的鏡頭也沒有。導(dǎo)演被磨得耐心全無,臉黑得厲害,忍無可忍吼了一句“演得什么玩意兒!”靳櫟能力不行,心氣不小,被當(dāng)眾罵了幾句便受不了了,甩門下車,干脆回到保姆車上躲起來罷工。經(jīng)紀(jì)人為了安撫兩方,直接推林漾上場替戲。林漾不知道靳櫟會不會心生愧疚,但是至少在他回來的半年里,靳櫟從未去過醫(yī)院探病。對于這么一個人,談不上恨,但是并無好感,林漾回過神來也不想親切友好的問候,覺得點頭示意就很夠格了。頭還沒有彎下去,靳櫟先開口,口吻不屑:“怎么,還想讓我低三下四地跟你問安?少他媽顯擺,誰還沒紅過?”他眼皮一翻,目中無人。林漾連點頭問候的心情都沒了,就想繞道走。靳櫟上前一步,擋住路,抬手點林漾的肩,一下比一下重,鄙視的鼻息聲打在林漾耳側(cè):“看在你傷是替我受的,提醒你一句,要是長點腦子,就別來公司里炫耀,睡出名的,誰說起來都只會笑你賤呢,知道么。”被戳點的肩頭泛起一絲刺痛,林漾撤后一步避開。想來靳櫟是覺得自己在公司的地位會受到影響,所以才表現(xiàn)出極大的敵意。林漾懶得和他一般見識,平和回道:“謝謝提醒,這是我最后一次在公司露面?!?/br>靳櫟不明白話中含義,目光里雜糅了許多復(fù)雜的意味,但不待他開口,林漾已經(jīng)錯開身向公司里走去。背影單薄,就像每次在片場對完戲后獨自離開的身影。不一樣的是,這次,那個身影歸去的地方不再是清幽凈土。林漾在李總辦公室門前停下。門虛掩著,剛剛靳櫟離開時沒有好好關(guān)門,里面的說話聲隱約可以聽清。“陸渙要名有名,要臉有臉,睡陸泱是比章哥性價比高多了。林漾腦子就是活絡(luò),當(dāng)初看不上章哥八成就是想留著干凈的身子攀個高枝。”“哈哈哈,還真給他等著了,這睡的爽也爽了,名氣也有了,工作生活兩不誤呀?!?/br>“伺候陸渙比章哥容易,年紀(jì)輕輕身體好啊。章哥那兒不怎么行了,林漾那小手小嘴搞一晚都不定弄得起來,自己都爽不起來?!?/br>林漾掐著手心,只覺得一陣惡心,胃里翻騰得想吐。這大概就是靳櫟的“溫馨提示”吧。但惡心也要面對,因為面對才有可能徹底擺脫。蜷緊的手慢慢松開,輕輕叩響門,得到允許于是推門進(jìn)去。“呦,漾漾,要過來怎么不跟哥說一聲兒,開車接你,自己出門多不安全?!?/br>狹長的辦公室三面都是玻璃墻幕,明亮的光線照滿屋子,經(jīng)紀(jì)人張浩和李總坐在L型沙發(fā)上吞云吐霧,看到是林漾,心照不宣擠了個眼,不再繼續(xù)話題。林漾關(guān)上門,立在原地,無視張浩虛偽的關(guān)懷,與李總面對面,開門見山:“昨天的微博我看了?!?/br>李總咧嘴笑了,搓著脖子,彈彈煙灰,再吸一口吐出煙:“多大點事兒,怎么還甩臉呢?!?/br>“難道我應(yīng)該開心么?”林漾淡淡回道。張浩樂呵呵站起身,推著林漾坐到沙發(fā)上,攬上肩,“不至于,真不算事,這不沒在上面點你的名字嗎?今天再發(fā)一份聲明澄清微博里說的不是你,這樣一來你的熱度也漲了一波,不是沒有損失么?”他侃侃而談,培養(yǎng)不出什么知名藝人,營銷手段倒是老練豐富。林漾瞥一眼搭在肩上的手,拂灰一樣拍掉,“如果我不和公司續(xù)約呢?!?/br>這場所謂的營銷不過是一場沒有說破的威脅,如果他不向公司低頭,那么接下來澄清的聲明也就會變成另外一張聲討書。張浩揉揉手背,皮笑rou不笑的哼了一聲,然后好言相對:“漾漾,和氣生財有什么不好,以公司對你的重視程度,你在這里享受到的待遇只會比那些大公司有過之而無不及。在這里當(dāng)雞頭還能不比當(dāng)別地兒的鳳尾嗎?”李總杵滅手里的煙,翹起腿背靠著沙發(fā),整個人陷在座位里,側(cè)對著林漾:“張浩承諾你的,都是我的意思,兌現(xiàn)不存在問題?!?/br>兩人都向著林漾,想等他表態(tài),新合同就在辦公桌上,隨時點頭,隨時拿過來就可以簽了。林漾一副不通人話的模樣,兩邊誰都不看,眼觀鼻鼻觀心,打一記直球:“我是來解約的?!?/br>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