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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渝遙和顧尋繼續(xù)拍戲,進度已經(jīng)快要至結(jié)尾,卻迎來當頭一棒,陳學民覺得既好笑又氣悶。兩個他看中的后輩,幾年前在他劇組談戀愛瞞著他,到如今分手了他也被蒙在鼓里。是以在片場看到兩人時,沒給好臉色。顧尋鬼話多,搭著陳學民的肩膀說:“陳導(dǎo)今天心情不好?”陳學民皮笑rou不笑:“你還好意思跟我嬉皮笑臉的?!?/br>見人是真氣了,顧尋趕忙安撫。陳學民懶得搭理他油嘴滑舌,去問林渝遙:“你倆真的分手了?”這會兒雖然還未對外公開承認,并且在極力找補,但總不能繼續(xù)跟陳學民撒謊,他跟顧尋對了個眼神,承認道:“嗯?!?/br>陳學民表情精彩了一瞬,最終感嘆道:“年輕人啊?!?/br>“您是不是后悔找我們倆了?”林渝遙問道。顧尋嘴欠,搶先接話:“當年合作一次出了事,現(xiàn)在又出事,估計咱們?nèi)敲锊粚ΡP?!?/br>陳學民一巴掌呼上他的背:“這叫患難與共?!?/br>戲照舊拍,劇組氣氛良好。多事之秋,人心惶惶,林渝遙本來心里含著諸多負面情緒,但一到拍戲時反而平靜下來。進圈的初衷便是好好演戲,外界的傳聞和各種聲音,本不是他要考慮的第一要務(wù),能徜徉進演戲的深海,是十足的放松。是以他近來狀態(tài)很好,陳學民頻頻夸贊他。只是好也不代表完美,依然會卡在瓶頸上。一場戲反反復(fù)復(fù)拍不好,陳學民向來喜歡一點點打磨演員,因此也不急躁,一次次拍一次次NG,反倒是林渝遙自己心態(tài)先崩了。陳學民招呼他到一旁坐著,兩人一起聊天。“這幕戲狀態(tài)找不好?”陳學民撣了撣衣角上沾染的灰塵。“嗯,有點找不準?!绷钟暹b坦言承認。“前兩天看你狀態(tài)挺好的,怎么今天不行了?”林渝遙苦笑:“陳導(dǎo),您覺得我真值得來演這部戲的主角嗎?”“怎么不值得了?”陳學民反問。“我差很多,比起顧尋,或者別人……”林渝遙垂著眼皮看鞋子的紋路。“你差在哪兒了?”“我……”林渝遙思索了會兒,“悟性不足,不也夠勤懇?!?/br>陳學民笑著拍他肩膀:“犯不著這么不自信。你知道你最吸引人的地方在哪里嗎?”林渝遙抬頭看他,搖了搖頭。“你有進步。每拍一部片子,我都可以看到你的進步?!?/br>林渝遙有些茫然。陳學民接著道:“有的人生來或許就在終點線上,比如顧尋。但你努力從起點往前追,就是一直前進的。你看顧尋,他有天分,可始終停在了終點線上。而且還沒學會遮斂鋒芒,如果一直不明白終點是無限的,那或許有一天你可以超過他?!?/br>顧尋今天有活動,不在現(xiàn)場。林渝遙失笑:“那倒不會吧。”陳學民也笑了,眼神卻逐漸深沉,聲音低啞道:“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而且你要知道,對于一個創(chuàng)作者而言,最悲哀的事可能就是他無法超越過去的自己?!?/br>林渝遙精神一振。“所以我不覺得你比誰差,渝遙,人最大的對手或許是自己,而你一直在超越過去的自己,這就夠了?!标悓W民說。林渝遙聽他一番話,心里既酸軟又茅塞頓開。陳學民這段話表面上是在安慰林渝遙,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他的成名作是近代國內(nèi)電影史上最輝煌的一筆,然而后繼乏力,再未出過那般的經(jīng)典神作。他這輩子可能永遠也無法超越最初的自己,這確實是最悲哀的事。林渝遙看著陳學民隱約的白發(fā)和皺紋,忽然涌起一陣負罪感。“陳導(dǎo),我跟顧尋鬧出這事,估計把這部電影也給搞砸了吧?”“哪能啊?!标悓W民說,“別想那么多,往前看,砸了一起砸,沒事的?!?/br>陳學民身體愈發(fā)差,這可能是他最后一部所執(zhí)導(dǎo)的電影了,主角深陷丑聞,導(dǎo)演也有過往黑歷史,可想而知,這部電影的后續(xù)情況。他和顧尋選擇不使用不光彩的手段去洗清自己,任由流言發(fā)酵,成為眾人眼里默認的事實,這做法或許相當自私。畢竟在利益鏈面前,他們所代表的從來不是自己,有更多相干關(guān)系的人的利益需要一并維護。然而滿心糾結(jié),卻找不到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林渝遙勉強收拾好心情繼續(xù)拍攝,劇組進入忙碌狀態(tài)。這幕戲他又拍了兩遍,逐漸有了感覺,下場休息時回到房車里,吳思敏給他遞水。“今天拍這么多久,也太累人了?!眳撬济粽f。林渝遙喝了口水:“等會兒還有一場。”“唉?!眳撬济魢@了口氣,她手上拿的手機忽然響動起來,“林哥,手機響了?!?/br>林渝遙接過手機,是串陌生號碼。“喂?!彼油?。“您好,請問是林渝遙先生嗎?我是片區(qū)警察,今天下午兩點在水域邊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死者身份似乎是您母親劉紅云。請問您現(xiàn)在……”林渝遙聽到一半耳鳴開始嗡嗡直響,大腦一片空白。他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聽到了些什么,手機脫力,直接從手上滑落下來。第52章林渝遙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掛的電話,怎么來到警局。一個穿著制服的人跟他講話,說了很多,但他記不清,似乎是什么“死了……”“時間是三天前……”“被發(fā)現(xiàn)時……”耳鳴太響,充斥著大腦,導(dǎo)致他什么也聽不清楚。旁邊的人幫忙推開門,寒意瞬間擠進骨頭縫里,他站在門口看著里面那張擔架上躺著的人,沒有動作。“進去吧。”旁邊有人說道。他扶著門框,半天卻邁不開腳。好一會兒后才恢復(fù)知覺,慢慢走了進去,前方仿佛是一道野獸的口,正在一點點吞噬他。林渝遙伸手去掀白布,將要碰到時又縮回來,復(fù)而又伸手,他屏息,白布掀開,劉紅云被水泡的腫脹的臉突然顯現(xiàn)在眼前,他嚇得后退兩步,撞上了什么金屬,砰砰作響。“節(jié)哀順變?!睅M來的人安慰道,但或許是這類事看得多了,聲音里含著點冷漠。有什么東西順著胃涌到嗓子里,林渝遙感到惡心,大口吸著氣,卻越來越難受,仿佛空氣里含著某種腐爛的氣息,他全吸進了身體里,跟著一起腐爛。接到消息時顧尋還在參加活動,旁邊幾個拿著手機的工作人員在悄聲議論什么,蔣云舟走到他旁邊,附耳說了句話。信息化社會,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在短時間內(nèi)穿的人盡皆知。顧尋看到新聞時嚇了一跳,當即要退了工作趕回去。秦閱打來電話叫他冷靜點,把工作做完再說,林渝遙那邊有他在。顧尋放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