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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太好了。幸好那天我沒有來。林渝遙糊了滿臉的眼淚,他還在不停干嘔,吐到最后只剩酸水,嘴里是麻木的苦。在別人遇害的那一瞬間,他竟然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為什么,人會是這么的自私和惡心。第16章人第一次面對死亡會是什么時候?可能是六歲或者二十六歲,親人或者陌生人。林渝遙第一次聽到“死”是來源他的父親。同齡的孩子欺負他,或在街坊鄰居的閑言碎語里,都能聽到“他沒有爸爸”“他爸爸死了”這種話。林渝遙想,死是什么?在他的記憶里,父親是一道模糊的影子,沒有見過對話過,「死」僅是如此而已嗎?直到音像店老板被殺以后,他才分清生死的界限。父親的死于他而言,只是一個沒有實感的想象,而老板卻讓他真實的面對了死亡——那是再也見不到,是無法挽回。那幾個殺了人的小混混進了少管所,沒多久就被放了出來。聽說親手捅刀的學生差一個月滿14歲,所以幸運的不用擔負刑事責任。孫志柏——音像店的老板,沒有親戚朋友,自然也沒人為他的死討個說法,這事便不了了之。沒多久音像店就換成了一家書屋,原先的痕跡消失的無影無蹤。原來一個人的存在,可以這么輕易的被抹消,或許再過幾年,連飯后談資都不樂于再提到他,無一人記得或懷念。林渝遙學會了抽煙,他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心事,只能靠外物宣泄。然而越想藏匿的事越是藏不住,劉紅云看管他像看管一個罪大惡極的犯人,不許他有一點隱私。藏著的煙盒和衣服上未散干凈的煙味都將他出賣。劉紅云氣極,眼睛被怒火燒的通紅。林渝遙已經(jīng)十五歲了,個頭都要超過她,打罵似乎不再管用,如果對方反抗,劉紅云甚至打不過他。可林渝遙沒有,他像五歲時一樣,乖乖跪在那里,垂著頭一言不發(fā)。于是劉紅云更加肆無忌憚,罵道:“你為什么不能讓我省心點?”她得不到回應,就從煙盒里抽出了兩支煙,用打火機點著,澀啞著嗓子問:“你跟誰學的抽煙?你跟誰學的?”林渝遙依然不說話。劉紅云突然發(fā)了瘋般,掀起林渝遙夏日的襯衫,將燃燒著的煙頭直接按在他的后腰上,力道十分大,煙都變了形。“啊!”林渝遙終于有了動靜,皮rou被灼燒的痛感根本無力承受,他扭曲著臉驚叫出聲,“我錯了!媽,我錯了!”焦味、慘叫和痛罵聲齊齊彌漫在房間里。劉紅云赤紅著眼,披散頭發(fā),嘴里吼道:“你跟誰學的?你真是那個人的種,你們身上流些一樣骯臟的血!為什么!為什么他折磨我還不夠,你也要來折磨我?。?!”這是林渝遙第一次見到他媽崩潰成這樣。以往他犯錯時,劉紅云只是一臉冷漠的打罵他,打完就哭著抱怨。但此時的劉紅云像個瘋子,神智已然不清。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誰?林渝遙不敢問,后腰炙熱的燒傷令他痛苦的想就地翻滾,嘴里一直在認錯。劉紅云依然在痛苦的質(zhì)問:“一定是他派你來報復我的!一定是!他折磨我折磨的還不夠嗎!還要你來折磨我!”母子倆像兩個瘋子,哭叫不停。林渝遙也不敢恨劉紅云。曾經(jīng)他希望自己的母親能夠早點去死,可是現(xiàn)在不敢了。在這世上,他只有這一個親人了,真的沒了劉紅云,他該怎么辦呢?他做不到恨她。此后,他都被困進一張網(wǎng)里,束手束腳,規(guī)規(guī)矩矩。遇事總先討伐自己,愛恨皆失,囿于一座狹小的玻璃牢房里。然而遇到顧尋后,那人卻頑固的將玻璃打破,領著他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第17章讓林渝遙認識了顧尋,他們對戲、交談,關系日益升溫。然而殺青前一晚的正常對戲,卻陷入了尷尬的意亂情迷。林渝遙疾步走回自己房間,心跳快的像要打斷肋骨,他本來因為明天的最后一場戲而緊張的睡不著,現(xiàn)在由于和顧尋那個未完成的吻更加難以入眠了。第二天上午開工,強撐著精神去了片場,看見顧尋時生硬的轉(zhuǎn)開了目光。顧尋倒是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尷尬或異樣的沖他打招呼:“早啊。”林渝遙盡量自然的笑道:“早?!比缓蠖闳チ艘贿?,和劇組的其他演員說話。上午九點,正式開拍。然而到了中午,林渝遙的狀態(tài)都差到頻頻NG。顧尋從助理手里接過水,喝了兩口,安慰道:“別急,想想昨晚對戲時的那個情緒和狀態(tài)?!?/br>他難得說這么好聽的人話,林渝遙卻不期然的想到了昨晚顧尋壓在他身上的重量和呼吸相交時的曖昧,臉上的熱度驀地升溫了。“不好意思,連累你了。”林渝遙低頭掩蓋自己的失態(tài),同時道歉他今天的頻繁NG。顧尋擺擺手,劇組暫時收工,準備吃午飯了。“先去吃飯吧?!彼f道。吃了午飯休息會兒,林渝遙回房沖了個冷水澡,想借此平緩情緒。下午一點半再次開拍,還算順利,拍了兩遍就過了。只是最后一幕還要補拍鏡頭,林渝遙一直躺在地下,石子和凸起的土包咯的他背疼,地上和身上都是道具血漿,攝像機推進過來時,他維持著睜大眼睛,眼神錯愕的模樣。他飾演的小警察,本意是想替死去的女友報仇,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準備,卻沒想到被罪犯反殺,輸?shù)脧貜氐椎住?/br>顧尋蹲下來,從他腹部的刀傷里沾了點血,放到嘴邊伸出舌頭嘗了嘗,畫面詭異而妖治。接著他將血跡抹到林渝遙臉上,輕輕撫弄滑動,在干凈瓷白的臉上畫了個「X」。然后俯身到眼神怨毒飽含憎恨和死亡前恐懼不安的小警察耳邊,輕聲說道:「一切文字中,我獨愛……」一邊說話,一邊將林渝遙腹部的匕首更往里推了推,小警察張著嘴巴無聲的慘叫,他的舌頭竟被人割掉了!躺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銅鈴,四肢因疼痛而抽搐抖動著。「……以血書就者?!?/br>隨著尾音落下,愚笨而固執(zhí)的小警察徹底斷了氣,死不瞑目。“咔——”拍攝到此結束。顧尋直起身,向躺在地上的林渝遙伸出手,后者猶豫了幾秒,才將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包裹住,接著一個用力,林渝遙被他拉起來。劇組其他人員立刻圍上來,有人給他送花,四周都在道喜,恭賀他殺青。“拍個殺青照吧,”陳學民走過來,和藹的笑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br>林渝遙頂著一身臟污和血跡,搖頭笑著說:“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