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

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沈燁那一瓶香檳已經(jīng)見底了。

“你喝的太多了?！卑钻蠌乃种邪严銠壠砍樽?。

“嗯……不喝了……我醉了?！鄙驘钸@次看起來竟然有些乖巧，迷迷糊糊地把小恐龍抓進懷里，像白晗平日里那樣抱著。

白晗也喝了一些酒，不過還算清醒，看著他的樣子，笑了半天，最后說道：“睡吧?！?/br>
沒想到沈燁卻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他靜靜地看了白晗一會兒，竟又問了剛才的那個問題。

“白晗，你……為什么會喜歡一個人那么久？”

白晗喉結(jié)動了動，走近他，坐在床的一角，道：“沒什么，只是……一不小心就喜歡了很多年罷了?！?/br>
“怎么可能……”沈燁搖著頭將頭埋進手里：“不可能，一定有一個理由?！?/br>
白晗不語。

沈燁抬頭，盯著他的眼睛，滿含期待：“你說啊，說說。”

白晗沉吟了許久，最后說：“因為……沒有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了?！?/br>
……而他，又總是能夠戳到我心中最深的那個角落。

沈燁掩面，趴在臂彎里，笑了很久。

白晗看著他笑，忽然覺得煩悶，到陽臺上拿起自己拎進來的那瓶香檳，又喝了幾口。

沈燁終于抬起頭來，眼神看起來，是已經(jīng)完全醉了。

“那你……為什么，為什么不去表白？”

白晗看著他的眼睛，淡淡地說：“因為他一直，都太耀眼了?！?/br>
“從他出現(xiàn)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和別人是不一樣的，我可能……可能從十幾歲的時候就喜歡他了?！卑钻嫌趾攘艘豢诰疲嘈Γ骸皬奈疫€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他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喜歡他了。”

沈燁沉默了很久，忽然一把奪過白晗手中的酒，又灌了一口，然后又問：“那你為什么不表白！你要是早表白，說不定……”

他的腦子一片混沌，忽然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只是覺得傷感，心里有些積蓄了許久的情感在涌動，讓他覺得想哭。

白晗把香檳又奪回來，皺眉：“你已經(jīng)喝了太多了，不要再喝我的了……”

沈燁卻抓住他的手腕，盯著他的眼睛問：“你回答我……你為什么……不表白？”

仿佛他的大腦中，最終只剩下了這最后一個問題。

白晗看著他咄咄逼人的眼睛，覺得酒勁一下子就上來了，心中在那一瞬間竟然覺得憤怒——

“怎么表白！”白晗的眼眶紅了：“我最開始連他是誰都不知道！而且那個時候我那么的……那么的……”

他說不出來了，喘息了幾次，終于又說：“我一直都試圖讓自己變地好一點，可是我一直都不夠好，我一直都以為我一輩子都追不上他的腳步……我……”

然而他的話卻被打斷了。

沈燁放開了他的手，靜靜地，柔柔地，低聲說：“你很好?！?/br>
手臂上忽然滴上一點涼，白晗腦海中嗡的一聲，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流了淚。

他連眼淚都沒有擦，喃喃問道：“你說什么？”

沈燁抬眼，看著他，篤定地，深沉地，低聲說：“你很好，特別……特別地好。你……”

一股無法控制地沖動在胸膛中涌動，白晗在意識還沒有跟上的時候，身體就先動了起來，香檳瓶被他丟在一旁，里面的香檳流出來，浸濕了地毯。

白晗傾身，吻了過去，封緘了他未盡的言語。

頃刻間，他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攫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被貫在柔軟的床上。

香檳瓶從滾到陽臺上，落下低低的臺階時，發(fā)出砰砰地聲響，而兩人渾然未覺……

在深吻之間，兩人一起跌入混沌長夜……

☆、第31章第31章

沈燁是在一陣清晨的風中蘇醒的。

這陣風顯然打擾了他的美夢,讓他很不愉快。

昨夜的夢中全是他曾經(jīng)肖想已久的場景，從微博發(fā)了“舔”這個字之后,在那群無良網(wǎng)友的提醒下,那些場景總是時不時在腦海中浮現(xiàn),但都不如昨夜的夢中那樣的活色生香。

他睜開眼，通往陽臺的門沒有關,白色的窗紗被風吹起又輕飄飄地落下,一時間如夢似幻。

轉(zhuǎn)眼，在他身邊,是夢中的美人。

……自己怕是還沒醒——沈燁這樣想道，然后又閉上了眼睛。

……不對。

幾秒鐘后，沈燁的大腦終于徹底清醒過來,想到方才的畫面，心中驟然一驚。

他猛地坐起來，睜大了眼睛看向身邊。

……一片青紫色的痕跡。

沈燁心里咯噔一聲。

他的動靜仿佛驚擾到了身邊的人,只見白晗眉頭緊緊蹙起，睫毛輕顫，眼看著就要醒來。

沈燁徹底地屏住了呼吸。

過了一會兒,白晗的呼吸又漸漸變得平穩(wěn)。

沈燁喉結(jié)動了動,忍不住向下看去,心有點慌,忽然想到什么,趕忙翻身下床。

床下兩人的衣物隨意地丟著,沈燁差點被絆倒,轉(zhuǎn)眼就又看到那瓶撒在地毯上的香檳，眼角狠狠一抽。

他強行克制住自己看向床上軀體的目光，輕手輕腳地開門出去，又被客廳里的一片狼藉驚到了。

來不及多想，他趕忙到衣帽間隨意穿了一身衣服，抽了一張濕巾將自己簡單收拾了一下。

幸好手機昨夜就被丟在了沙發(fā)上，讓他不必再驚擾房間里的人，他拿上鑰匙，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門。

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卻不知道，就在他關門的那一刻，被他丟在房間里的白晗眼瞼顫了顫，醒了過來。

沈燁一進電梯，臉上就顯露出懊悔的神色。

他努力回想著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大多數(shù)事情都一清二楚，他還記得自己和白晗一起去送朋友，那時候他雖然有些醉醺醺的，但頭腦還很清醒，白晗晚上也喝了些酒，但不算多，兩人一起回來的時候，沈燁還記得自己在給他講自己和兩個朋友以前的趣事。

后來……后來講到開心之處，自己就拿了一瓶香檳，拉著白晗去了陽臺，并且把另一瓶也塞進了白晗手里。

他甚至還記得從陽臺向外望見的萬家燈火，恍惚間，白晗似乎出去了一下……后面的事情，他就全然不記得了。

他連家政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就更不知道，自己和白晗之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自己到底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自己有沒有表露那些不該表露的心思？

白晗后來還清醒著嗎？

和自己……他愿意的嗎？還是自己強迫了他？！

“cao！”沈燁深吸一口氣，一拳狠狠砸向電梯側(cè)壁，在心里把自己罵了幾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