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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縮回遞劍穗的那只手,將越千□□字在唇舌間重復(fù)兩遍,“千城,越千城。” 他偏頭看向雨水連連的亭外,低沉的話語中分不清悲喜,“我親眼看著你長大,十歲到十八歲,說來短暫,但其實(shí),那是一段漫長時(shí)光啊?!?/br> 他閉上眼睛,又默了良晌,似在靜靜感受燭光照在眼睛上的明亮。須臾,他睜開眼睛,唇角挑起一抹古怪的笑,“想救他?”他加深笑意,“打贏我。” 花涴躊躇喚他,“師兄……” 他并未應(yīng)答,從停泊在岸邊的船上拿來兩把劍,將其中那把有劍穗的劍仍給花涴,他笑著道:“來,今夜我有大把時(shí)間,小師妹,讓我們像當(dāng)年一樣,打個(gè)痛快。” 花涴搖搖頭,不肯拿起劍,“不,我不和你打?!?/br> 重陽朝阿初做了個(gè)手勢,后者把劍刃對(duì)準(zhǔn)越千城的胸口,只要她稍稍用力,鋒利的長劍便會(huì)貫穿越千城的心臟。重陽威脅她,“打,還是不打?” 花涴哭著拿起有劍穗的那把劍,像當(dāng)年在山上那樣,嘟囔著埋怨道:“你做什么逼我啊,你知道我不喜歡被人逼著做事情的啊。” 重陽笑了笑,眼底游動(dòng)著莫名的情緒,“別撒嬌?!?/br> 雙劍觸碰,發(fā)出沉悶聲響,在一片雨聲中格外清晰。他們從長亭打到雨幕下,又打到寬闊的湖面上,衣衫與頭發(fā)盡濕,全身每一寸皮膚都彌漫著水澤。 一個(gè)時(shí)辰后,這場比試以花涴將劍抵在重陽的胸口處結(jié)束。她抹去臉上的雨水,抬起下巴道:“師兄,你輸了,赤手空拳我不是你的對(duì)手,但若要用到武器,你不是我的對(duì)手?!?/br> 她收起劍,伸出一只手去拽他起身,“回長亭,讓阿初放了千城?!?/br> 重陽沒有起身,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這座湖心島,他坐在雨水橫流的地面上,怔怔望了花涴好幾眼。過了會(huì)兒,他垂下眼瞼,平聲對(duì)花涴道:“師妹,殺了我?!?/br> 作者有話要說: 準(zhǔn)備日更到完結(jié)~ ☆、第一百零二章 花涴以為自己聽錯(cuò)了, “你說什么?” 重陽又鄭重重復(fù)一遍,“殺了我。” 花涴搖頭后退,甩手扔了握著的劍, “不不不,”她又要哭了,“師兄, 哪怕你的變化再大, 犯下再多罪惡,你始終是我的師兄, 我不可能殺了你的。” 她蹲下身子,與他保持同一高度, 溫聲勸他道:“師兄, 跟我去六扇門,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我會(huì)說服老門主,讓他留下你的性命。可能你的余生將在失去自由中度過, 不過師兄你不要怕, 我會(huì)常去看你的?!?/br> 重陽抿緊嘴唇, 雙手在雨中顫抖,“師父是我親手殺死的?!?/br> 花涴嗟牙假笑, “師兄, 你被雨淋傻了, 說什么胡話呢。” 重陽抬起頭, 任雨水潑在臉上, 眼神空洞道:“那天晚上也像這樣, 雷聲大作,左不過沒有下這樣大的雨。師父無意中知曉了我的真實(shí)身份,他質(zhì)問我要做什么。爭執(zhí)中, 我失手殺了他?!彼檬稚w住臉,鼻音濃重道:“然后,然后我找了具和我身量差不多的尸體,引來天雷,燒了天山庵,也燒了師父的尸體。我留下第一枚劍穗,轉(zhuǎn)身離開天山庵,從此再也沒回去過?!?/br> 胸腔劇烈起伏著,眼淚奪眶而出,花涴高聲質(zhì)問他,“為什么!”她緊咬牙關(guān),“那年重陽節(jié),你受傷倒在路邊,奄奄一息,只剩下半口氣,是師父救了你!他見你無家可歸,還好心收留你住在天山庵,他給你取了名字,更讓你做他的大弟子,教你功夫和為人處世的道理!師父從未要你報(bào)答過他的恩情,師兄,你怎能做出如此罪惡行徑!” 重陽在雨中蜷縮身體,不知是寒冷還是怎么的,他顫抖得更加厲害,“殺了我,求你。”他低聲哀求花涴,“師妹,我從未求過你什么,只求你這一次,你且殺了我,讓我解脫吧?!?/br> 花涴覺得很亂,頭腦亂思緒也亂,反正都亂糟糟的。她開始討厭暴雨天了。 “死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她擦擦眼淚,“師兄,你需要承擔(dān)后果。” 重陽垂眸,“死在你的手中,是我能為自己想到最好的后果了?!?/br> 他催促花涴,“動(dòng)手?。 ?/br> 花涴不住往后退,縱然她知道面前這個(gè)人罪惡多端,死有余辜??伤撬膸熜郑梢詫⑺K之以法,綁起來送去六扇門,可她做不到親手殺了他。 重陽爬起身,他撿起花涴扔掉的劍,親自交到她手上,“來,花涴,不要怕?!彼_花涴緊握的拳頭,把劍塞在她手中,又緊握住她的手,防止她再把劍扔掉,“我很痛苦,”他道:“你便當(dāng)為了師兄好,殺了我吧?!?/br> 花涴帶著他往后退,“我做不到,師兄,我做不到,你別逼我!” 重陽朝她笑得溫和,恰如昔年在天山庵一般,“沒關(guān)系,我?guī)湍??!背弥鹕褡R(shí)不清,他握住花涴拿劍的手,猛地戳向自己的胸膛。 “噗嗤”。是利刃穿透血rou的聲音。 花涴沒料得他會(huì)這樣做,手上傳來溫?zé)岬挠|感,花涴知道,那是鮮血。 是她師兄體內(nèi)的鮮血。 她驚呼出聲,“師兄!” 驚雷劃破夜空,重陽展開雙臂,重重倒在雨水橫流的地面上。大團(tuán)大團(tuán)血水從他胸前涌出,混合著這場大雨,流向地勢低洼處。 花涴癱在他身邊,只覺得天昏地暗,什么都看不真切,黑暗,周圍全是黑暗,太黑了。 她的心有如刀割一般疼痛。 她爬向重陽的身體,哭得無法自抑,“師兄!” 重陽咳嗽兩聲,向她伸出手,“花涴,握緊我的手?!?/br> 花涴忙不迭抓住他的手,用力緊握著,她把他冰冷的手貼在面頰上,淚流不止道:“師兄,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會(huì)和崇月閣扯上關(guān)系?還有,你真是崇月閣的主人嗎?” 重陽痛苦蹙眉,“我不能說。師妹,”他費(fèi)力呼吸著,“看到你得到幸福,找到了心儀的男子,我很欣慰。我不是非常滿意那個(gè)姓越的,但你喜歡就好,我不會(huì)傷害你喜歡的人,我只是想見你一面,最后見你一面,所以我才讓阿初擄走他。” 他小心翼翼對(duì)花涴道:“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花涴哭得說不出話來,她只能連連點(diǎn)頭。 嘴唇漸無血色,氣息也弱得幾乎聽不見,重山動(dòng)動(dòng)指頭,輕輕觸碰花涴的臉頰“我方才想為你擦眼淚來著,可是一想我這雙手滿滿都是鮮血,殺過的人不計(jì)其數(shù),著實(shí)不配觸碰你的臉頰。” 花涴愈發(fā)用力抓著他的手,把他的手當(dāng)做手帕,為自己擦著臉上的眼淚。 可是雨太大了,已經(jīng)大到分不清哪里是眼淚,哪里是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