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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受氣,要是愿意看人臉色,無仙派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仍聲名掃地。 他方才還在奇怪千城怎么這番如此冷靜,任重山一而再再而三地裝清高也沒變臉,敢情他在這兒等著他呢。 如汀聽出越千城的話外之音,尷尬笑笑,她解釋道:“重山不大愛說話,如有得罪之處,還請少城主包涵?!?/br> 越千城拍拍屁股起身,“姑娘客氣了,什么包涵不包涵的,不愛說話是重山先生的愛好,咱們要尊重人家的愛好?!?/br> 逆著刺眼的日光,他朝花涴伸出一只手,“走吧,時辰不早了,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去吃?!?/br> 霍嘉他們趕緊隨聲應和,“還有我們!”生怕越千城重色輕友,撇下一窮二白的他們。 放心將手交給越千城,花涴借力起身,纖長的眼睫毛輕觸下眼瞼,她微笑道:“來到瞿鳳郡這么久,衣食住行都有衙門負責幫辦,我從家里帶的銀子還不曾用過。每次都是你們請客,也該輪到我請一回了?!鳖D一頓,她故意威脅他們,“都不許和我搶啊?!?/br> 顧一念簡直要感動哭了:花涴jiejie多么善解人意??!她一定是看他們最近收支不平衡,怕明說會傷害到他們幾個大老爺們,是以她才用這樣委婉的說法。 霍嘉和小白進一步堅定了要花涴當他們大嫂的決心。 天氣這樣暖和,花涴的手心卻還微涼,可見她的體質(zhì)偏寒。越千城的手心恰好溫熱,他很想多握著花涴的手一會兒,替她暖暖手心,可若這樣做了,花涴可能會以為他在占便宜。 戀戀不舍松開握著花涴的手,越千城替霍嘉幾人回答,“好。” 花涴收回手,放在背后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很溫暖,很……舒服。 如汀緩緩起身,儀態(tài)仍舊完美,她朝越千城躬身, “拜托你們,一定要找到茜素。” 語氣煞是鄭重,同時也有擔憂。 對她最好朋友生死未卜的擔憂。 越千城頷首,“我們會的?!?/br> 一直未說過話的重山也開腔道:“拜托了,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盡快去找?!?/br> 越千城從他眼底看到了深深的焦灼和痛苦。 他立時有些驚訝——這個重山,和茜素是什么關系?怎么他看起來比如汀更焦急更難過? 這是別人的事,他懶得過問,視線追逐花涴而去,他再次頷首答應,“會的。” 如汀和重山并肩離去,他們兩個人的氣質(zhì)有些相似,都很儒雅,瞧著關系很不一般。 如汀走路輕飄飄的,腳后跟總是會輕輕提起,很像先秦淑女的步伐,十分優(yōu)雅好看。 看來她從小受過的禮儀訓練很到位。 白羽生目送如汀離去,由衷道:“這位jiejie,我喜歡?!?/br> 霍嘉潑他冷水,“可惜,人家喜歡的是有文化有學識的書生,你連曰和日都分不清,就別肖想美人兒會對你側(cè)目了?!?/br> “???”白羽生驚訝回眸,“她喜歡那個叫重山的做作鬼???我怎么沒看出來?” 越千城斜眼睨他,“可能就你沒看出來?!?/br> 花涴弱弱舉手,“那個,我……我也沒看出來?!?/br> 越千城立刻改變說法,“不要緊的,其實我也沒看出來?!?/br> 白羽生和霍嘉對視一眼,他們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對城哥的鄙夷。 顧一念關注的點壓根不在這上,“不許你這樣說重山先生!”他握拳憤憤道。 白羽生敷衍他,“行行行,不說他是做作鬼?!睋蠐项^發(fā),他疑惑道:“不是,你們怎么看出來如汀喜歡那個書生的?” 霍嘉抱著手臂向他解釋:“很明顯啊,你沒觀察如汀看重山先生的眼神,里頭藏著的愛意可深著呢。我還看出來了,如汀對重山先生的喜歡中包含有崇拜的部分,她應當和一念一樣,喜歡重山寫的東西,因崇拜生出的愛意會比別的愛意更加強烈,所以才這么容易被人看出來?!?/br> 自詡閱女無數(shù)的白羽生受教了。 不解風情的花涴也受教了,唔,原來如汀喜歡重山啊。 她對越千城道:“你方才那樣和重山說話,如汀喜歡重山,她若是因此生氣,這單委托可能就跑了?!?/br> 越千城滿不在乎地笑一笑,意味深長道:“人活著本就十分艱難了,要受四季之苦,要忍生死之悲,如果還要看他人眼色,活得憋憋屈屈,那豈非更沒有意思。所以花涴,”他低頭看她,“要是覺得不高興,不用刻意憋著,憋常了對身子不好。誰讓你不高興,你便還回去,也讓他不高興,如此才算對等?!?/br> 花涴沉默少頃。 她娘也常常這樣和她說,左不過她一直學不會怎么把不高興還給那些讓她不高興的人。今日有越千城言傳身教,她好像突然懂了那么一丟丟。 她迎著日光抬起頭,偷偷打量面前這位長身玉立的少年——嗨,除了有副好面貌外,他還有當夫子的潛質(zhì)呢。 左不過他教的并不是甚深明大義的東西。 花涴喜歡越千城為人處世的態(tài)度。 往后兩日,天光仍舊晴朗,休眠一整個冬日的花草和樹木抓緊時機,在溫暖的春風中肆意生長,滿眼都是花團錦簇的春日盛景。 加入崇月閣的人并不是很多,不若整個天下早就亂了套了,他們近來很少活動,花涴閑來無事,正好和無仙派的人一起去找失蹤的茜素。 她打小就不是能閑得住的人。 瞿鳳郡好歹是幾個城的郡首,人多地廣,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生死不明的人談何容易。好在茜素是個名妓,認識她的人有很多,如此可供使用的線索便有很多。 花涴和越千城討論了一番,他們都認為,不能用大海撈針的辦法去找茜素,要從她身邊認識的人下手,尤其要找?guī)讉€最近和她接觸頻繁的人,看看能不能問出什么。 茜素是鳳來閣的姑娘,與她接觸頻繁的人要么是妓子,要么是恩客,是以要想問出什么線索,就必須到鳳來閣走一趟。 花涴有些愁。 越千城他們是男子,青樓就是給男子開的,他們可以光明正大進去查案子,不用管旁人怎么看??伤侨缂侔鼡Q的女兒家,縱然她是六扇門的女捕快,可一個女孩兒家去青樓……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現(xiàn)在民風是開化了,然并未開化到女子可以隨意進出青樓的地步。 他們正在商討該如何混進鳳來閣,委托他們找人的如汀卻到無仙派來了一趟。 如汀是自己來的,那個叫重山的儒生沒有跟來。 彼時院落中春花盛放,如汀在顧一念的引領下來到那座竹林環(huán)繞的涼亭,她脫去身上用來遮擋太陽光和風塵的薄披風,輕輕搭在石桌上,氣度仍舊嫻雅溫婉。 “我是來送錢給你們的?!彼⑿Φ溃骸跋惹拔心銈兊氖虑闊o須再查下去了,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