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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最后問你一個問題。” 夜月頭也不回道:“問我為何要殺二王爺嗎,拿人錢財□□,這個道理你應該懂?!?/br> 花涴搖頭,“不是這個問題?!?/br> 深吸一口氣,她緊緊盯著夜月的一舉一動,眸光深沉道:“你被關(guān)押在密不透風的天牢中,怎會知道木小姐死了,又怎會知曉她死亡的內(nèi)情,知曉有哪些需要殺害的仇家呢?” 就在方才吃飯的時候,她終于找到先前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原因了。 眾所周知,京城的天牢是整個朝廷最嚴密的地方,進了那里便好比被關(guān)進密封的匣子,什么風吹草動都聽不到。夜月能從天牢逃脫已是令人驚訝,現(xiàn)在,他居然還能準確殺害所有導致木小姐死亡的兇手。 花涴實在是想不通,實在是覺得不對勁。 除非,除非有人幫助夜月從天牢逃脫,而且那人告訴他木小姐死了——不然夜月不可能大老遠的直奔凌云城而來。 至于夜月如何會知曉木小姐死亡的內(nèi)情,這倒很好解釋,有可能是木夫人告訴夜月的,因為先前從木夫人的話里聽來,在木小姐死后,她似乎見過夜月。 “你問這個?”夜月停下動作,他回過頭,朝花涴深深笑道:“花家的長女,你準備好了嗎?” 夜月周身的氣度都是冰冷的,他的臉上常年不見笑容,偶爾一笑,并未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反而會覺得毛骨悚然。 花涴又驚又嚇道:“你什么意思?” 夜月將頭顱轉(zhuǎn)回去,抬腳往馬車里跨,“天山庵的一把火,可有燒去你的驕傲和遠大志向?” 花涴所有的理智和清醒在聽到“天山庵”這三個字時變得蕩然無存。她拽住夜月的衣裳,用力將他從馬車里拽出來,抬手拎著他的衣領(lǐng),她睜大眼睛道:“你是不是知曉我?guī)煾负蛶熜炙烙诤稳酥??”眼淚很快聚滿眼眶,她啞著嗓子道:“拜托你告訴我好不好,好不好?” 夜月頗為冷靜,那駭人的笑容從臉上褪去,他重新恢復往日的冰冷,“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用不著繼續(xù)追問,我所知道的,只是天山庵曾經(jīng)失火過罷了。” 花涴不肯相信,“你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不可能無緣無故說出這句話! 花涴的情緒太過沖動,恐她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情,越千城忙阻攔她道:“花涴,你冷靜!” 花涴的力氣很大,她拎著夜月衣領(lǐng)的姿勢就像是在拎一只雞仔兒,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抽抽鼻子,松開攥著夜月衣領(lǐng)的手,哭著道:“我沒有辦法冷靜!我的師父和師兄死在那場大火中,一年來我用盡全力,卻沒有查到任何線索,他們都說那場火是天雷引來的,我的師父和師兄死于意外,可我不相信,他們的功夫那樣厲害,怎么會避不過一場火呢?” 越千城素來不懂憐香惜玉,再漂亮的姑娘在他面前哭泣,他也能無動于衷,但今天在他面前哭泣的人是花涴,他的無動于衷瞬間跑得無影無蹤。 顧一念活得精致,像個老娘們似的,他的身上常裝著手帕,還香噴噴的。越千城從他那兒要了方帕子,轉(zhuǎn)手遞給垂淚的花涴,軟著聲兒問她,“你當捕快,進入六扇門,便是想找到你師父與師兄身亡的真相是嗎?這便是你的執(zhí)念?”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時間固定在晚九點了,經(jīng)過撲街作者試驗多次,發(fā)現(xiàn)晚九點更新看的人最多(汪的哭出聲) ☆、第十九章 聽完越千城的話,花涴咬咬嘴巴,抽泣道:“也不全是如此,還有……還有別的原因?!彼闷鹗峙敛潦醚蹨I,“還有別人,也等著我替他沉冤昭雪。” 越千城比花涴高一個頭,他站在花涴旁邊,正好遮去所有覆蓋在她身上的日光。他微微低頭,眉宇間流淌著難得一見的溫柔,嗓音亦恰如當前的氣候,“既然有如此多的人等待你幫忙沉冤昭雪,那么花涴,你須得保持清醒和冷靜,不能讓沖動蒙蔽了頭腦?!倍谝话?,他低聲道:“雖然現(xiàn)在你無法窺得他們身死的真相,但是花涴,你是六扇門的捕快,又有尋求真相的決心,將來時機到了,你會為他們沉冤昭雪的?!?/br> 心臟深處漫上奇怪的感覺,花涴抬起頭,怔怔望進越千城的眼底,她看到了一片溫柔的深海。 良久,她擦去臉頰剩下的眼淚,重重點頭道:“嗯。” 越千城咧唇一笑,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轉(zhuǎn)身朝著夜月,花涴板著臉,最后再問他一遍,“你當真什么都不知道?” 夜月慢吞吞往馬車上爬,臉上似凝固著一層寒霜,“不知道。” 花涴咬唇道:“我懂了。” 黑爺此番受累,不單要拖兩個人,還要拉著一架馬車?;鹛杰嚿希站o韁繩對前來送行的幾個人道:“我走了,他日有緣再會?!?/br> 越千城目送她跳上馬車,長睫輕抖,吐出兩個字,“再會?!?/br> 最后看一眼這個眼睛會笑的少年,花涴勒動韁繩,長喝一聲:“駕!” 黑爺應聲而動,四只馬蹄踏地,在富有節(jié)奏的“咯噔咯噔”聲中漸漸遠去。 周圍的一切景致都在快速后退,最終,凌云城三個字消失在視線中,再往前走,便是寬闊開敞的官道了,沿著官道一直前行,再拐上幾個彎,便能到達天下權(quán)利集中的地方——京城。 在越千城的幫助下,花涴又完成一項任務,她要帶著夜月回京復命。 夜月殺的這幾個人都是罪有應得,花涴雖在六扇門任職,但她從小接受的教育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該循法度的時候要循,該應因果報應的時候便應,她救不了他們,她所能做的,只是緝兇罷了。 至于夜月在凌云城這邊留下的爛攤子,越千城說由他來處理,他那么聰明,想來會將事情處理妥當。 花涴完全相信他。 我將亭亭之花栽培于沃土中,轉(zhuǎn)身拿起冰冷長劍,走進漆黑夜色,我有我的荊棘血路要走。 他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劍客,取人性命于無形中,一雙手沾滿累累血痕。 他叫夜月,夜晚的月亮,見不到太陽。 她是小城里最耀眼的那顆星星,出身富貴人家,長到十八歲未曾出過遠門。 她叫木清婉,清新婉約,恰似枝頭木槿花。 按理說他們應該不會有所交集。 但,緣分就是這么玄妙。 四月初八,木清婉與家中的仆人一起去郊外的寺廟禮佛。講究的大戶人家就是這樣,男人在外頭應酬,花天酒地,女兒家只能身居后院,到寺廟上香便算外出了。 那日到廟里上香的人實在是多,人潮擁擠之下,木清婉與家中的仆人走散了。她這一生鮮少自己獨處,身邊時時刻刻都跟著婆子和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