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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和凜月的責(zé)任,那無疑將矛頭直指眼前這位高不可攀的首領(lǐng)大人了。“我不想追究責(zé)任。這樣罷,賞罰分明,這件衣裳是誰洗的,你便讓她將袖子縫好洗凈,我明日要穿?!?/br>這名叫小如的女孩子立即飛奔回去,卻不敢說衣袖上有處破損被主上發(fā)現(xiàn)了,只怕凜月?lián)鷳n,謊稱自己拿衣裳過去的路上,滑了一跤,衣服扯破了,求她幫忙縫補洗濯。這一日還是照常搜尋,毫無進展。用晚膳的時候,阿東淡然道:“不知早上送去縫補的衣裳如何了,或者找家裁縫鋪子照著樣子做一件?!?/br>上官司節(jié)使驚道:“主上所說何事,竟無人向我稟報?!?/br>阿東喝了一口湯,抬頭道:“小事一樁,我讓他們別說的。只是剛回來沐浴,沒有看到換洗的衣裳,這才問一問?!闭f罷,便將早上的事不著痕跡簡單講了一遍。上官聽了,立時便坐不住了,即刻跪下道:“是屬下失職,考慮不周,讓主上因這些繁瑣小事煩心。”說罷,便要叫人去喚那二人過來,卻被阿東止住了。“我去看他。”即刻便拋開左右人等,只帶了上官和阿北二人前往。上官當(dāng)然摸不著頭腦,不過主子要去,只得無條件奉陪。一路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想這三日不曾行差踏錯半步,若果真因為這點小事惹得首領(lǐng)不高興,恐怕要在白堂主面前以死謝罪了。“有人知道我們要過去么?”繞過后花園的假山和湖泊,在僻靜處,阿東忽然問了這樣一句話。“臨時起意,絕無可能?!鄙瞎倭⒖袒卮?。“大哥,我們時間不多了,何必在意這些小事,找人做它十件八件不就成了?!卑⒈卑偎疾坏闷浣猓滩蛔∧钸?。“閉嘴。待會兒到了,沒有我的應(yīng)允,你莫開口說話?!卑|沉聲呵斥,余下二人明顯感受到他情緒的變化,都緘默不言,不久便到了目的地。第168章番外四魚傳尺素(六)這是一種與近鄉(xiāng)情怯異曲同工的微妙心情。阿東放輕了腳步,每一步都走的異常艱難。前方一大片空地,各色衣裳隨風(fēng)飄飄蕩蕩,一排又一排好似簾布,將那個背對著他專心晾曬的人掩在了三重簾幕后頭。他看到自己的衣裳就在邊上,走過去找到袖口處,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工整的針腳,熟悉至極。對后面二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跟過來。阿東掀開一道又一道屏障,在那人背后站定了。對方懸在半空的手停滯了,卻不回頭,片刻之后,若無其事般將晾衣桿上的衣物收好,抱在懷里。“這件也干了?!?/br>她回過頭來,是個清秀但并不惹眼的女子,二十多歲的年紀(jì),膚色有些泛黃,高鼻梁小眼睛,不說話的時候,嘴巴也是微微上翹的。阿東走過去,將衣裳遞給她,她置若罔聞,并沒有接在手中,卻在猝不及防間,被他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臉來。是他的黎素。塵世之大,僅此一人。“你寧愿在外頭漂泊受苦,也不肯讓我陪著你?”黎素不咸不淡道:“你我早就恩斷義絕?!闭f著,便伸手撫上他的胸膛,摸到那一處微微突出的疤痕,正是當(dāng)初在浮屠山下受到眾人圍剿,黎素拿出鎖魂鏈擒他,穿沒胸骨留下的。“當(dāng)日我便跟你說清楚了,從此以后,不論主仆,抑或師徒,就此了斷,再無瓜葛。你都忘了么?”“沒齒難忘?!?/br>“我已將幻海山拱手相讓,你還想怎樣,趕盡殺絕么?”“何止,剝皮拆骨,喝血吃rou?!闭f罷,又對上官道:“你去準(zhǔn)備馬車,今晚就走?!?/br>上官已是兩股戰(zhàn)戰(zhàn),生怕他再說出些責(zé)罰的話來,好在阿東似乎無心追究,抱了黎素便走。走到前廳,人漸漸多了,黎素便掙扎著要下來,阿東云淡風(fēng)輕道:“我勸主人留一點力氣?!?/br>黎素當(dāng)然不肯聽,非但沒有安靜下來,反而變本加厲。畢竟功力盡失,力氣再大對阿東來說,也如蚍蜉撼樹,他便由著黎素去了。在上官府里一邊等馬車,一邊用了晚膳。席間,黎素忽然低聲道:“不要為難那些女孩子?!?/br>阿東望著他的眼睛道:“哪些?”“我扮做的這個人,凜月。還有丫頭小如?!?/br>阿東給他盛了一碗湯,道:“我答應(yīng)你,不過你要先把湯喝了?!?/br>只有他二人同桌,其他人都隔了遙遠的距離,黎素便爽快接過湯,一氣喝了。等阿東處理完事務(wù),上了馬車,他已經(jīng)抱著被子倚靠在車廂邊角位置睡著了。阿東將他腿腳橫放在車廂內(nèi)坐墊上,上半身則抱進自己懷里,給他重新裹緊了被子,輕輕撫著他的背。黎素驚醒了,抬頭望著他。阿東開口道:“這馬車只能行到山腳下,半夜我抱你山上,可能會稍有不適,不舒服立刻告訴我。”一切都好,只是背后這人的衣裳似乎沒有干透,倚著實在不舒服。黎素轉(zhuǎn)身一看,原來他竟把早上剛縫補洗凈的那件衣裳穿上了身,隱隱約約有些陰冷。阿東明白他的意思,翻出一件狐皮大氅來,披在了這件衣裳外頭。黎素累了,便枕在他腿上,狐貍毛戳得他脖子癢癢的,翻來覆去換了好幾個姿勢,一抬頭,看到阿東正輕輕撫摸袖口縫補的針腳。“主人許久沒給我縫過衣裳了?!爆F(xiàn)在黎素心思全在孩子身上,為它縫了許多可愛的小衣裳,早就不管阿東了。黎素不說話,阿東便捉了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其實,以我們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搜查如此嚴(yán)密,不應(yīng)該一點消息都沒有。我給青、紅二人去過書信,他們也事無巨細仔細查了,不會比這邊松懈。所以那天晚上,我聽婢女與管家談話,提到個不會說話的孕婦,便起了疑心?!?/br>黎素垂下了眼,把大半張臉埋進狐裘中,阿東卻只是撫他的發(fā),又繼續(xù)道:“早上,我便想了個法子,求到了你的手跡?!?/br>黎素喃喃道:“直接來對質(zhì)不是更快。”阿東卻答非所問:“這件衣服我要好好收著?!?/br>黎素沒有說話,他的心有些像身下的狐貍毛,蓬松柔軟,只怕阿東再說下去,自己最后的防線便要失守了。“這的確像是主人的行事作風(fēng)?!?/br>“嗯?”黎素仰頭看他,面上帶著迷茫不解。“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主人自知不能出城,待在城內(nèi),遲早會被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