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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武林秘聞錄(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4

分卷閱讀164

    “小兄弟,你不必這樣?!?/br>
我頂著這顆鮮嫩如春草一般的腦袋,像個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殷勤得有些過分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回頭看過幾次,他們與我的距離越來越遠,兩個人貼得很近,咬著耳朵,說些悄悄話。我若是想聽,自然不費吹灰之力,但他不會喜歡。

又過了半柱香,我依舊聽得到腳步聲,窸窸窣窣,近在咫尺,猛然一回頭,人卻不見了!

我簡直懷疑自己早就死了,這番情景是在黃泉路上的幻象,否則,我心心念念的人,怎么會又離我而去?

我胸口發(fā)悶,手腳似被人齊生生砍斷,動彈不得。虛幻卻劇烈的疼痛從四肢百骸蔓延到心上,一口怒氣堵在胸中,即刻便嘔出一團血來。

上窮黃泉下碧落,我必要尋到他,叫他再不離開我。

第153章番外二九重云霄(八)

我一個人坐在葦蕩邊,泥土里隱隱約約有未干的殷紅血跡。

白望川再一次離我而去,我不知道他是作弄我,還是刻意帶我上幻海山,甕中捉鱉。

我只知道,失而復(fù)得,是這世上最可怕的事。

我強迫自己盡快清醒過來,尚未重新練至頂重,關(guān)心則亂,眼見白望川從我眼前失蹤,氣急攻心,血在經(jīng)脈中倒行逆施,幾近走火入魔。若再來幾次,性命難保。

這些白望川都不會知道。

我聽到蘆葦邊有風(fēng)輕輕吹動的聲音,幻海山腳的雪鋪天蓋地,人世間觸目所及,只有白茫茫一片。

他的心,比我腳下的雪柔軟許多倍,也比它冰冷許多倍。

我聽到腳步聲漸近,抬頭去看,白望川遠遠地望著我,毫無生氣,他身后跟著阿北。這莽漢眸子里藏了東西,不似平常那般,讓人一眼望到底。

阿北忽然開了口:

“十三,他叫你吃了那么多苦,可不能讓他死得太容易。”

白望川卻是一副冷淡表情,如果他對報仇這件事還感興趣,我可以為他死一千次??伤宄鯓硬拍茏屛艺嬲幕乙饫?。

“夜長夢多,速戰(zhàn)速決吧。”他好像不愿意再多看我一眼,輕描淡寫的語氣,如同談?wù)撃_下一只螞蟻的生死。

幻海山機關(guān)遍地,阿東既然入主此地,必定徹頭徹尾大加改造一番,他的勢力已經(jīng)在江湖中暗暗扎根,迅速滲透各個角落,就算整個望川宮,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我形單影只獨自上山,如今躺在皚皚白雪里,看著他那張通透的臉,如畫的眉目,心里忽然澄澈透亮,這一刻,天地之間,好像只剩我與他。

毫無防備,一只銀色鐵籠從天兒降,四方四正,每一條邊丈余長,只是眨眼之間,就將我牢牢困住。

“咔噠”一聲,鐵籠深扎在雪中,下方邊緣的爪子不知道扣住了什么,聽來只覺得堅不可摧,插翅難飛。

鐵籠下方的雪地忽然與周身割裂開來,雪簌簌地落進空隙里,裂痕愈深。我漸漸感覺到,腳下的方寸之地已經(jīng)上升又上升,不多時,整個人便漂浮在半空中。

往下一看,籠子中空,密密的網(wǎng)格托住了我,原先冰冷的雪與它分道揚鑣,重重砸在地上。而鐵籠下方,出現(xiàn)了一口巨大的鐵鍋,我往下看后便是一驚,恐怕二十個人手拉著手才能環(huán)抱過來。阿北右手舉了火把,稍一觸碰鐵鍋邊緣,火便順勢蔓延開去,鍋中的油開始滋滋冒著白煙,再燒片刻,大概就要沸騰。

這莽漢冷冷看我一眼,笑道:

“幻海山是神仙住的地方,但是對待你這樣陰魂不散的魔鬼,大哥總有辦法將它變成煉獄。十八層地獄,刀山火?!瓡屇阕冎ㄗ釉噦€遍?!?/br>
我不想再跟這廝廢話,轉(zhuǎn)而看向白望川:

“你要活煮了我?一把年紀,我的rou并不好吃?!?/br>
他忽然被這話逗笑了,從地上撿起一根粗樹枝,敲了敲大鐵籠道:“你知道你食過多少珍貴藥材,喝你一口血,都能益壽延年?!?/br>
這調(diào)侃恍若隔世,我聽著聽著,竟雙目酸澀。

“那就留著我,每日為你割腕喂血,我不想死?!?/br>
“無恥!”阿北恨恨地罵我,那又如何,我一向坦蕩,說的都是實話,有白望川在的地方,我絕不會死,茍延殘喘死里偷生,就算逆天而行,跟天借命,只要能活著,多看他一眼,就是幸事。

腳下籠子開始發(fā)燙,兩根粗長的鋼索吊住它,這一刻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籠子逐漸被吊低,將要接近“咕嚕咕嚕”冒著泡的沸騰油鍋時,忽然一個巴掌從天而降,毫不留情呼在我臉上,留下了深深的五指印。

“醒了沒有?”

我的臉被打偏向一邊,嘴角淌下觸目的血來,嘗在嘴里,咸澀難當,人卻清醒很多,定睛去瞧,眼前站著的,不是白望川又是誰。身下哪里還有什么鋼索鐵籠、刀山火海?我依舊只身躺在雪地里,背脊發(fā)涼,五臟六腑寒氣郁結(jié)。

他向我伸出一只手來,我毫不猶豫,像溺水的人捉住了他的手。

那是一種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但溫暖干燥,足以抵消一切不平,讓人忘卻不安。

白望川將我從雪地里拉起來,拍掉我身上的積雪,我瞥一眼阿北,依舊還是那個莽漢,眉宇之間并沒有多出分毫機警。

白望川走得很慢,刻意與阿北拉出距離,待他走遠了,才冷聲對我說道:“你一直在練,假死只是一個幌子?!?/br>
“對,假死只是幌子,我跟你相處的時日,還不及分開的十分之一,我怎么會輕易去死?!闭f這話的時候,因為生氣,我的聲音自己聽來都覺得陌生,冷淡疏離,似乎又變回了望川宮那個無惡不作的魔道頭子。

但對于假死,我自己毫無把握,早已做好了命歸黃泉的準備,白望川臆測的與事實南轅北轍。

他寫滿恨意和惱怒的一雙眸子格外好看,若是現(xiàn)在無人,我一定肆無忌憚吻上去,不準他再這樣看著我。

“你知道方才,你為何深陷癔癥之中,難以自拔?”

“……”

“若論機關(guān)幻術(shù),天底下又有幾個人敵得過黎素。他初上幻海山,費勁心力重布機關(guān),越是武功高強的人,上山途中越易迷失心智,進入幻境?!?/br>
“你猜的不錯,我早些日子就醒了,直到昨日才出現(xiàn)在你面前,只因出關(guān)前重修了。”

他一臉平靜望著我,示意我繼續(xù)說下去。

“從今以后,我不會再騙你?!?/br>
他聽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