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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乏了,便向大哥道了別,很快消失在小道盡頭。阿東關(guān)了門,慢慢走到床邊,黎素背對著他,初夏的早晨,本就燥熱,他心情煩悶,便沒好氣道:“出去,你們一個個,如今都當(dāng)我的話是耳旁風(fēng)?”“主人既已醒了,先喝點粥填肚子,免得餓著?!?/br>黎素沒想到竟是阿東,干脆不說話了。阿東將他頸后被汗?jié)竦念^發(fā)撩開,用袖子給他擦了汗:“熱么,要不要先洗個澡?”黎素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就算阿西他們做錯事,也從不責(zé)罰,上次更是為了他,要向凌九重求解藥,他的這些好,必得像阿東一樣,日日跟在身后,才體會得深切。黎素仿佛睡過去一般,既不說話,呼吸也放輕淺許多,仿佛在無聲抗議,叫阿東離開。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非但不走,還撿了床邊的扇子,一陣陣給他扇風(fēng)。“你沒有其他事可做么?”黎素終于受不住,低低回他這一句。阿東十分執(zhí)著:“先喝了粥再睡。”黎素忍無可忍,只得從床上爬起,阿東如往常一樣,從容給他解開褻衣,換上薄杉。“那個楊冬兒,不知又去了哪里,整日找那三五個下人胡混賭錢,我不在也就罷了,如今我回來,還這樣不知輕重?!崩杷叵胝f,如果侍童在,他根本不需要阿東。阿東握了黎素的腳,為他穿鞋,并不說話。黎素早已習(xí)慣,下床喝了粥,又去看了阿西,傷勢恢復(fù)得比他想象中好。“阿西,你安心在望川宮養(yǎng)傷,我留阿南在此照看你,有甚么需要便跟他說?!?/br>雖然這幾日黎素對阿東十分冷淡,不過這次任務(wù)非同小可,看完阿西回來的路上,他見四下無人,便對阿東詳細說了。“其實不難,又不是武林秘籍,人人要搶,也不會有天一教的人做攔路石,關(guān)鍵就是……去哪里尋得白望川的骨灰?”黎素自己也頭疼,愁眉不展。阿東道:“我們先去白家,白望川生前有幾位好友,其中兩個至今下落不明,可能知道一二?!?/br>只能如此,黎素走了幾步,并不回頭:“你今日早些歇息,明天就上路罷。”這一整天,阿東先是往馬廄喂馬,黎素最愛的是一匹大白馬,每次回來總要看看它,與它說話,卻不經(jīng)常帶它出去。這也難怪,他次次外出都兇險異常,人尚且朝不保夕,更何況是馬。另一匹黑色駿馬,高大結(jié)實,是阿東的坐騎,兩匹馬養(yǎng)在一起,阿東去的時候,黑馬與白馬長脖子挨在一塊兒,十分親密,喂它們食草,它們卻還打鬧不停,尾巴相纏,卷起又拋下。阿東摸了摸白馬的腦袋,黑馬也湊過來,伸出舌頭舔了舔白馬的眼睛,末了似乎十分高興,還打了個響鼻。黎素正好這時候過來,沒想到阿東也在,又見到這番情景,不免有些訥訥的,一言不發(fā),牽了他的大白馬,解了韁繩便要走。無奈兩匹馬早已形影不離,這頭黎素的白馬不肯走,那頭阿東的黑馬扯直了繩子,兩匹馬鼻子頂著鼻子,不愿分離,兩位主人倒像是棒打鴛鴦,不近人情了。黎素摸了摸白馬的耳朵,小聲罵它:“人家沒有玩伴才跟你如膠似漆,你這傻子,竟然當(dāng)真了。跟那腌臢貨日日呆在一塊,豈不作踐自己?”白馬自然聽不明白,平白挨了主人一頓訓(xùn),垂頭喪氣回了馬廄,黎素拍了拍它的腦袋:“往后很久一段時間都不能來看你了?!?/br>白馬腦袋垂得更低,整整一天都沒有理睬旁邊苦苦討好的大黑馬。阿東晚間端了飯菜,站在黎素房前:“主人,晚飯好了?!?/br>不想黎素正在沐浴,一時半會好不了,他剛要拿回小廚房,等黎素洗完了,再讓人熱了端過來,不想?yún)s被黎素叫住了:“你進來?!?/br>阿東進了屋,水汽氤氳,黎素轉(zhuǎn)過頭,眼睛卻濕濕的,只道:“過來,幫我擦背?!?/br>阿東將飯菜放在小廳桌上,卷起袖子,走到黎素身后,接了他的布巾。黎素游到木桶邊緣,雙手撐起,擱在桶邊,身子微微下伏,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十足默契。阿東先捧了水,將他后背打濕,然后拿了布巾,自上向下小心推搓,不消片刻,黎素白皙漂亮的腰背上便開始泛紅,有了血色。從前黎素沐浴的時候,若實在太累,也叫過阿東進來,整個身子交給他,動也不想動,任他搓洗,只是那時候他自己尚未存別樣心思,因此十分坦然。阿東向來做事認真,總會將他撈起來,從頭揉搓到腳。若施展得開,在外頭的大浴池中,黎素甚至?xí)稍诎|懷里,或是枕在他腿上,一頭青絲散開,讓阿東蘸了水,一邊輕按頭皮,一邊給他洗濯。明明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如今卻變了味,黎素想到上回床笫之間,阿東漠然的態(tài)度,心下又冷了幾分,便道:“有些事情做久了,自然習(xí)以為常。就好像沐浴,以前不必避諱,以后也大可不必。待你何時有了心上人,只要跟我說一聲,我必不會再讓你頂替這些小玩意兒。”說完,捧了水里的木制陽具,想也知道剛才無人時,必定偷偷嘗過了。阿東面無表情,黎素并不知他心里所想,只以為自己說清楚了,不過是一段rou欲關(guān)系,說到底,阿東并不吃虧,上次他似乎沒多大感覺,下次好好來便是。至于黎素自己,再精細的玩意兒自然都比不過真刀實槍來得痛快。至于黎素心底那一點綺念,撞了南墻便回頭了,難道還要當(dāng)真倒貼過去,眼前這個人,似乎連肢體交纏都冷淡不已,何必把心再掏給他踩在腳下?黎素說完這番話,只覺得輕松不少,到最后,竟靠著木桶睡著了。阿東將他擦干凈,放到床上,蓋好薄被,便出去了。今夜阿東難得沒有守在黎素房外,回屋收拾好包裹,洗了個冷水澡,躺在床上,夜風(fēng)吹過,送來花香,不知是清醒一些,還是更混沌了。阿東翻了個身,面朝里側(cè),指尖似乎還有黎素留下的香氣,攪得他合不上眼。自瀆這種事,阿東是不會做的,自他發(fā)覺心里被主人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之后,也曾找過男子交歡的圖冊來看。但是阿東天生自制,若不是與黎素,他絕不肯放縱情欲。這個外族男子,不知為何,從內(nèi)心深處散發(fā)出與別人不一致的驕傲跟堅持來,除非那個人是黎素,否則他絕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