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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百鬼升天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9

分卷閱讀79

    ,一味要守在車外。

隨后謝瑢乘的馬車在前、“鄰家姐妹”乘的馬車在后,一通往城門走去。

雖然時值節(jié)日,行道官道俱都擠得熙熙攘攘,守城核查卻半點不曾松懈,士族寒族,各排長龍,陸升一行因乘著謝氏的馬車,便歸在了士族行列之中。

待輪到陸升時,他卻下意識緊張,扣著韁繩的手不覺收緊,不想出城核查竟嚴(yán)格至此,就連謝瑢也下了馬車,容守城兵將他車廂里里外外搜得清楚仔細。

為首的守城兵見了陸升一身羽林衛(wèi)的玄金兩色袴褶,神色愈發(fā)恭敬,抱拳行禮道:“這位功曹,敢問車中是何人?”

陸升回禮道:“在下北營清明署司民功曹陸升,車中乃是在下的鄰居姐妹。”

守城兵笑道:“原來如此,只是上頭嚴(yán)令搜查,還要勞煩鄰家小姐下車容我等查一查。”

陸升便露出為難臉色,低聲道:“我這些鄰家妹子個個害羞膽小,還請大哥通融?!?/br>
守城兵冷下臉道:“功曹,你身為天子侍臣,如何竟能因一己之私廢公務(wù)?亂黨猖獗,如何能因女眷就輕易放過?若是亂臣賊子易容改裝,穿了女子服飾想要蒙混過關(guān),屆時你我都擔(dān)當(dāng)不起罪責(zé)!”

陸升啞口無言,那守城兵見他臉色有異,頓時更警惕幾分,說一聲得罪,就命人撩開車簾。

陸升只覺眼前漆黑一片,一顆心險些沖出胸膛,然而眾守城兵撩開車簾,卻只見一名秀麗女子穿身新裁的鵝黃襦裙,手中抱著一支開得旺盛的桃花枝,正兩眼圓瞪,畏懼地瞪著來人。

為首的守城兵便緩了臉色,客客氣氣將岳南來請下車來,詢問其姓名、住家,一面仍是將馬車?yán)锢锿馔馑巡榈脧氐?,而后送南來回了馬車,又對陸升一拱手道:“陸功曹,多有得罪,只是吾等分內(nèi)之責(zé),還請多多包涵。”

陸升只覺全身虛脫,卻強自鎮(zhèn)定,笑道:“慚愧慚愧,是陸某輕狂了,只是不知為何突然這般謹(jǐn)慎……”

守城兵肅容道:“實不相瞞,是因上頭收到了風(fēng)聲,有陳留殘黨要男扮女裝、混入女眷中潛逃出城,故而我等核查,連女眷也不能放過。”

陸升又笑道:“原來如此,這些殘黨當(dāng)真防不勝防,守城大哥辛苦?!?/br>
他不便多做逗留,便隨馬車出了城,一路行往清溪,走到一半,卻轉(zhuǎn)而往無塵觀去了。

一路無話,眾人進入無塵觀禪房中,自清風(fēng)真人被押入大牢,葛洪便奉旨代掌無塵觀,風(fēng)頭一時無兩。故而葛洪的寶貝弟子謝瑢入觀,眾位道人侍奉得亦是盡心盡力,將最好的禪房騰出來給謝瑢使用。

岳南來環(huán)抱桃枝,突然急急走了兩步,對謝瑢跪下道:“求謝公子救救云常哥哥!”

謝瑢一撩繡滿暗銀色竹葉紋的衣擺,巍然安坐在竹編的臥榻上,嘴角含笑,眼神卻愈發(fā)森寒,笑道:“若非我相救,非但你的云常哥哥,就連你的抱陽哥哥、你與陸升的親族上下,如今俱已犯下欺君重罪,輕則流放、重則斬首。我對你仁至義盡,如今還要我如何救?”

南來囁嚅,只將桃花枝捧在手中。

陸升臉色灰白,立在一旁如根石柱般慘淡,顫聲道:“是我……險些害了你?!?/br>
謝瑢并不看他,只對南來道:“將你手中桃花枝埋入后院地里,取新鮮井水淋上半個時辰,若要你那云常哥哥安然無恙,切記井水不可燒熱?!?/br>
南來千恩萬謝地起身,臨出門時,卻猛然轉(zhuǎn)身,又朝謝瑢跪下去,肅聲道:“謝公子的大恩大德,南來銘記在心,他日縱使要為公子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謝瑢冷笑道:“升斗小民,我要你一條賤命又有何用?”

岳南來面色頓時漲紅,卻仍是小聲道:“雖然一介草民……也知曉滴水之恩當(dāng)以涌泉相報?!?/br>
她輕輕咬一咬下唇,便起身略一躬身,懷抱桃花枝出門去了。

謝瑢又抬手示意,眾仆從便立刻退出禪房,只留下陸升獨自面對滿室沉寂森冷,他受不住冷寂,一面不安揉搓手腕的護腕,一面低聲道:“沈倫換了女子服飾,要蒙混過關(guān)之事,原本只有我與南來知曉,如何竟走漏了風(fēng)聲……阿瑢,險些連累你,是我的不是?!?/br>
謝瑢仍是置之不理,只垂目喝茶,充耳不聞。

陸升愈發(fā)心虛,坐在謝瑢身旁,待要伸手觸碰時,卻憶起前幾日被謝瑢冷漠婉拒的尷尬,只得收回手去,低聲道:“阿瑢,莫要生氣,你要罵要罰,我全受著?!?/br>
謝瑢嘴角微勾,笑得如寒風(fēng)刺骨,輕聲道:“我是陸功曹什么人,何德何能,敢對陸功曹生氣?”

他笑容冰寒,一直刺入陸升骨縫肺腑之中,陸升只覺心頭發(fā)慌,抓住謝瑢手臂道:“阿瑢……”

謝瑢卻猛一拽,自陸升手指間掙脫,仍是笑容和緩,卻疏離冷淡,全無半點熱度,“陸功曹何事?”

陸升忍著慌亂,又道:“阿瑢,我此事刻意隱瞞你,不過是為了不將你卷入是非……一旦東窗事發(fā),你不過是被我利用罷了。不知者不罪……”

謝瑢冷笑道:“原來我對陸功曹而言,不過是個可利用的工具罷了,用時召之即來,不用時揮之即去,連解釋一句也不必。陸升,你憑什么這般對我?”

陸升惶然道:“阿瑢、阿瑢我……”

謝瑢起身,看也不看陸升一眼,只道:“抱陽,你不過仗著我喜歡你?!?/br>
陸升只覺冰寒遍體,足下墜有千鈞重?fù)?dān),半點動彈不得,只眼睜睜望著謝瑢走出禪房,只留下滿室空蕩惶然。

沈倫淋了整整半個時辰冷水,如今脫了濕透衣衫,裹著棉被在小小的火爐跟前瑟瑟發(fā)抖,凍得嘴唇青紫。南來出城時唯恐惹守城關(guān)閉懷疑,并不敢?guī)Э噹В缃裰坏脤⒆约褐幸录糸_,重新為沈倫包扎。

好在這月余來,沈倫的傷勢痊愈了泰半,有陸升隨身的金瘡藥,處置起來倒也便捷。

三人俱都生出了劫后余生的慶幸,南來道:“究竟是誰走漏風(fēng)聲,險些全軍覆沒、還連累了謝公子。幸虧謝公子精通玄術(shù),竟將云常哥哥變作了桃花枝,嚇得我險些驚叫出聲?!?/br>
此事若是敗露,三人誰也難逃死罪,更要連累親族,自然沒有泄露的理由。若是有宵小窺伺到了,只怕也早早報官領(lǐng)賞,又何必放出這點模棱兩可的消息。陸升百思不得其解,沈倫嘆道:“只怕是旁的殘黨起了這心思,不知為何竟泄露風(fēng)聲……”

若無旁的解釋,便只能視作巧合,陸升卻對這走漏風(fēng)聲之人深惡痛絕,若無這點橫生枝節(jié),以他功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