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轆轆,也未等來傳召。 在宮中這是常有的事。杜提點早已習(xí)慣,默默在偏殿里候著。 又等了半個時辰,終于有內(nèi)侍來了:“提點大人,皇上傳召,請?zhí)狳c大人隨奴才進(jìn)殿覲見?!?/br> 杜提點隨著內(nèi)侍進(jìn)了保和殿。 文官武將們都已退了出去,保和殿里只有宣和帝和大皇子,另有十?dāng)?shù)個御前侍衛(wèi)。 一千御前侍衛(wèi),每日真正隨行伴駕的并不多。只有得天子青睞信任的,才有資格站在離天子最近的地方。 就連杜提點,也熟悉了宣和帝身側(cè)的兩個御前侍衛(wèi)。 一個是賀祈,另一個是裴璋。 “微臣見過皇上?!倍盘狳c躬身行禮。 宣和帝心情不佳,臉上沒什么表情,淡淡道:“免禮平身?!?/br> 杜提點對宣和帝陰晴不定的性情脾氣十分熟悉,一個字廢話都沒說,張口便稟報:“皇后娘娘已無大礙,心疾之癥頗見好轉(zhuǎn)。慢慢調(diào)養(yǎng),假以時日,或有痊愈之日?!?/br> 宣和帝有些訝然,看向杜提點:“皇后的心疾真的有了好轉(zhuǎn)?” 這些年,一直是常院使為裴皇后看診。裴皇后病癥時好時壞。宣和帝偶爾召常院使來問話,常院使從不敢言皇后能痊愈之類的話。 杜提點恭聲答道:“這等大事,微臣豈敢信口亂言。” 宣和帝眉頭一松,目中閃過一絲笑意:“好!來人,看賞!” …… 宣和帝心情一好,便生出去椒房殿看一看裴皇后的念頭,傳令擺駕。 大皇子識趣地告退,出了保和殿,去了鐘粹宮。 鄭皇貴妃聽聞兒子來了,陰霾了一整日的心情,總算稍稍好轉(zhuǎn)。起身迎了大皇子進(jìn)寢室,伺候的宮女內(nèi)侍皆退了出去。 寢室里只母子兩人。 “母妃,”大皇子皺著眉頭低語:“杜提點今日來稟報父皇,說皇后娘娘的病癥頗見好轉(zhuǎn)。精心調(diào)養(yǎng),假以時日,便能痊愈。父皇聽了此事,龍心大悅,立刻便去了椒房殿。” 鄭皇貴妃美艷的臉孔有剎那的扭曲,半晌,才冷笑一聲:“裴婉清一病多年。常院使沒治好裴婉清的病,杜提點一來,裴婉清倒是好了大半?!?/br> “你父皇……” 眾人皆知,宣和帝寵愛的是她這個皇貴妃,對裴皇后這個發(fā)妻只有尊重。已經(jīng)十年未曾在椒房殿里留宿過了。 真正的內(nèi)情緣故,幾乎無人知曉。 其實,不是宣和帝不想留宿,而是裴皇后太過淡漠,從不邀寵。生過六皇子之后,又纏綿病榻。時日久了,宣和帝對裴皇后也徹底淡了心思。 可現(xiàn)在,宣和帝一聽裴皇后病情好轉(zhuǎn),就去了椒房殿…… 鄭皇貴妃咬咬牙,到底沒將剩余的話說出口,改而說道:“這些后宮的事,我自會盯著,你就別cao心了?!?/br> ☆、第一百六十四章 蛻變(三) 后宮不得干政。 可后宮里的動靜,和朝堂從來都是息息相關(guān)。 這么多年來,裴皇后退讓三分,才有了鄭皇貴妃的盛寵。裴皇后閉宮養(yǎng)病,鄭皇貴妃才得以代掌鳳印打理六宮。 大皇子的聲勢之隆,漸漸壓過嫡出的二皇子。其中也有后宮爭斗的影響。 大皇子定定地看著鄭皇貴妃,一張口,便戳了鄭皇貴妃的心窩:“如果皇后娘娘真的病愈。母妃是不是要將鳳印交還椒房殿?” 鄭皇貴妃:“……” 鄭皇貴妃的臉孔又扭曲了一回。很快,聲色俱厲地訓(xùn)斥大皇子:“后宮之事,自有你父皇做主。你身為皇子,臨朝聽政學(xué)習(xí)當(dāng)差,為你父皇分憂,才是正理。這些事,無需你過問?!?/br> 大皇子看穿了鄭皇貴妃的色厲內(nèi)荏,卻未再說穿,順著話音請罪:“母妃息怒。兒子不說就是?!?/br> “不過,以后母妃也要多添幾分小心。” 這還用說嗎? 前幾日,宣和帝動怒翻臉的樣子歷歷在目。鄭皇貴妃現(xiàn)在一想起,還覺得氣短胸悶難受呢! 鄭皇貴妃將喉間的苦澀咽下,低聲叮囑:“你父皇看重你,早早讓你聽政領(lǐng)了差事。你可不能辜負(fù)了你父皇對你的期待厚望,一定要好好當(dāng)差?!?/br> 大皇子點點頭應(yīng)下。 鄭皇貴妃又說起了四皇子的親事:“……你四弟也到了議親之齡。我中意衛(wèi)國公府的江二小姐,不知你父皇是何打算。” 大皇子一聽,心里有些不痛快。 他的妻子賀氏,是平國公府二房的嫡女,到底不是長房嫡出。要是四皇子娶了衛(wèi)國公府的嫡女,豈不是壓過了他這個兄長? 天家無手足。一母同胞的兄弟,確實比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親近一些。不過,在儲位未定之前,所有兄弟都是他的對手。 大皇子不怎么客氣地給鄭皇貴妃澆冷水:“這樣的好親事,母妃就別想了。父皇定是先緊著二弟?!?/br> 鄭皇貴妃被噎了一回,心里也覺不痛快,臉沉了下來:“若真由二皇子和衛(wèi)國公府結(jié)親,日后二皇子更添助力。” 大皇子淡淡道:“我也不樂意二弟娶江二小姐??纱耸?,父皇說了算。誰能改變父皇的心意?” 母子兩人寥寥幾句,不歡而散。 …… “臣妾見過皇上?!?/br> 裴皇后端正地行了襝衽禮。 “皇后免禮?!毙偷凵焓痔摲鲆话?。還未碰觸到裴皇后的胳膊,裴皇后已謝了天子恩典,站起身來。 宣和帝的手頓在半空,目中閃過一絲不快,將手縮了回來。 隨行伺候的幾個內(nèi)侍,一個個垂頭束立,恨不得將頭低進(jìn)胸膛里才好。 裴皇后心里也有些忐忑驚惶。身在后宮,身為皇后,不能失了中宮之威,這就意味著她不能一味抗拒排斥宣和帝??伤步^不肯再和宣和帝同床共枕。 其間分寸,如何拿捏,著實微妙。 裴皇后定定心神,待天子入座后,才坐了下來,柔聲笑道:“這么晚了,沒想到皇上還特意來探望臣妾。臣妾真是受寵若驚了?!?/br> 宣和帝神色稍緩:“杜提點向朕稟報,皇后病癥頗見好轉(zhuǎn)。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朕來看看皇后?!?/br> 這一看之下,杜提點說得果然沒錯。 人的病癥有沒有好轉(zhuǎn),便是不通醫(yī)術(shù)的人,從精氣神和面色也能窺出一斑。 往日病懨懨安靜少言的裴皇后,此時眉眼含笑精氣神俱佳,正紅色的宮裝襯得她面色紅潤,再有脂粉妝點。一眼看去,和平日的滿面病容大相徑庭。 裴皇后親自倒了一杯茶,呈給宣和帝。 宣和帝心情又和緩了幾分,慢慢啜飲清茶。茶香裊裊,入口清香,回味悠長。 此時,程錦容隨著兩位太醫(yī)一同行禮。 宣和帝淡淡道:“免禮平身?!?/br> 程錦容謝恩,站起身來。眼角余光瞄到兩個熟悉的少年身影。程錦容無暇細(x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