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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會在,又驚訝她這一番打扮。 腳下的步子停在原地,姬朝宗就這樣看著她。 顧攸寧也未像從前似的,不聲不響,反而朝人斂衽一禮,喊道:“大人。” 兩人今日皆是一身紅,這樣看著,倒像是拜天地的夫妻,站在一旁的顧婉看著這幅情形,眼中嫉恨難擋,搭在侍棋胳膊上的手更是用力抓著。 侍棋被抓得一疼,差點尖叫出聲,好歹是忍住了,但臉色卻泛起了白。 兩人迎面相對,顧廷撫一會看看姬朝宗,一會看看顧攸寧,心下滿意地不行,嘴上倒是沒有多說,只笑道:“大人,請吧?!?/br> 顧攸寧讓到一旁后,姬朝宗才收回目光,聽著顧廷撫這番話,他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人注意到他路過顧攸寧身邊的時候,腳下的步子又有一瞬地停留。 顧修文和徐元達跟在兩人身后。 徐元達也是沒想到會在這碰到顧攸寧,又見她今日這番打扮,想到晚上的事,心頭更是一陣火熱,臉上倒是沒有多余的表情,還是那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反而是顧修文看著她這番打扮,輕輕擰了眉。 想說什么,但又覺得這會時機不對,只好住嘴,先跟著顧廷撫等人往宴廳走去。 等到他們走后,徐氏等人才跟著上去,此時眾人都把注意力落在姬朝宗的身上,自然沒有人留心顧婉居然留在最后,眼睜睜看著不遠處的那抹紅,顧婉整張臉都呈現(xiàn)出扭曲的表情,她仍抓著侍棋的胳膊,嘴里是壓著嗓音的厲聲一句,“現(xiàn)在就去吩咐四喜,讓她準(zhǔn)備!” 她已經(jīng)不想知道四喜把這事告知誰了! 她現(xiàn)在只想徹底解決顧攸寧,在他的面前解決她,讓他再也不能對她刮目相看! …… 姬朝宗是外男,自然不好和女眷待在一道用膳,也知道他們男人待在一起,肯定是要喝酒的,徐氏便把他們的宴席安置在水榭處,顧廷撫有心想搭上姬朝宗這條線,自然給人敬了許多酒。 顧修文倒是勸了下,“父親,姬大人晚上還得回去,可不能喝醉了。” 顧廷撫聞言直接擺手,朗聲道:“好不容易能和大人一道用膳,自然要喝得痛快,若是喝醉了回頭留下便是……”說完又笑道,“不過這酒還是差了一些,我故去的大嫂釀得一手好酒?!?/br> “說起來……”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姬朝宗,繼續(xù)道:“我家阿寧倒是也會釀酒?!?/br> 姬朝宗哪有這么容易被人灌醉?先前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喝著酒,直到聽到這話,眼中才有了一些其他的情緒,再聽人說道,“回頭我去同阿寧說一聲,等大人下回來,再嘗嘗?” 他也沒有說話。 長指輕搭酒盞邊緣,狹長鳳目微微掀起,就這樣看著顧廷撫。 直到看得人神色越來越緊張,先前的閑適全然不見,這才不緊不慢地笑道:“好啊。” * 東院。 “姑娘……”休養(yǎng)三日,四喜臉上的紅痕掌印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這會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在半夏和李嬤嬤的注視下捧了一盞水遞給顧攸寧,見人接過后又忍不住出聲勸道:“您,您還是別喝了?!?/br> “奴婢怕……” “你怕什么?”半夏原本正替顧攸寧擔(dān)憂著,聽到這話卻氣打一處來,直接罵道:“你現(xiàn)在倒是知道關(guān)心姑娘了,之前做什么去了!” “要不是姑娘心細,回頭真被那混賬東西玷污,你當(dāng)姑娘以后還有什么好日子!” “我……” 四喜跪在地上,她這幾日哭得太多,眼淚都干了,聲音也啞了,她心里后悔,卻知道此時已是百口莫辯,不管說得再多,姑娘都不會再信她了。 顧攸寧捧著那盞水,倒是沒有立刻喝下,而是問四喜,“你之后要做什么?” 四喜此時哪里還敢有一絲隱瞞,擦了下眼睛就道:“原本奴婢等您出門后就會從后門出去,侍棋會送我和表哥出城……”話剛落,感受到李嬤嬤和半夏銳利的視線,忙表起忠心,“您放心,奴婢不會走的,奴婢一定會揭發(fā)大小姐的所作所為!” 顧攸寧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你得去。” 眼見四喜露出怔忡的表情,她才又道:“戲都搭上臺了,自然要接著唱下去?!?/br> 轉(zhuǎn)頭又問半夏,“泰叔那邊可遞過信了?” 半夏忙道:“已經(jīng)傳過了,他會跟著他們出城?!?/br> 顧攸寧聞言便不再多言,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杯盞,沉默一瞬后抬起手,屋子里三人都喊了一聲“姑娘”,可她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仰頭喝盡。 喝了沒有一刻鐘的功夫,外頭便傳來一道女聲,“姑娘,二少爺請您過去說話?!?/br> 半夏眼圈通紅地接過杯子,銀牙緊咬恨不得把外頭那個丫鬟的脖子咬下來,但看著顧攸寧的目光,還是勉強壓著脾氣應(yīng)道:“知道了?!?/br> 顧攸寧是一個人去的。 外頭候著的丫鬟見到她一個人出來,輕輕松了口氣,她倒是沒起疑,東院就這點丫鬟、婆子,而且二小姐一向獨來獨往慣了,仍揚著笑臉,提著燈籠陪著人往外院走。 快走到外院的時候,余光朝身邊的紅衣少女瞥去。 夜色和燈火之下,少女目光渙散,雙頰微紅,腳步也變得虛晃起來,她邊走邊晃頭,似乎想把這股子不適趕走。 “二小姐,您沒事吧?” 丫鬟扶著她的胳膊,假惺惺道:“您看起來很不好,奴婢去找人扶您回去吧?” 顧攸寧此時哪里說得出話? 那丫鬟便不再多言,把人扶到一旁的石頭上坐好便快步朝一個地方走去,打算去喊徐元達過來,她沒有注意到就在她走后,剛才還目光渙散的少女拿著簪子狠狠扎了下自己的胳膊。 尖銳的簪子當(dāng)場讓皮rou濺出血來,讓本就艷麗的顏色更加添了一抹血色的紅。 顧攸寧先前是喝了滿滿一盞水,先前那副模樣也不是假裝,知道疼痛只會讓自己清醒一瞬,她也不敢耽擱,咬著牙朝一處跌跌撞撞跑去。 …… 姬朝宗今日多用了幾盞酒,雖然這點量不至于讓他喝醉,但也的確是讓人有些不大舒服。 顧家的客房布置得還算不錯,床幔、被子都是新的,屋子里還點著讓人凝神靜氣的檀香,他沒讓人伺候,自己洗完臉便合衣躺在了床上,許是今日多喝了幾杯,沾上枕頭倒是也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可他畢竟是姬朝宗。 聽到外頭的腳步聲時,他就清醒過來,等到門被人推開,晚風(fēng)襲帶夜里的香氣進來,他直接睜開眼睛,冷聲斥道:“出去。” 早知道顧廷撫是個不中用的,但也沒想到這人膽子那么大,居然敢往他屋子里送女人。 他那一聲未掩暴怒,若是個明白的,早該退出去了,可那人卻好似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