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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收到了不少拜帖和邀貼,她今日就是被一個縣主邀請去參加花宴,說是一起賞花,其實都是為了打聽長公主為何登顧家的門。 可顧婉怎么可能會同她們說? 現(xiàn)在她和姬朝宗的親事還沒徹底定下來,若是從她嘴里xiele什么風(fēng)聲出去,誰知道姬家的人會怎么想?這個親事對她至關(guān)重要,她可擔(dān)不起一絲風(fēng)險。 昏昏沉沉被侍棋扶著走進屋子。 侍棋見她小臉酡紅,還是忍不住氣道:“那些人真是混賬,明知道您不善喝酒,還灌您這么多杯?!?/br> “她們不過是因為沒打聽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跟我置了氣?!鳖櫷襁呎f,邊打了個酒嗝,她似乎是覺得不舒服,又皺了眉,聲音也越來越輕,“等以后就好了,等我嫁進姬家,他們自然不敢再這樣對我?!?/br> 到那個時候,誰都得捧著她。 侍棋輕輕嘆了口氣,“那您這陣子還是別出去了,免得她們又折騰您?!?/br> 顧婉搖搖頭,卻沒什么精神說話。 知道她這是累了,侍棋也不再多說,把人扶到床上躺好,一邊吩咐人準(zhǔn)備熱水,一邊讓人去煮醒酒湯,余光瞥見一個小丫鬟,想到離開前的吩咐,她讓人先看著顧婉,自己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她又回到里頭。 接過別人遞來的帕子,親自替顧婉擦拭著額頭,又把她們都打發(fā)出去,輕聲同顧婉說道:“姑娘,門房先前來稟過話了?!?/br> 事關(guān)顧攸寧, 顧婉倒是清醒了不少。 她接過侍棋手里的帕子壓了壓眼睛,等那股子酸澀退下,這才啞聲問人,“怎么說?” 侍棋答道:“那人說二小姐的確是去了惟芳齋。”說完,看了眼顧婉的表情,又低聲詢問:“明日還要跟嗎?” 顧婉心里到底還是不放心顧攸寧的,聞言,沉默了一會,還是說道:“再跟幾日,確定沒問題就不用再跟了。”等人點了頭,她強撐的精神也xiele干凈,重新躺回到床上,待服用了醒酒湯又洗漱一番也睡過去了。 * 就如顧攸寧猜測的那樣。 顧婉派人跟了她幾日就沒再有什么動作了,而她的畫也終于完成一小半了。 這陣子,她每日早出晚歸,運氣倒是不錯,一次都沒撞見姬朝宗,平日到那就是去書房,到點就吃午飯,中午的時候,福??偰芏氵^別人的視線到吃飯的地方,她就會把自己讓半夏準(zhǔn)備好的小魚干喂給它吃。 就這樣又過去大半個月,也到了三月初。 春暖花開,萬物復(fù)蘇,比起初春的時候,如今的天氣是越發(fā)暖和了。 顧攸寧如今已經(jīng)出了孝期,倒也不用像從前似的日日穿一身白,今日她穿著一身翠綠色的交領(lǐng)襦裙,底下裙擺繡著蜻蜓與荷花,看著倒是比平日還要嬌俏許多,一頭烏發(fā)用幾塊玉簪花高高挽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這會她正用早間才調(diào)好的顏料小心翼翼地上著色,這是最后一步了,她半點都不能分心。 聽到腳步聲,她只當(dāng)是扶風(fēng)進來了,一早上沒喝水,她口渴的不行,這會頭也不抬地說道:“給我倒杯水,渴死了。”她這陣子和扶風(fēng)熟了,說起話的時候不自覺就變得有些軟。 或許顧攸寧自己都沒發(fā)覺,她的語調(diào)是帶了些她母親葉氏的江南調(diào)子,平日冷冰冰說話的時候倒是也不覺得,可但凡放軟語調(diào)說話的時候,便會讓人覺得是在撒嬌。 姬朝宗今日休沐,本來是打算來書房找本書,聽到這話倒是停下步子。 看了眼還低著頭上著色的顧攸寧。 他挑了挑眉。 也沒說話,收回要走向書架的步子,他拐了個小彎走到書桌前,伸手探了探茶壺的溫度,倒還熱著,便給了倒了一盞,剛想放到一旁,就聽顧攸寧又開了口,“你喂我下,我騰不出手?!?/br> 要不是知道這丫頭是個什么秉性,姬朝宗差點以為她這是在勾.引他。 心底忍不住輕嘖一聲。 不過看著她這幅樣子,兩只袖子用臂繩綁著,露出兩段皓白的胳膊,光潔白皙的額頭以及微微翹起的鼻尖上也全是細(xì)細(xì)密密的汗,行吧……從來不覺得自己樂善好施的姬大人打算今天做個善事。 他抬手把水杯遞到她的唇邊。 顧攸寧正看著畫,看到遞過來的茶盞也只是笑盈盈地謝了一句,然后就湊過去喝水,等到溫水潤了喉嚨,她這才注意到握著茶盞的那只手。 修長,指骨分明,中指上還有一顆非常細(xì)微的痣。 這只手無疑是完美的,甚至是她看過的最好看的手了,可問題是這是一只男人的手!顧攸寧的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她自然知道這是誰的手,可錯愕還是一下子席卷了她的腦子,猛地抬起頭,步子也跟著往后倒退一步,話就跟沒過腦似的往外吐,“你怎么在這?!” 看著她這幅戒備模樣,姬朝宗一下子就不高興了,他瞇起長眸,薄唇緊抿,藏不住的不高興和不爽全在字里行間泄露出來,“顧攸寧,你是不是忘了這是誰的地方?” 其實早在脫口而出的時候,顧攸寧就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 這會聽著姬朝宗這一句,就知道這祖宗肯定又生氣了,她心里也十分無奈,她只有第一天來這的時候見過一次姬朝宗,之后這大半個月近二十多天,她連他的影子都沒見過,現(xiàn)在這人猛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還給她喂水……她能不嚇到嗎? 可跟這位祖宗交談,狡辯是沒用的,認(rèn)錯才是最好的辦法,她等呼吸平穩(wěn)后就看著人說道:“抱歉,我以為是扶風(fēng)?!?/br> 又露了個笑,“沒想到會是您,如果早知道是您,我肯定不敢讓您倒水?!?/br> 她語句溫軟,是少有的好脾氣了,可姬朝宗聽著這一句一個您,只覺得更加不爽,目光冷冷地看她一眼,把茶盞放回到桌子上,連個字都沒回應(yīng)她徑直轉(zhuǎn)身朝書架走去。 顧攸寧看著他離開的身影,稍稍松了口氣,想了想,又問道:“您今日休沐嗎?” 還是沒有回應(yīng)。 她也不是多好脾氣的人,見他沒回答,索性也懶得再問了。 不過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自在。 就像是習(xí)慣了一個人獨處,現(xiàn)在卻闖進來一個人,偏偏你還不好打發(fā)走……好在她這幾年適應(yīng)性很強,在短暫的不舒服和不習(xí)慣之后,很快就恢復(fù)了原本的面貌。 該做什么還是做什么。 倒是半點都沒去搭理姬朝宗在干什么。 反而是姬朝宗這個主人又有些不高興起來,難得做次好事還被人這么對待,長指叩著卷面,薄唇抿著,他一向是個不會讓自己不舒服的人,反正每回讓他不舒服的人都被他百倍千倍的回?fù)暨^去了。 剛想譏嘲人幾句,就看到顧攸寧站在書桌后握著畫筆,抿著唇上著色,嬌艷的小臉頗為嚴(yán)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