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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媚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4

分卷閱讀194

    ,剛一提出退婚,楊干忙不迭一口應(yīng)下,那干脆勁兒,好像生怕沈昭反悔似的。

    別館出了人命,就算封鎖消息,可世家勛貴間早就傳開了,死的是崔家貴女的貼身侍女,死在了這長安風頭鼎盛的美男子屋前,各中深意,不言而喻。

    楊家本就對這狐貍精一樣的貴女不滿意,顧忌著是皇帝親自賜婚,不敢有怨言,就這么窩窩囊囊地受人指戳了數(shù)日,終于等來天子御言,楊干只覺老天憐憫,管他背后有什么隱情,及早抽身為妙。

    這邊解除了婚約,沈昭便堂而皇之地提出將崔畫珠賜婚給陸遠,陸遠在御前不吭不響,一副不敢反抗的小可憐樣兒,出了宣室殿就直奔蘭陵公主府,對著蘭陵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皇帝陛下欺負他,哭得是梨花帶雨,無比凄慘,聽說公主府里的幾個侍女都忍不住陪著他落淚。

    蘭陵正對陸遠寄予厚望,她又向來跟清河公主府不睦,也嫌崔畫珠礙事,二話不說,就怒氣騰騰地殺去御前找沈昭算賬去了。

    第107章 107章

    宣室殿里姑侄一番爭吵到底如何外人不得知, 畢竟是關(guān)起門來吵的,只曉得動靜不小,沒人敢扒門縫上聽。

    最終結(jié)果是蘭陵公主大獲全勝, 她替陸遠回絕了這門婚事, 陸遠對她感激涕零,誓言效忠。

    崔畫珠忙活一陣兒,既失了楊家的婚事, 又沒夠上陸遠,在家里狠鬧了一場, 還想到御前來鬧, 幸虧清河公主還不算糊涂,及時攔住。

    臨淄侯見女兒太過瘋癲,接連鬧出些有辱門楣的丑事, 早已對這個女兒失去了耐心, 不管清河公主如何反對, 態(tài)度堅決地把崔畫珠送回臨淄老家。崔畫珠自是不肯, 嚷嚷著她知道陸遠的秘密。

    都鬧到這地步了,她的話自然沒有人信, 臨淄侯也懶得聽,干脆讓人將她綁了,連夜送走。

    這么鬧了幾回,高枝沒攀上,把名聲都毀了,他是不指望靠著這個女兒能結(jié)上什么長安的貴親, 送回老家安生幾年, 隨便嫁出去也就是了。

    沈昭當初也是打得這個算盤。陸遠在長安一日, 給崔畫珠些希望, 堵住她的嘴就罷了。等到陸遠離開長安,崔畫珠知道的那點秘密也就奈何不了他了。況且這事過來,即便崔畫珠再說三道四,也不會有人信了,還只當婚事不成,她懷恨在心惡意中傷。

    蘭陵那邊生怕夜長夢多,不愿陸遠在長安久留,讓他上書乞辭,沈昭也巴不得陸遠快些回中州,可明面上還做得出來一副顧慮重重,不想輕易放他離開的模樣。

    如此做了翻姿態(tài),才狀若不情不愿地松了口,勉強放陸遠離去。

    塵光不經(jīng)消磨,眨眼之間陸遠竟在長安耽擱了小半年,到他離去時,已是春意闌珊,花開荼蘼的時節(jié)了,迎面的風香軟清馥,全然不似他入京時那寒風凜冽,雨雪大盛。

    陸遠這小半年跟朝中官員并無多少來往,因而走時也是孤零零的,并無人送行。

    他倒也不在意這個,北疆苦寒,他自幼在刀光劍影里長大,承受過的苦難和寂寥遠甚于此,早已習慣了這世間的涼薄殘酷。

    正執(zhí)韁揚鞭要離去,忽聽身后傳來動靜,回頭看去,見城樓上禁軍鋪開,甲光粼粼,明耀灼目。

    逆著光,看見皇帝陛下站在城樓上,手撫著城碟,目送著他,因為隔得太遠,看不清皇帝的神情。

    陸遠輕輕一笑,調(diào)轉(zhuǎn)馬頭,雙手合抱于身前,朝著皇帝陛下低首為禮。

    皇帝的身形微晃,大約是在笑,竟也抱拳與他還禮,末了,還朝他擺了擺手,權(quán)當告別。

    兩人明里暗里交鋒了數(shù)回,這位年輕天子心機縝密到令人膽顫,到如今,塵埃落定,才顯出幾分少年心性來。

    陸遠到如今才覺出有趣,心道對方若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還真可引為知己。他這樣想著,侍從來提醒時辰不早,該走了,他才再度朝沈昭見禮,牽住韁繩想要離去。

    將走未走之時,他見城樓上多了一抹窈窕倩影,女子走到皇帝身側(cè),立即將皇帝的目光吸引了過去,他握住她的手,似是說了些什么,又抬手極為親昵地扶了扶她鬢邊的鳳釵。

    那女子身著妝花緞織金鸞鳳廣袖裙,鬢間簪金嵌珠,除了皇后還能有誰。

    陸遠一時有些愣怔。

    直到侍從又來催促,陸遠才抬頭遠遠凝著那抹倩影,隨口問:“你說……這世上當真能有兩個不相干的女子長得特別相像嗎?”

    侍從隨口道:“有啊,天下人何其多,人有相似不是很正常嗎?不過難遇上罷了,那些聚在一起長得像的,多數(shù)是有親緣的兄弟姊妹——大人,您突然問這個做什么?”

    有親緣的姊妹……陸遠像是被點了一下,紛亂的思緒倏然連綴成線,細數(shù)他在長安遇見的蹊蹺事,一個猜測徐徐自迷霧中浮現(xiàn)出真形,逐漸變得清晰。

    難道……他心中止不住驚駭,看著皇后那遙隔的側(cè)面麗影,喟然嘆道:“如果是真的,那她真是可憐……”又轉(zhuǎn)念一想:皇帝陛下知不知道呢?該不該提醒他呢?

    這念頭僅在腦子里稍一徘徊,便化作虛無,陸遠自嘲地搖搖頭:你真是傻,連你都能猜到的事,皇帝陛下會不知道嗎?

    領(lǐng)悟到一層,陸遠又生出些感慨,這些日子他身在長安,頻繁出入宮闈,眼見帝后情篤,真心意切,絕不像是裝出來的。

    這樣的舉案齊眉,琴瑟和鳴本就難得,更何況是在帝王家,皇后還有那樣的身世。

    或許,世間的情義原比人所想象到的要堅深。

    其實這樣挺好的,一個心有所愛,有情有義的天子更值得人信賴。

    陸遠不再多想,轉(zhuǎn)過馬頭,揚鞭而去。這一去,從此山高水闊,希望再也不必踏入這西京。

    “希望這是他最后一次來長安?!鄙蛘褜⑹执钤诔堑?,目送著陸遠離去,說道。

    瑟瑟明白他的心境,藩將離防,不是京中有大變,天子有難,就是這藩將有了異心。

    她稍一琢磨,打趣道:“沒準兒陸遠心里也是這樣想的?!?/br>
    沈昭握著她的手,把陸遠這一頁徹底翻過去,換了個話題:“過幾日就是玄寧和元祐大婚的日子,我前幾天找玄寧談了談,云州州尉出缺,問他愿不愿意去,他沒怎么猶豫,立即就說愿意。我怎么看他本心里不想在長安久留,可是遇見什么事了?”

    瑟瑟道:“母親跟你斗了這幾年,損兵折將,當然是想提拔自己兒子補一補空。玄寧自打從雍州賑災(zāi)回來,見識了貪官污吏的嘴臉,便對母親有意見,不想同她手下那群人摻和??伤质莻€孝順兒子,不想太過忤逆惹母親傷心,便就只好為難自己?!?/br>
    沈昭輕嘆道:“玄寧是個好孩子,可是,就算我安排妥當,你母親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