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6
書迷正在閱讀:校草太霸道了怎么破、女主她逃婚了、我的男人“非”病嬌、穿越之異世獸醫(yī)、論插花的藝術(shù)(H)、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蒼老、古墓里的一窩蛇、主播是cp體質(zhì)、穿進渣文的讀者你傷不起啊、一品容華
臉。譬如,他會像現(xiàn)在這般,無比認真地向她講解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宮闈秘事。 雖然微小,但終歸是前世沒有過的,是跟前世不一樣的。 但她又覺得這種引她入局的動作帶了些試探、帶了些小心翼翼的成分,好像邊引導(dǎo)她,邊觀察著她,若是發(fā)現(xiàn)她不能承受,不能勝任,便會立即結(jié)束,把她重新放回安全又能遮蔽風(fēng)雨的金絲籠子里。 一想到此,瑟瑟陡然生出幾分危機感,忙挺直了腰背,很是端莊地看向沈昭,道:“你說,我認真聽。” 她隨意時,沈昭嚴肅,她嚴肅起來,沈昭倒隨意了,他弓起手指輕刮了下瑟瑟的鼻尖,溫聲道:“也不必太緊張,其實……不過是些捕風(fēng)捉影外加別有用心的陰謀,并沒有實證,也永遠拿不出實證了?!?/br> 他看向霞光垂沐下的宮臺樓閣,緩聲道:“當年,匪寇攻入宮城,圣祖皇帝拋下當時的皇后和父皇,帶著寵妃跑了,這才輪到李懷瑾出手相救。但是這里面有一個問題,雖然宮中有脈案可證明,變亂發(fā)生時皇后已有孕在身,但蘭陵長公主畢竟是出生在宮外。從變亂平息,皇后回宮,關(guān)于蘭陵公主身世的流言就沒有斷過?!?/br> “也可能是那妖妃為了替自己兒子爭儲,故意散播出來的謠言。年歲太久,已無法考證,總之這在當時是掀起了極大的波瀾。但是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沒有實證。沒有確鑿證據(jù)證明蘭陵公主不是皇室血脈,沒有證據(jù)證明皇后和李懷瑾有染?!?/br> “但是李懷瑾這個人,是有問題的。他弱冠拜相,野心極大,當年斡旋于亂局,在民間積蓄力量,致力勤王,確實是立了功勛的??僧斉褋y蕩平,他卻悄悄將這部分民間勢力收歸己用,為他鏟除異己,為他結(jié)黨,這才是觸怒皇爺爺?shù)年P(guān)鍵,所以才有了后來的順貞門截殺。” “李懷瑾一死,事情就暫且平息下來了,安靜了十幾年,后來皇爺爺駕崩,父皇登基,又被重新翻了出來?!?/br> “當時那妖妃和庶子雖死了,可留下了許多余孽,他們明面上是以此攻擊蘭陵長公主,但實際,是想借她來毀謗先太后的貞節(jié)和父皇的清譽。當時那個情形,可想而知,蘭陵姑姑受了許多委屈。她和父皇由親密走向疏遠,便是自那個時候起……” 瑟瑟聽得入神,好像沉浸在了那往事里,替她母親難受,突然又覺得現(xiàn)在不是放縱情緒的時候,生怕表現(xiàn)出太多傷感,會讓沈昭以為她跟個瓷娃娃似的,一戳就碎。 忙收斂起多余的表情,道:“這個事聽上去是有人在使壞啊,按照正常情況兄妹兩應(yīng)當一致對外啊,為什么他們自己會翻臉?” 沈昭道:“再具體些的我也不知道了,為什么會翻臉,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br> 瑟瑟抿了抿唇,心底一時五味陳雜,卻聽沈昭接著道:“總之,自那以后,蘭陵姑姑便聽不得這些往事,有人提起,便會勃然大怒,動輒喊打喊殺,像極了當年清肅內(nèi)宮的皇爺爺?!?/br> 瑟瑟曾自譚懷祐口中聽說昔年母親未出閣時的做派,是個有些任性卻又可愛的小女孩,這么多年過去了,她性情大變,卻又不知是不是跟當年的事情有關(guān)…… 往事如煙,慢慢消散在逝去的塵光里,引人唏噓,令人感慨同情,可這種情緒沒有在瑟瑟的心里存在太久,因為今天的蘭陵公主當真是狠到令人膽顫。 待大行皇帝入葬,禮部籌備妥當?shù)腔乱耍胖?,她母親不光下令殺先帝身邊的宮女內(nèi)侍,還對朝中老臣下了手。 短短十數(shù)日,已有七八名官員被截殺于京中。 據(jù)傅司棋說,沈昭已經(jīng)提前預(yù)料到母親會來這一招,寫下了一個名單,讓他和蘇合各自去通知。 只不過天子新喪,宮中事務(wù)眾多,朝臣免不了要入宮祭謁,有些聽話的,稱病不出,躲過了一劫,有些不聽話的,則就這么白白葬送了性命。 傅司棋忿忿道:“我們都已經(jīng)帶去話了,還不聽話,要我說死了也活該,這種拿殿下話當耳旁風(fēng)的朝臣,活下來也未見得能被殿下所用……”他倏然噤聲,好像覓到了什么機密。 瑟瑟猜想,沈昭若真想救他們,讓傅司棋和蘇合把話說明白也不難,可就這么含糊其詞地讓他們不要出府……大約,是在測試他們的忠誠,看看他們是否能無條件地遵循沈昭的命令。如果不能,便是傅司棋話中的意思了。 瑟瑟記憶里,前世沈昭的身邊除了一直追隨他的東宮幕僚,并沒有多少老臣是真心站在他這邊的,固然是跟他剛登基不久就屠殺皇族有關(guān),但也是因為自一開始就沒有注意辨別和收攏人心。 而今生,留下這些老臣,起碼在不久之后的朝堂相爭中可以讓他們替沈昭效力,這樣相對比前世,路就會變得好走許多。 道理如此,可到底新君登基在即,不能由著蘭陵公主如此囂張跋扈,這些日子長安城中流言四起,人心不穩(wěn),終歸是沒有好處的。 夜間,瑟瑟聽梅姑說沈昭沒用晚膳,便給他端了盅羹湯送過來,隔著門扇,聽見里面?zhèn)鞒龈滴腻珣崙康穆曇簟?/br> “蘭陵公主也太過分了!如此肆意妄為,視朝廷法度于無物,引得內(nèi)外非議,簡直是荒唐!” 沈昭的聲音很低,不知說了些什么,便聽傅司棋道:“可她手握重權(quán),又有裴家護法,也根本沒有把殿下放在眼里,任由她如此下去,新君尊嚴何在?” 瑟瑟聽下來,也顧不上避諱外臣,徑直推門進去,道:“我去勸母親停手?!?/br> 對于朝政,對于黨爭,她參與得越多,就越能覺出前世自己身為一個皇后的失職。 她埋怨沈昭身邊的臣子對自己離心離德,可從自身找原因,當大家斡旋于斗爭激烈的朝局,當他們陷入困難苦苦掙扎時,自己身為太子妃、身為皇后,卻耽于安逸與享樂,對這些事不聞不問。 她未曾為自己得到的尊榮富貴付出過,憑什么要旁人來敬仰她? 所有的一切,必須就此改寫,成與不成,至少她要學(xué)著去努力,要讓旁人看到她的態(tài)度,她在努力擔得起自己的身份。 果然,傅文瀚看向她的眼光慈和了許多,朝她鞠過禮,道:“若是太子妃能……” “不行!”傅司棋斷然拒絕:“蘭陵公主如今已經(jīng)殺紅了眼,這樣送上門去,萬一她為難瑟……為難太子妃該怎么辦?” 沈昭本正目光深雋地凝睇著瑟瑟,聽傅司棋又這樣說話,轉(zhuǎn)頭看向他。 傅司棋被沈昭這樣冷凌凌的一掃,立即噤聲,訕訕地退回去。 傅文瀚也不知看出些什么沒有,拉下臉,冷聲斥道:“太子和太子妃面前,哪里輪得到你插嘴?我看你這孩子越來越不懂規(guī)矩了?!?/br> 傅司棋垂首看地,紅著臉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