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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里煎熬時光,無怨無悔…… 瑟瑟心一軟,拿出帕子低下頭給她拭淚:“好了,別哭了,帶著你?!?/br> 沈昭那邊,蘇合那個大老粗自是沒這心眼能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的伎倆,但前幾天為防著嘉壽皇帝暗中查瑟瑟的身世,沈昭點頭讓傅司棋回來了。 傅司棋可是個心思細膩、機靈敏銳的人,起先只是察覺出沈昭有些不對勁兒,伙同蘇合暗中觀察了一番,察覺出他可能要跑…… 兩人立即不依了,非要跟著一起跑。 沈昭沒好氣地掃了傅司棋和蘇合一眼:“跑什么?你們兩個不求功名了?這一走可是從此江山萬里,得當(dāng)一輩子的平頭百姓了,你們甘心???” 兩人淚眼汪汪地表示:只要能追隨太子殿下左右,他們甘愿一輩子清貧。 沈昭還是不肯。 這算怎么回事?自己是要瑟瑟私奔的,從此花前月下,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帶一個婳女已經(jīng)很勉強了,再帶這兩咋咋呼呼的貨去,還不夠堵心的。 不行,堅決不行。 蘇合急得直跺腳,但傅司棋是個心眼多的,眼見軟的不行,豁出去來硬的。 “您要是不帶我們走,臣就去向陛下和長公主告密!” 沈昭一愕,當(dāng)即賞了他一個爆栗子:“你敢!看孤不扒了你的皮?!?/br> 傅司棋捂著腦門,一臉的凜正無畏:“您都要跑了,還算哪門子太子?臣敢,不信您試試!” 沈昭見道理說不通,又想到萬一父皇發(fā)現(xiàn)自己跑了惱羞成怒,要牽連于人,這兩貨是自己的心腹重臣,指定是要倒霉的。再三斟酌,勉強妥協(xié),答應(yīng)帶著他們一起跑了。 八月里正烈日當(dāng)頭,天空湛藍無云,萬里長凈,東宮的華錦儀仗一路綿延,停在了清泉寺門前,未及,便有一輛不甚起眼的馬車從清泉寺的西角門出來,直奔長安城門。 路上還算順利,只是快要出城時,沈昭突然想起什么,叫停了馬車,非要再返回去,要去昌盛街西的糕點鋪給瑟瑟最后再買一次栗子糕。 如今的昌盛街不似十年后,被藥鋪擠占。走到西邊,還能看見那糕點鋪前冒著騰騰炊煙,夾雜著糕點醇實濃厚的香氣,飄遍了整條街衢,路過人深嗅一嗅,勾起饞蟲,越發(fā)覺得饑腸轆轆,或是停下稱上五兩點心揣懷里,或是加快腳步回家趕飯點。 沈昭取出一顆銀錁子,讓蘇合去把所有的栗子糕都買回來,剩下的錢就送那掌柜了。 馬車微顛,瑟瑟捧著油紙包,吃得嘴邊滿是栗子碎渣,又低頭看看堆起來小山般高的栗子糕,憂心道:“這么熱的天,你買這么多,我吃不完,那都要壞了,多浪費啊……” 沈昭面上浮著溫柔寵溺的笑意,抬手給瑟瑟拭掉唇邊細渣,道:“那你要多吃一點,再多吃一點?!?/br> 瑟瑟打了個飽嗝,喉間溢出栗子的香氣,覺得十分滿足。十年后的自己纏綿于病榻,可沒有這樣的好胃口,終日往肚子里灌苦澀的藥湯,連舌頭都是苦的。 越是幸福,越是虛幻。 她捧著油紙包,鉆進沈昭的懷里,仰頭看他:“你真的要帶我私奔了?可是我從前逃婚時你還教訓(xùn)過我,遇事不能逃避,要有點責(zé)任心?!?/br> 沈昭不假思索道:“嗯,從前我傻。”他伸胳膊摟住瑟瑟,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些許悵惘道:“從前我以為,只要我當(dāng)上了皇帝,只要我大權(quán)在握,就能保護你,給你最幸福的生活??蓪嶋H呢,到了最后,連一塊小小的栗子糕都不能給你買到。如今我決心舍棄一切了,倒不是覺得按照原來的路走就一定沒有好結(jié)果,只是不想冒險了?!?/br> “人生在世,總是要做取舍的。瑟瑟,這一回我選你,只要有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瑟瑟默了片刻,將油紙包放到一邊,勾著沈昭的脖子,在他唇上輕點了一下。 “阿昭,你真好。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信你,都不會不理你,我們再也不吵架了?!?/br> 憶及往事,沈昭話語里帶了些許幽怨:“你說的,再也不會不理我了?!?/br> 瑟瑟咬了咬下唇,也覺出幾分委屈:“那你也不能那么野蠻,總來欺負我……” 沈昭攏著懷中美人,順著這話一回憶,腦海中立時閃現(xiàn)出幾幅旖旎畫面,他生了壞心,唇角勾起幾分邪氣,湊到瑟瑟耳邊,輕聲問:“我怎么欺負你了?我怎么不記得了?” “就是……”瑟瑟瞪圓了眼睛想要控訴,但想到什么,臉頰遽然飛上兩團緋色煙霞,紅彤彤的,好似要滴出血來。 她抬起白嫩嫩軟綿綿的小手,輕搡了一下沈昭,嗔道:“我不跟你說了,你這小色鬼心里清楚,自己都干過什么壞事。” 沈昭打算徹底不要臉了,甩開衫袖,將她層層裹住,輕咬住她的耳廓,極曖昧地輕聲道:“那我要是不干壞事,咱們怎么生孩子?。窟@一世我們多生幾個,我喜歡小女孩兒,最好長得像你……” 城門大敞,蘇合上前遞上早就備好的路引,守城兵只敷衍地掃了一眼馬車,便擺手放行。 按照沈昭的部署,他借口閉門焚香禮佛,為父皇祈福,眾人勿敢叨擾,至少能瞞十天。但偏偏天意弄人,只第二日,從長安往東不足百里的廣河縣送來加急文書,流寇聚眾作亂,已攻占了官府和太平糧倉,叛軍正糾集各方災(zāi)民,有急速壯大之勢,眼看就要危及京畿。 鳳閣不敢耽擱,立即上書稟奏監(jiān)國太子,這才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早已不在清泉寺內(nèi)了。 這一時徹底亂了,不多會兒便有人將消息報給了蘭陵長公主。 蘭陵一聽沈昭失蹤,首先想到的便是和前幾日自宮里得到消息,皇帝對瑟瑟的身世起了疑心有關(guān)。但她轉(zhuǎn)念一想,就算真有關(guān),能干出來‘撒腿就跑’這種蠢事的只有瑟瑟,憑沈昭的城府,絕不可能出這樣的昏招。 再者說,皇帝將事做得隱秘,他們也未必知道。 她又懷疑岐王和慶王,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兩人被赦免,她怕他們在這節(jié)骨眼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早派人把他們看住了。且退一步說,就算沒看住,憑這兩頭豬還想去謀害快要成精的沈昭,簡直癡人說夢。 思來想去,都想不通,沈昭和瑟瑟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失蹤。 蘭陵決心親去宮里探聽一下消息。 她的女兒失蹤了,她這個當(dāng)娘的理應(yīng)去討個說法。 宣室殿里,嘉壽皇帝像是強撐著剛從病榻上起來,寢衣外披了件皂錦蟠螭龍紋披風(fēng),沉著臉聽禁軍統(tǒng)領(lǐng)蕭墨回話,剛聽到‘內(nèi)外并無異樣’,立時勃然大怒:“兩個大活人不見了,你們還敢說無異樣?你們是禁軍,如此馬虎,朕如何敢指望你們能將宮城守好!” 蕭墨慌忙叩頭請罪。 裴皇后端坐在一邊,亦是一臉憂色,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