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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勢力,但因中州還牽扯了幾萬精銳尚未降伏,所以沈昭還不能殺蘭陵。 秦強楚弱,徐長林就是希望沈昭被蘭陵一黨牽扯著,不能把全副精力都用在淮關(guān)戰(zhàn)事上,這樣南楚才能有一線勝機。 沈昭不是沒有想過干脆利落點,先殺了蘭陵再說。 可他隨即又想到,若是這個時候殺了蘭陵,必會有內(nèi)亂,而外有強敵環(huán)伺,一旦開戰(zhàn),就是腹背受敵。 內(nèi)外夾攻之下,沈昭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只能先在國內(nèi)求穩(wěn),集聚力量抗擊外敵。 他知道自己一旦御駕親征,留蘭陵在長安必會生事,所以他派了心腹重臣、軍中勇將鎮(zhèn)守西京,保護他的江山,保護他的皇后。 饒是所有都安排妥當,沈昭還是難安,仿佛心中有個聲音:此去天涯相遠,再難回頭…… 點將出征那日,瑟瑟給他穿上鎧甲,他看著瑟瑟那略顯蒼白的臉龐,不知怎的,像是被迷了心竅,反身緊摟著瑟瑟不松手,喃喃道:“我不想去了,不想離開你……” 瑟瑟一怔,似是沒料到如今的帝王竟然還會有孩子氣的一面,愣了許久,才溫聲道:“你不是說徐長林用兵如神,已連下我大秦數(shù)道關(guān)隘,軍中士氣低迷,非你御駕親征不得破嗎?” 沈昭摟著她的胳膊更緊,像是想把她深嵌入懷中:“讓他下……我們走吧,我不當這皇帝了,我?guī)汶x開,好不好?” 瑟瑟依著他的話,目光微渺,略憧憬了一下,立即便回過神來,輕輕笑道:“說什么傻話……” 沈昭這才戀戀不舍地把瑟瑟松開。 不會出事,不會有意外,他派了最為倚重信賴的重臣守護著瑟瑟,她一定能平安等著他凱旋,一定能。 瑟瑟也是這樣想的。 因此當母親最初把那個假太監(jiān)送進她寢殿時她其實很吃驚,蘭陵一黨已是敗兵殘寇,縱然還有余威,根本不可能突破沈昭設(shè)下的防線往她的寢殿送男人…… 她在最開始巧言敷衍了過去,等著沈昭留下的心腹重臣來救她。 可等來等去,毫無動靜,及至最后只有傅司棋肯來救她。 當傅司棋死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終于把所有事情都想通了。 那些人是沈昭的心腹,對他忠心耿耿,所以他們不希望瑟瑟再繼續(xù)霸占著后位,霸占著他們的君王…… 她是蘭陵公主的女兒,皇帝陛下舍不下她就算了,還為她做盡荒唐事,為她癲狂發(fā)瘋,為她廢置六宮,最可怕的是,皇帝陛下已經(jīng)登基九年,至今膝下空空,眼看皇家子嗣都要斷了,卻依然沒有要納妃的打算。 他們是皇帝陛下的股肱忠臣,不能再看著他這樣下去。 而想要廢掉一個圣寵不衰的皇后,除了叛國,便是叛情。 甚至再往深處想想,沈昭出征前已將母親幽禁,而母親能從禁所逃出來,大約也是他們在背后運作。 眾臣的旁觀算計并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瑟瑟的病情在迅速惡化。 蘭陵糾纏著她,逼迫著她,清醒時好像知道大局已定,就算瑟瑟如了她的愿,跟那假太監(jiān)生下個孩子,她也無力扭轉(zhuǎn)乾坤,她不是沈昭的對手??纱蠖鄶?shù)時候,她好像并不清醒——她會抱著瑟瑟,輕撫著她的頭,像是抱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神情癡怔,分不清年月幾何,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瑟瑟,母親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你,你要聽話,要聽話……” 瘋勁兒上來,硬要瑟瑟跟那假太監(jiān)茍合,要她生孩子,瑟瑟不肯,蘭陵就把她的藥全倒了…… 瑟瑟的身體原本就虛弱,全靠藥在養(yǎng)著,被她瘋瘋癲癲地折磨,沒多久就開始咳血,有時一咳一整宿,沾血的帕子落了滿地。蘭陵來看見,又會驚惶地坐臥難安,讓宮女去煎藥,guntangguntang的就要給瑟瑟灌下去。 瑟瑟不肯喝,她就哭:“母親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你,瑟瑟乖,不要拋下母親……” 她哭得傷心至極,瑟瑟卻覺心灰意懶。 周圍珠光影壁,宮闕相疊,看上去奢華如九霄??蛇@究竟是什么地方,把每個人都逼得瘋瘋癲癲,宛如鬼魅。 她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身體迅速垮了,咳嗽得越來越厲害,有時覺得自己身體只剩下了個空殼,輕輕一敲,可能就碎了。 難受得厲害時,她趴在矮幾上,會望著蘭陵笑:“您把我生出來了,您讓我當上皇后了,現(xiàn)如今,我把命還給您,是不是就扯平了?” 但她是清醒的,不像蘭陵可以瘋得肆無忌憚,還有些許事,需要她在死之前好好地想一想。 阿昭……該怎么辦? 若是讓他知道了這一切,若是知道他悉心安排下用來保護她的心腹朝臣反倒成了她的催命符,他該有多煎熬,多難過。 可這也不是他的錯。 他是皇帝,縱然袖攬山河,能呼風喚雨,可是也算不盡人心。 這個世上,沒有人能算透人心,當初母親沒有算透他的,現(xiàn)如今他也算不透旁人的。 但這里面有一些不同。 那些朝臣知道一旦事發(fā),沈昭必容不下他們,可冒著將身家性命都搭上的風險也要替君王除妖孽——他們是忠心的。 讓他們活下去,繼續(xù)輔佐阿昭,不要給阿昭留下一個殘殺忠良的罵名。至于她……百年千載之后世人會如何評論,妖后?禍水?這其實都不重要了…… 想明白這些,瑟瑟決心要最后騙一次阿昭,這么多年,從來都只是他瞞著她,他騙她,臨了,她該扳回一局了罷。 阿昭比她想得回來得更早,他眼中的她,衣衫凌亂,妝容草草,處處都是與人茍且的鐵證,但其實他怎么會知道,為著這一天,她日日精心描妝,就是不想在他突然歸來時,讓他看出自己已經(jīng)病入膏肓。 只做這些還不夠,阿昭自小精通藥理,只要他的手搭上她的脈,就會知道她如今是個什么情形。所以,除了這些,她還得激怒他,讓他在盛怒之下失去理智,想不到這一層,想不到要來試試她的脈。 只要讓他覺得,她是因為背棄了感情,心懷內(nèi)疚,郁郁而終,她是罪有應(yīng)得,這就足夠了。 她溫瑟瑟一生都任人擺布,可臨了,能親手為自己設(shè)定一個結(jié)局,干干凈凈地走,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沈昭果然暴怒而去,車裂了假太監(jiān),將蘭陵余黨流放,在流放途中賜了他們鴆酒,又將宮闈上下排查了一遍,把蘭陵和裴太后留下的宮女內(nèi)侍悉數(shù)誅殺,徹底地將宮闈內(nèi)外清肅干凈。 瑟瑟躺在寢殿里,只覺心如止水。 她曾經(jīng)以為自己足夠幸運,在投胎降生之時抓了副好牌,可慢慢走下來,卻發(fā)現(xiàn)這根本就是個死局,如今回首一生,她依舊茫然,不知道當初的那個自己該怎么做才能避開這樣的結(jié)局。好像一切的路都是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