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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牽扯出驪山行宮的舊事,矛頭直指瑟瑟——這樣一個身世不堪的女人實在不配為后。 沈昭知道沈晞動的什么心思,他把瑟瑟的身世掀出來,挑動沈昭和蘭陵翻臉,他就能從中謀取漁利,若是運作得好,說不定還能解了他當前困局。 而傅文瀚,他是東宮老臣,是當年與宋玉交好的士族,之所以贊同沈昭迎娶蘭陵長公主的女兒,便是因為他以為這‘女兒’是宋姑娘,倘若不是,那一切就另當別論了。甚至非但瑟瑟不是宋姑娘,還是蘭陵和裴元浩的私生女,這是一場騙局,一場陰謀,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天子陷入這惡毒的算計之中。 其實沈昭早就已經察覺出了瑟瑟的身世存在問題,他不言語,未聲張,只是希望將錯就錯……他想和瑟瑟過這一生,不管她是誰的女兒。 沈昭靜靜看著沈晞,那淺薄的,甚至還有幾分看他笑話的、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得意神情映入眼中,他微勾唇,噙起凜寒的一抹笑,道:“大哥,朕是真心想留你一條命的,奈何你總是作死?!?/br> 話音剛落,禁軍執(zhí)銳烏壓壓涌進來,剛將沈晞擒住,屏風后旋即傳來一陣痛苦的吟叫,沈昭只覺頭皮一緊,忙從御座上起身飛奔過去,果然見瑟瑟倒在地上。 她身子沉重,根本躺不住,悄悄跟了沈昭從內廊過來,想聽一聽他們說些什么,誰知這一聽,便是晴天霹靂。 當夜的深宮便亂了起來,太醫(yī)和宮女進出宣室殿,各個神色慌張,如臨大敵。 早產是一定的,瑟瑟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卻因孕里驚悸,胎中不足,一生下來便脾肺氣虛,手腳冰涼。 禮部給這孩子定的名諱是鈺康,他本該如其名,如意健康的,可偏偏陰差陽錯,天意弄人。 自那日開始,瑟瑟就像變了一個人,終日里敏感多思,陰晴不定。她質問過母親,得來的卻是輕飄飄的一句“是又如何?若非母親這樣的安排,你以為你當?shù)蒙匣屎???/br> 她也問過沈昭,沈昭倒是沒像母親那般氣人,但是目光躲閃,只讓她多休息,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她終于明白了,原來自始至終被蒙在鼓里的都只是她自己,他們各個都精明強悍,各個都會算計,全能將她玩弄于鼓掌之間,可笑的是,還要打著關心她、愛護她的名號。 母親說是為了她好,為了她能順利當上皇后。阿昭說是想和她廝守一生,不得已才暫且瞞著她。 聽上去多么感人肺腑,她卻只覺得荒謬。 為她好,是不是應當把一切都告訴她,讓她自己做選擇,而不是把她當成個木偶,隨意地擺弄成他們想要的樣子。 有了這番感悟,她想得越來越多,突然覺得,從前那自以為順遂無憂的人生其實都是笑話。 心中的城池轟然坍塌,好像所有賴以寄托的東西都在一瞬之間面無全非。她根本就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性情越來越乖戾,越來越敏感,有時能一天不說話,有時卻又突然沒由來的暴跳如雷。 只有當乳母將鈺康抱過來的時候,她才能有片刻的安寧。 這孩子從一出生身體便不好,湯藥沒有斷過,長得也比同齡的孩子瘦弱,但看見瑟瑟時,會用綿軟小手來摸她的臉,會對著她‘咯咯’笑。 這孩子是干干凈凈的,是完全屬于她的,是她僅存的、唯一的支撐。 她與沈昭和母親冷戰(zhàn)了數(shù)月,不見他們,不跟他們說話,躲在寢殿里渾噩度日,在一個大雪漫天的午后,自睡夢中醒來,看見沈昭悄悄摸進了她的寢殿,抱著鈺康在玩。 寒冷的隆冬臘月,殿中燒著熏籠,供著炭盆,溫暖如春。木炭被燒灼得噼里啪啦響,彌漫著淡淡的龍涎香氣。 沈昭將縷著金線的冷硬外裳脫下,只穿了軟綢深衣,小心翼翼地托著鈺康的背將他摟在懷里,而鈺康也極為依賴地伸手環(huán)抱住他的脖子,用白皙胖乎乎的小臉蛋蹭他。 窗外狂風呼嘯,殿內卻靜謐溫馨,父子兩在那里,好像一幅畫卷,繪盡了世間的溫情綣綣。 瑟瑟這么安靜看著,突然的就心軟了。 她從來心就軟,生活在母親和阿昭這兩個強者的夾縫里,早已習慣了妥協(xié)。況且這么久,其實她早就累了。 那到底是她的夫君,是孩子的父親,他是愛她的,所以……就這樣吧。 兩人極自然的重歸于好,只是再也回不到過去那恩愛無隙的歲月,在一起時總是沉默居多,哪怕床笫之間,她再也不會矯情兮兮地鉆進他的懷里喊疼,喊難受,更不會在他過了火時半是埋怨半是撒嬌地打趣他。無論他施與她身上什么,她都默默承受,好像是沒了力氣和興致,跟他做任何打情罵俏的事。 有時沈昭想逗瑟瑟多說幾句話,卻怎么樣也喚不回她從前的開朗明媚,說著說著,這話就變了味道,把兩人之間的氣氛弄得格外古怪,而后便是更久的沉默。 她倒是會有特別關心的事:“如果真相是這樣……那宋姑娘在哪里呢?” 沈昭攏著她的胳膊微僵,本能地想將這個話題略過去,可想起過去因欺瞞而產生的嫌隙,又隱隱生懼,不得不硬著頭皮道:“我在找,會找出來的?!?/br> 瑟瑟抬眸看他,一雙眸子清淺見底,格外純澈:“那找到之后呢?” “找到之后就好好照顧她,等將來給宋家平反,給她一個名分。”其實說這些話時沈昭心里沒由來的煩躁,但他壓下去了,勉強維持著平緩溫和的語調。 瑟瑟的睫宇輕顫了顫,問:“什么名分?” 沈昭徹底沒耐煩了:“當然是讓她認祖歸宗,讓她光明正大做宋姑娘!” 瑟瑟怔怔地看著在暴怒邊緣的沈昭,默默低下了頭,柔軟的睫毛輕垂,遮住了眼底涌動的情緒,她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沈昭倏地將她摟進懷里,環(huán)腰抱緊,輕聲道:“對不起,瑟瑟,對不起……” 瑟瑟在他懷里搖頭:“是我對不起你們。” 她過去任性是真,嬌氣是真,那都因為她生來便是貴女,她享受著長輩們的疼愛,享受著許多人的縱容,她享受得心安理得,覺得這本該是自己的。 可突然有一天,意識到這些東西或許并不屬于自己,那些美好無憂的過往便成了心頭上沉沉的負擔,壓得人快要喘不過氣。 她不想占旁人的東西,可又不知該如何還回去。 從一開始走進這個局里,凡事就都由不得自己。 如此兩三年過去,朝中那混亂不堪的局面漸漸明晰,沈昭大力整頓吏治,打擊宗親,收整皇權,乾綱獨斷,在他和蘭陵長公主各有勝負的明爭暗斗中,蝦兵蟹將漸被整治得差不多,終于就只剩下猛獸之間的博弈。 朝中人人都看得見,沒有了共同的敵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