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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自申時動身,一路快馬至此,足等了瑟瑟他們半個時辰。 他聞到聲響,不慌不忙地起身,走近,手輕撫看上去有些不安分的馬首,望向瑟瑟,眸光微冷。 “到這里吧,前路泥濘難行,沒法再走下去了?!甭曇魠s若裂錦碎玉,鏗鳴輕鏘,好聽極了。 瑟瑟愣愣地看著他,半晌未語,周遭靜悄悄的,漸透出些尷尬,溫玄寧自瑟瑟身后探出個腦袋,朝沈昭眨巴了眨巴眼,頗為誠懇道:“表哥,阿姐和我是要去走親戚的,我以人品擔保,阿姐絕對不是要逃婚?!?/br> 瑟瑟:…… 沈昭定定地看著瑟瑟,額間凸起細微褶皺,像是在思索,是當場拽下來揍一頓,還是客客氣氣帶回去再揍一頓。 這樣的注視對于瑟瑟而言略有些煎熬,她極不自然地正了正衣襟,“那個……” 她還未想好這話該如何起頭才能聽上去不那么混蛋,誰料沈昭先開了口。 他唇角微挑,噙著冰雪般似是而非的笑意,漫然道:“孤也并沒有說你的阿姐是要逃婚啊?!?/br> 侍從一溜小跑過來,附在沈昭耳邊低語,他聽罷,朝對方擺了擺手,沖瑟瑟說:“阿姐,天色已晚,我們就在城外驛館住一宿,不驚動任何人,放心,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 明明是緩聲細語,柔暖若春風,卻讓瑟瑟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這分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面前人是太子,是瑟瑟的表弟,也是她的……未婚夫婿。 縱然她再有苦衷,對著溫玄寧時再氣焰囂張,可當面對的人是他時,還是難免心虛。 這份心虛讓她老老實實跟著沈昭去了西河驛館,一路上大氣都沒喘一下,當然,她之所以這么老實,沒再作妖,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注意到沈昭帶了百余禁軍出來,微服的禁軍把驛館附近圍了個嚴實,連只蒼蠅都逃不掉。 唉,刀架脖子上,作妖是不成了,瞅準機會,只能作死了。 沈昭確實神通過人,心思縝密。他提前備好了晉王令,假托晉王之名住進驛館。也不知是驛官果真糊涂至此,還是看穿了太子殿下的身份不敢聲張,并沒有多問,只將他們視作上賓,客氣周到地安排下榻。 夜色初降,晚風微涼,官道沐在宵禁后的寂靜里,驛館中燭光幽爍,昏黃的光茫打在窗紙上,膳食的香氣隨著炊煙裊裊飄了出來。 瑟瑟用筷尖搗著碗里的甑糕,抬頭看看沈昭那張冰冷如霜雪的臉,好幾次將要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沈昭將筷子放下,道:“姑姑陪著父皇在清泉寺祈福,我是悄悄追出來的,沒有驚動她?!?/br> 就算沒有驚動,她也一定知道了。 瑟瑟心想,她的母親蘭陵長公主門客無數(shù),權傾朝野,耳目聰靈,長安城中沒有什么事能瞞得住她。 瑟瑟之所以選擇今天走,就是料定了母親陪著皇帝,就算知道她跑了,可礙于臉面也不好立即發(fā)作,只要能拖延一點點時間,她成功脫逃的可能就大一些。 瑟瑟又看了一眼沈昭,耷拉下腦袋,戚戚嘆了一聲,是嘆自己命苦,還有那曇花一現(xiàn)又匆匆而逝的自由。 坐在她旁邊的溫玄寧挪過來,低聲道:“差不多行了啊,瞧太子表哥這架勢,顯然是不想聲張。大家都是有身份要臉面的人,沒說要追究你,你見好就收吧?!?/br> 這一席聽上去深明大義的勸告,倒讓瑟瑟猛地清醒過來,那黏黏糊糊的猶豫頃刻間被拋諸腦后,她的手緊攥成拳,抬頭,凝著沈昭,鄭重道:“我想退婚?!?/br> 沈昭臉上依舊寡淡如水,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伸向茶甌的手縮了回來,默然片刻,驀地,抬頭看向溫玄寧,道:“你今日自國子監(jiān)早退了兩個時辰,孤向司業(yè)要來了今晚的功課,已經(jīng)命人給你放在房間里了,你快些去做吧,明天一早要交。” 溫玄寧:…… 他真不是想逃學,更不是想逃功課,這是什么意思嗎?太侮辱人了! 他這是造了什么孽! 溫玄寧一步三回頭地走后,這屋里就只剩下瑟瑟和沈昭二人。 燈燭里光焰輕搖,燭芯燒得“篳簸”響,襯得屋內靜若深潭。 那話一旦說出來,便也沒有什么可怕了。 瑟瑟端正跽坐,又重復了一遍。 “我想退婚?!?/br> 自十日前,兩人西苑游春,瑟瑟墜馬,昏迷了半個時辰,醒來后便鬧著要退婚。 起先沈昭只以為她是在耍小性子,縱著她鬧騰了幾天,沒有拿她的話當回事,更不可能答應她。直到今日內衛(wèi)來報,說溫家貴女趁長公主去清泉寺上香,收拾細軟出了府,他才察覺出她并不是在鬧性子,而是鐵了心要退婚…… 沈昭自始至終都是平靜的,聲音中不帶一絲波瀾,問:“為什么?” 問得好,凡事都得有個理由。 十日前瑟瑟和沈昭去西苑游玩,不幸墜馬,頭磕在地上,有過短暫的暈厥,而暈過去的這段時間里,她做了個夢。 夢中光影繚亂,畫面模糊而破碎,須臾間十幾年匆匆流逝,雖然有些地方看不清楚,有些故事不夠連貫,只能靠猜,但大體過下來,也知這門婚事一旦成了,她和沈昭之間并不會有好結局。 可令她最難以啟齒的,兩人之所以成怨偶,不是因為沈昭待她不好,而是因為她,她自持沈昭對她的寵愛,天天作妖作死,背著沈昭干了點不好的事…… 這點不好的事—— 太有傷風化! 太大逆不道! 太不要臉了! 她實在說不出口啊…… 一想到此,瑟瑟只覺臉頰充血,guntang如烙鐵,臊得不敢直視沈昭。 本來把夢當真是極其荒謬的,可偏偏她做的這個夢,背景和人物身份與現(xiàn)實無比契合,其間充斥的感情真實且強烈,雖然中間有些地方過于模糊,看不清楚,但有首有尾,脈絡完整,由不得她不信。 況且,就算只是一個夢,可結局那樣慘烈,也足以讓她不敢去冒風險,由著這門婚事繼續(xù)下去。 瑟瑟輕幽嘆息,一本正經(jīng)道:“人家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我要是嫁給你,那入的不是侯門,而是宮門,那不比海還深了。你知道我這個人,向來愛自由的,若要被深宮規(guī)矩拘束著,真真會生不如死的?!?/br> 沈昭等著她說完,清淡道:“可你不嫁我,也總是要嫁別人的。憑你的身份,為人新婦,就算入的不是侯門和宮門,那至少也是官門,同樣有一大堆規(guī)矩要守,又有什么分別?況且,若嫁給別人,絕不會比我對你更好?!?/br> 這……瑟瑟是相信的。 因為在夢里,兩人成親后的十幾年里,沈昭對她確實非常好,好到毫無原則,天怒人怨的地步。 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向來寡言少語,不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