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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不會回應(yīng),也不能回應(yīng)。只是伴隨著話語落下,一聲若有若無笑聲傳來。聲音的來源似乎是桌面上擺放著的唯一的一個物件——一只巨大的、足以占據(jù)大半張桌面的金屬盒子。姚英逸聽見聲音,蹙了蹙眉,伸手推開了盒蓋。西落的陽光雖然依然明亮,但投射入房間深處的光線被重重黑暗所削弱,令盒中的一切看起來都蒙著一層薄薄的黑紗。可對于姚英逸來說,視覺上的阻礙并沒有多少影響。他對于這里面裝有什么早就爛熟于心。他伸手從盒子中掏出一個全身纏滿繃帶的人偶。那人偶只有一臂長,從頭到腳都被雪白的繃帶密密麻麻得纏繞的,僅在喉嚨與右腳腳踝處,各留下一個芝麻大的小孔。那小孔洞橫穿穿整個喉嚨與腳踝,像是曾經(jīng)有什么插在此處,令人一想就心生一股痛意。“他可真厲害,不是嗎?這樣都可以掙脫你的伎倆”此前的那個沙啞難聽的聲音再次響起。然而這次的聲音,不似此前,與其說是從垂簾后傳來,倒有些像是從這個人偶身體里發(fā)出的。“閉嘴”“那就快點(diǎn)找到釘子,來釘住我的嘴啊,親愛的哥哥?!蹦莻€聲音輕佻地諷刺道。姚英逸小心翼翼地將人偶放在桌面上后,將盒子的三面盒壁翻下攤平。盒子中的東西雜亂堆積著的東西在失去支撐后,傾瀉而下鋪滿整個桌面,甚至險些將放在一邊的人偶掩埋。好在姚英逸發(fā)現(xiàn)地快,搶先將人偶抱在了懷里。攤在桌面上的全是一些雜亂的、看起來毫無價值的物品,有筆蓋褪色的鋼筆、用剩半瓶的墨水,裝著不知名液體的小玻璃瓶等等,甚至還有幾個玻璃瓶里還裝著混雜著小塊骨頭的白色粉末。常人幾乎難以想象,此前它們竟然會被人特意收集起來好好地保存在一只盒子中。“嘖嘖,你真是變態(tài)啊。你怎么沒把他穿過的內(nèi)褲一起存起來,還是說……”不等那聲音說完,在難以整理的雜物間,姚英逸找到了兩枚造型詭異有如扭曲觸手的金色釘子,毫不猶豫地插進(jìn)了那兩個孔洞中。那聲音同時也消失了。姚英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懷抱著那只人偶像是脫力般地倚靠在桌沿上。但不想不小心將桌子上一冊兩個手掌大小的牛皮書籍帶落在地。他彎下腰正想要撿起,卻在看到翻開的那一頁時呆愣住了,久久沒有任何動作。粗糙的牛皮紙之上,印著全是不知為何種語言的文字,唯有書頁邊沿不過一節(jié)手指寬的地方,有人用中文寫有一行行像是注釋的小字。前文的字跡似乎是因?yàn)榻畷為_,此時已經(jīng)無法辨別。但最后一段依然清晰可見。那上面寫道:“切記,世界萬物皆有代替之物,但此法不同,非血緣者不可成。父母雙亡,親緣稀疏。適配者只有一個人。12年還是32年,我只能選一個。二十年后的重逢,真是一個了不起的謀殺。如果哥哥知道,你會原諒我嗎?會為了我活下去嗎?”“會的!”姚英逸聲音顫抖著,手指輕輕撫摸著書頁邊緣“哥哥”兩個字,低聲說道,“鈞鈞,只要你也叫我一聲哥哥,我一定會原諒你。哪怕一開始你要我的命,哪怕在你看來我的生死可能還不如他的諒解重要……”第二卷上鎖的房間第12章第十二章上鎖的房間1邵鈞再次睜開眼時,周圍一片漆黑。他的意識也朦朦朧朧,不甚清醒。不過即便如此,視覺亦失去了任何作用,他也已經(jīng)可以確信自己已經(jīng)醒來。身上是柔軟蓬松的被子,暖洋洋的,十分舒適。他輕微地動了動四肢,并沒有感到明顯的束縛感。又回憶起失去意識前,也可以清晰地想起自己因何事,而被強(qiáng)喂了什么東西導(dǎo)致了昏迷。只是類似安眠藥的成分嗎?邵鈞有些懷疑。“鈞鈞,你醒了?”身側(cè)姚英逸的聲音傳來。又一陣悉悉索索后,橙黃色的燭光亮起了。這時邵鈞才可以確信他已經(jīng)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房間,正平躺在那張架子床上的外側(cè)。“哪里不舒服嗎?”姚英逸的聲音再次響起。邵鈞偏過頭。姚英逸雙眼滿是血絲,與其說是被驚醒,倒更像是始終不曾合眼。他直起身體坐在地上,上半身赤裸,只有一條薄毯半掩在胯部,燭光下帶著薄薄汗液的肌rou泛著光。邵鈞喉結(jié)微動,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神。“鈞鈞?”姚英逸趴上床沿,又喊了一聲。邵鈞張開嘴,正想要說些什么,卻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失聲,可他隱隱約約記得在姚英逸懷里哭求的時候,他似乎可以說話了。“生氣了?怪哥哥弄疼你了?還是怪哥哥給你喂了藥?”姚英逸拿起他的右手放在自己掌心,輕輕撫摸著。邵鈞眨了眨眼,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此時再想起那個驚悚的場景,已經(jīng)沒有一開始那么惶恐,甚至邵鈞有些懷疑那真是真的嗎?畢竟自己雖然失聲,右腿受傷,但依然活得好好的,后背也沒有什么不適。而此時再去回想當(dāng)時的場景,自己見到那個年輕人后,有些像發(fā)了癔癥。哥哥在那時強(qiáng)行令自己鎮(zhèn)靜下來,不能說是多么錯誤的舉動,雖然確實(shí)有些過于簡單粗暴了。不過既然哥哥還隨身攜帶著藥物,是不是可以認(rèn)為他早就知道自己會出現(xiàn)這種癥狀?他想問一問。邵鈞右手的手指微動,在姚英逸的掌心寫道:“我怎么了?”姚英逸撩開邵鈞臉上的碎發(fā),略帶老繭的手掌一遍又一遍地?fù)崦^他的臉頰,遲遲沒有回答。等得不耐煩的邵鈞伸手抓住姚英逸的手臂,在漂亮的二頭肌上憤憤寫到:“哥哥!”姚英逸一把抓住邵鈞未來得及收回的右手,貼在自己臉上,問道:“鈞鈞那時是想起了什么嗎?”又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邵鈞先是搖了搖頭,予以否認(rèn)。可當(dāng)他搖頭后,猛然發(fā)現(xiàn)姚英逸表情有些不對勁。此前還溫和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傷人,像一把利刃徑直將鋒利的刀口正對自己。哥哥已經(jīng)知道自己在撒謊了。邵鈞對這點(diǎn)確信無疑,但他不知道姚英逸從自己此前漏洞百出的表現(xiàn)中知道了些什么。于是,他決定用實(shí)話說謊。他側(cè)過身,扭了扭被抓住的右手,但姚英逸始終不放手,便只能有些委屈得抬起左手,在姚英逸的肩膀?qū)懙剑骸坝洸淮笄?,亂七八糟的。”寫完,邵鈞瞥了一眼姚英逸的表情。對方像是陷入了深思,面無表情,顯得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