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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咬一口?!?/br>賀二嫂笑得不行,“不能咬哦,弟弟會哭的?!?/br>臨晚回到家,話過幾句梁mama想起來,指著一張毛老頭說:“小賀,這是你落在房間里的吧?我今天打掃的時候看見的,怎么丟進沙發(fā)縫里了?!?/br>梁章想起昨天轉移戰(zhàn)地的事,刷的臉就紅了。第76章對影,成雙賀鵬軒在杭城的第三天,沒等他開口,梁爸爸就催梁章帶小賀出門逛逛,待在家里待客不周。梁章本來還想帶他搭公交線——賀鵬軒早就想著和梁章在他從小生長的地方走一走了,公交是個特別接地氣和回憶的工具。不過走出小區(qū)就差點被人認出來,賀鵬軒趕緊把他拉回昨天從堂兄家開出來的代步車上。下車的時候,賀鵬軒先拐進學校旁的小藥店給他買了口罩才放他下車。梁章很不習慣地扯了扯口罩,說:“人怕出名豬怕壯,長得太有識別性也不好?!?/br>賀鵬軒揉了揉他的頭,拉著他的手塞進自己口袋里,兩人先到的是梁章十八歲以前住的老小區(qū)。這一片是學區(qū),他爸媽以前都是高中老師,當初校分配的宿舍拆建,補貼了夫妻倆一筆錢在附近買了一套兩室的學區(qū)房。住處挨著他上的高中,他的初中、小學和幼兒園也圍繞著這里,隔著不過幾條街。梁章和賀鵬軒騎著自營小黃車,輕易就能繞完一圈。這一片小小的天地,容納著梁章一生許多冠名“最”的回憶。最驕傲的,最難忘的,最溫暖的,最疼痛的,最不敢觸碰的……不管是哪一種都銘刻在他心里,從沒有一刻忘記。梁章先帶賀鵬軒去了那套已經(jīng)賣掉的老房子,重來一次它還是和自己緣分太淺。梁章嘆了一聲,指著第五層樓說:“陽臺上種著三角梅的那一家,就是我以前的家。”“那株三角梅不知道是不是我媽以前種的那一棵,擺放的位置都沒怎么變。老房子沒有電梯,我媽喜歡樓層高采光好的,我爸有時候下課回來就抱怨爬樓累得慌,我媽當面嘲諷他老胳膊老腿頭腦簡單還四體不勤,其實我好幾次都聽見她說要把腿都爬細了……”關于過去,關于曾經(jīng)以為永遠回不去的家,種種回憶還那么鮮明。原本他以為就如他希望的那樣刻意忘記了,現(xiàn)在想來,這些過往就像被封了幾層土的酒,擱在角落里漸漸被他忽視了,可此時再打開來,醇厚的酒香那么迷人。“喏,那邊那個就是蘇浩以前的家。就在我家隔壁,陽臺只隔了一點點距離,聽我媽說我們兩家是一起買下的?!?/br>“那時候沒像現(xiàn)在這樣打了防盜窗,我小時候還偷偷翻過去找蘇浩。我倆那時候就是傻大膽,但也不敢告訴爸媽,不然肯定挨打。”“有一回蘇浩考試不及格,還自己在成績單上簽字騙老師,那傻子一下子就被發(fā)現(xiàn)了。老師一狀告到蘇mama那里去,那一次把蘇浩打得扯嗓子嚎,實在受不了了,居然跳陽臺跑我家來。蘇mama嚇得腿軟了——哦,我沒說,我媽和蘇mama也不知道誰學誰的,打人就用衣架,打著rou特別疼。這下蘇爸爸都要揍人了,蘇浩賊精,就躲我爸身后,要換成我媽,他肯定逃不過一頓好打。蘇mama跟我爸承諾不打他他還不肯回家,說回去就是進了狼窩難逃一死,也不知道他那會兒詞匯量怎么就那么豐富了?!?/br>“我記憶里最深刻的就是家里在陽臺上曬被子。我和蘇浩就搶打被子的活,誰也不認輸?shù)匕驯蛔哟虻门榕轫?,手酸了都不愿意停,總是把樓上的老大爺氣得罵人,被我們mama抓回去教訓一頓才算。”“還有樓下住著的,我的初中數(shù)學老師?!?/br>“我上學那會兒,最愛到家里家訪的就是數(shù)學老師,每個都來勸我爸媽送我去補習數(shù)學。我媽每回經(jīng)過樓下都走得飛快,生怕被陳老師拉住。有回陳老師到我家來借醬油,逮著我爸說這樣放任我下去不行,我爸比我媽看得清現(xiàn)實多了,知道我這是遺傳,注定沒天分,勤也不能補拙,聽得特別尷尬。陳老師最后是被師娘拉扯回去的,他家是他掌廚,好像那會兒他在燒紅燒冬瓜吧,都要不能吃了,哈哈……”還有許許多多的小細節(jié),那時的生活仿佛是一本自己親手寫滿了批注的書。封鎖久了,偶然翻開,看著那熟悉的筆跡,回憶起當時寫下文字的心情,都會讓人穿梭回那時的時光,重溫那些感動、開心、小煩惱……離開的時候,賀鵬軒問他:“不上去看看嗎?”梁章?lián)u了搖頭,他和賀鵬軒說他小時候的磕磕碰碰,和父母的小吵小鬧,還有貼了滿墻的現(xiàn)在被他mama小心地貼了透明膠封存在柜子里的獎狀,他分享了很多很多說不完的回憶……唯獨沒有說,他記憶中最深刻的那一天。他與買主交接房子的鑰匙,帶著為數(shù)不多的行禮離開充滿他爸媽回憶的房子。那時候,他騙了蘇浩和蘇mama,特意等他們一家出門才約了買主。也記得那時,他記憶中最畏懼也最討厭的陳老師不知從哪里聽了消息,匆匆忙忙從學校趕回來,正遇到下樓的他。陳老師想帶他回家里,他卻再不肯再往回踏上一個階梯。陳老師拗不過他,一直說著讓他在原地等他一會兒一定不要走開,梁章仰頭看見他飛快地往樓上跑,他會給自己什么梁章也多少猜到:那是他那時最需要的錢。但梁章沒有等他,逃也似的離開了。陳老師在他身后追逐和呼喊的聲音他仍然記得,那之后的許多年,他再也不敢踏入這里一步。“梁章……”賀鵬軒見他忽然不說話了,自行車也停在了原地,回頭,卻見他在擦眼淚,心頓時揪在一起。梁章蹬著車上前來,說:“沒事,就是忽然有點難過。哎,人就是這樣,當時我和我爸媽應該都被新生活的憧憬迷住了,沒想過把老房子留在手里。這一回……它還是變成了別人的家。”賀鵬軒說:“你想要,我——”梁章?lián)u了搖頭,打斷了他:“我又不是沒有自己的家,就是感慨一下而已?!?/br>是啊,他有自己的家。不再是那個,離開了這里,也將自己的根斬斷只能獨自舔傷口的孤兒。所以,他才有重新站回這里的勇氣,不是帶著對爸媽的懺悔,也不再怕觸碰那段被他封藏在心里的屬于年少的他、屬于無憂無慮的時光的記憶。梁章帶他逛小區(qū)旁的幼兒園,經(jīng)營的人早就變了,但里面的小孩子還是只有幾個,老師玩的游戲也沒變。小學和初中比記憶中小了許多,校服也完全變了,想起當初沒戴紅領巾或是?;站蜁幕烹y過一整天的日子,實在讓人感懷。高中的門禁變嚴格了,上課期間禁止校外人